陈述也没再强求,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民宿,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可是一点也不尴尬。
甚至觉得很安宁,好像生活本来就应该这样。
向嘉洋的耳机里在放: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他该怎么和人解释,自己只是听到这句歌词后刚好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就决定要跟踩?
机缘巧合的瞬间很特别。
而如果是樊煜,他肯定又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或者不耐烦地说向嘉洋闲得慌。
算了,我自己理解就好。向嘉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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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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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岛(8)V后会日更,V前不定时更新不要等[爆哭]
当然支持抖抖作者,抖我我将高烧50度也爬起来掉落新章(bu
第5章 夹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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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闷热。
向嘉洋开了灯,陈述站在桌边,环顾四周。
东西摆放得很乱,看得出向嘉洋是个随性的人,窗口放着画架,用白布遮盖住了,桌上还有数位板。
虽然乱,但不脏,空气里还有很淡的沐浴液香味。
陈述推开窗给房间通风,问他:“知不知道螺丝刀放在哪?”
向嘉洋摇头。
陈述于是出去了会儿,他跟张凤熟悉,在民宿里转了两圈,找到工具箱。
回来时向嘉洋坐在床边,看起来很乖,背挺得笔直,像上课被老师提问的学生。陈述觉得好笑,找螺丝刀时问:“来风铃岛住多久?”
“我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向嘉洋看向他,“陈老板,你能修好它吗?”
“能吧。”陈述做什么事都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很靠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螺丝刀,因为个高,都不用找凳子,伸手就能够到空调,“漏水一般是里面堵着了。”
陈述把空掉面板拆开,找到排水管接口。
“压缩机也老化了,换一个比较好。”陈述说。
他在用长铁丝通管子,向嘉洋视线就定格在陈述身上。
肱二头肌饱满,在黑短袖下鼓起。
好看。
没有小肚腩,腹部平整,结实流利。
优秀。
背脊宽阔,隐约能看见斜方肌,呈大三角。
完美。
如果陈老板是他男朋友就好了。
他就可以让陈述脱光了站在那别动。
当他的裸模。
这简直是行走的人体素材。
向嘉洋舔了一下嘴唇,明目张胆地打量陈述。
但是听说男生有顶端优势,长得高的那儿不一定大。
哎呀向嘉洋你想什么呢!
“陈老板。”向嘉洋叫他。
“嗯?”
“我要给你多少钱啊?”向嘉洋小声,“我现在银行卡里钱很少,你要是修好了能给我打个折吗?我目前没有稳定的收入,每天吃饭就要花一百,我胃口好。”
一提到收入,向嘉洋就很想对着在修空调的陈述问一句,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陈述停下手里动作,低下头看他,似乎是被逗笑了,问,“什么?”
“你是钛谷的老板,他们说你手很稳,那你的小时费肯定很贵。你帮我修空调修了这么久,要收很多钱吧?”向嘉洋有商有量,“我也不能白占用你的时间。”
向嘉洋的家乡很落后,还是少数民族地区,和东南沿海有不少文化差异。
这是向嘉洋第一次租房,之前都在学校住宿。他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其实民宿空调出问题是可以找房东解决的,自己大可不用出这笔钱。
他以为这个房间被他租赁了,那在这段时间里就是他的了。
自己的东西坏了,自己出钱找人修好,理所应当。
“不收你钱。”陈述说,“好好吃饭。”
他真的像个魔法师一样把空调修好了,开机后不再滴水,向嘉洋眼睛亮起来,朝他竖起大拇指。
“我去洗个手。”陈述失笑道。
他绕过向嘉洋时,看见床上摆着几个药盒。瓶瓶罐罐,种类很多,其中一盒包装上写着“氟西汀”,一种缓解焦虑的药。
陈述目光很轻地从那上面扫过,去了洗手间。
一分钟后,他擦拭着被水打湿的手指走过来,道:“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视线再不经意扫过床单时,陈述发现向嘉洋已经把药盒塞进了被子里藏好,显然是不想被人看到。
“好!”向嘉洋朝他挥挥手,眉眼弯弯,“陈老板,明天见。”
陈述看他一眼,点头:“明天见。”
*
向嘉洋趴在床上,拿过来得力的方格本,补充注意事项。
乔,我和陈老板加上微信了(*^U^*)
23号下午三点我们要去钛谷,找陈老板穿孔。
如果你出现而我在休眠,那你就代替我去。一定要守约,这是很重要的事。
如果你没出现,那我就要打上人生中第一个舌钉了,为我高兴吧!
向嘉洋写字很Q,任何字在他手里都会变成圆形。相比之下,joe的字则凌厉而霸道,喜欢连笔。
反复阅读注意事项,向嘉洋再次补充碎碎念:
我觉得陈老板人很好,他帮我修空调,还不收我的钱。
你对他要礼貌,好吗?
而且他不拈花惹草。
你看,我就说还是有特例的。
我不会跟樊煜复合,你别再生气,原谅我吧。
我们好好相处,不要互相折磨。
这些补充完毕,向嘉洋才躺好准备入睡。
他渐渐习惯了joe的存在,每次joe发火或者处于暴躁期,向嘉洋都会耐心地哄着。joe就是一个还在青春期的小孩,他占据身体的时间也远不如主人格,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人知道joe的存在。
向嘉洋是joe接触这个世界的媒介,也是基石。他在努力学习做一个称职的哥哥,和joe一起承担这具身体。
开了空调的房间渐入舒适的温度,风拍在脸上像恋人轻柔的抚摸。
向嘉洋睡着了,半夜三点却被一通电话吵醒。
那边环境嘈杂,像是在酒吧。醉醺醺的人声响起:“宝贝儿...”
“我好想你。”樊煜说。
向嘉洋一看屏幕,樊煜学聪明了,用的别人的号码打过来。
樊煜吐字不清,走路还颠簸着,“我下个月就回国了,我去找你好不好?我给你道歉认错,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给你转账,二十万,想买什么你随便买..怎么样?”
“你别跟我闹了。”樊煜很少这么低声下气地央求。
向嘉洋皱眉:“你人在哪?”
那边忽然有个夹着嗓的男人,讨好道:“小樊总,再喝一杯嘛,晚上我陪你啊。”
“操。”樊煜骂了一声,还推了他一胳膊,“滚远点!老子点你了吗你就碰上来?你们经理呢,把你们经理叫来!”
向嘉洋没说话,电话里一顿拉架的声。他听了会儿,才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樊煜。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不用跟我汇报。”
顿了顿,又道,“也不用演给我看吧。”
樊煜赶紧解释:“上次的事是误会,宝贝儿。我那天在会所跟人谈项目喝醉了,那些男公关你也知道的...待着一个有钱人就不放,眼里能放光,恨不得当场把人裤子扒了坐上来!他们绝对是做局阴我!”
“嗯,知道了。”向嘉洋困得眼皮打架,平静道,“小樊总你日理万机,我不喜欢你了。”
“...什么?”樊煜声音一下变了调。
他们在一起时吵过架,也不是没闹过分手,但是没有哪次向嘉洋说不喜欢他了。
樊煜登时火了:“向嘉洋,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拜拜。”向嘉洋说。
“...”
他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倒头就睡。隔着大西洋,樊煜草了一声,一拳砸在墙上,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笔挺西装都起了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