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码是桐城么??
江荻依稀记得上小学时,班里有个装逼的熊孩子经常跟大家吹牛,说自己住在大城堡里,爸爸是首富,妈妈是H帮大佬。
当时他口中形容的城堡就跟陆是闻家长得差不多。除了没有梦幻七彩瀑布,不养独角兽外。
陆是闻开门让江荻进去,给他拿了拖鞋:“我给你找件衣服。”
江荻身上还单穿着陆是闻的校服,也不知是不是去了趟医院的缘故,上面的檀木味淡了,多了些消毒水的味道。
江荻换好鞋,在偌大的客厅里僵立了会儿,挪到沙发边慢慢坐下,一口接一口喝着那瓶功能饮料。
……不自在。
浑身都特么不自在!
江荻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去别人家作客是什么时候了。
他成绩差、混、不学无术、是父母们口中“成天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迟早完蛋”的“这种人”。
江荻对自己从不缺乏清楚认知,更犯不着上赶着给别人找晦气。
喝完这瓶水就走吧。
“衣服可能有点大,你先试试。”陆是闻拿了件T恤从楼梯下来,在看到仅挨着沙发边沿坐,生怕烧了屁股的江荻后,话音停住。
江荻倏地起身,头也不回:“不用,我先走了,校服明天还你。”
他大步朝玄关迈去,将门把一拧——
“汪!”
江荻猛地被吓一跳,在看清眼前出现的大块头后先是愣了愣,接着很不确定地唤了声:
“…路易?”
“江荻?!”回答他的是同样面带震惊的小鹿,看看他再看看门牌,“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等江荻回答,小鹿又拉长语调“哦——”了声:“你不会就是那位发烧的同学吧!”
十分钟后。
江荻重新坐回沙发上,一只手垂着摸路易的脑袋,抬眼看陆是闻:“这你的狗。”
陆是闻点头。
江荻的视线在一人一狗间来回了下,总算明白自己先前为什么会觉得这狗眼熟了。
连表情都跟它主人一模一样!
小鹿边喝水边接话:“小陆发消息跟我说,他在医院陪同学看病,让我把路易给他送来。开始我还以为保安会拦我呢,结果他认识路易,直接放我进来了。”
“麻烦了。”
“嗐,别客气!”小鹿还是觉得巧,“没想到你俩是同班同学啊,江荻你怎么搞的,怎么还生病了?”
“着凉。”江荻觉得一句话也解释不清。
小鹿又把注意力放到他的校服上,仔细打量着:“欸,你是不是缩个儿了啊?袖口长出一大截。”
“……”江荻无语,心说我特么是弹簧么,还会伸缩?
边上传来声轻笑,很短,很低,像个错觉。
但江荻还是听到了,扭头向陆是闻开火:“好好一土狗,你干嘛给它起个洋名?”
还路易…怎么不叫乔治、佩奇、托马斯小火车?
陆是闻淡淡:“陆地的陆,随我姓。”
“哦。”江荻重说,“好好一狗,干嘛给起个人名?”
“咝你屁事怎么这么多!”小鹿忍不住骂。
陆是闻颇有耐心地解释:“它是我从狗肉车上救的,想它今后能活的容易些,就叫陆易。”
江荻闭嘴了,又垂眼看了路……陆易一眼。
这何止是活得容易,活得比他都滋润!
小鹿喝完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拍脑门站起来:“我得走了,还要赶回去给一只布偶做绝育。”
江荻也跟着起身:“我也…”
陆是闻坐着没动,一条胳膊看似随意的搭在沙发上,屈指轻轻叩了下。
陆易立刻心领神会,跑到江荻脚边仰头望他,发出哀求的呜咽声。
江荻最见不得小动物卖惨,坚定的意志瞬间有些动摇。
“你这么急着走干嘛?又不学习。”小鹿说,“多陪陆易玩会儿呗。”
“呜~”陆易用头去拱江荻的手心,再次看他,眼睛湿漉漉的。
江荻泄力。
陆是闻将小鹿送出门,回来就看到江荻蹲在地上揉陆易的耳朵。
他的头微微垂着,露出后颈一小块凸起的椎骨,长期藏在发尾的皮肤比别处更苍白。
陆是闻盯着那块骨头看了会儿,将视线移开。
“饿么?我平时不爱吃零食,但可以叫外卖。”陆是闻说,“还是你想先睡会儿?”
“不困。”江荻直起腰,“你家厨房在哪儿?”
陆是闻侧开身,偏头往一处看,江荻朝厨房走去,陆是闻和陆易默默跟在他后面。
江荻先到洗碗池边洗了手,打开冰箱门。
陆是闻家的冰箱是双开门,很大,但里面相当空。
除了整齐摆放的矿泉水,就只有一盒鸡蛋,一袋进口风干火腿,和一点小油菜。
在一旁的料理台上,江荻又翻出包没拆封的挂面。
原来有钱人家也吃挂面。
“阿姨一小时后来做饭,会顺便买菜过来。”陆是闻说。
江荻捋起袖子,将鸡蛋、番茄通通拿出来,熟练地择菜放到水管下洗,头也不抬:“要什么阿姨,哥给你做。”
陆是闻抿唇,静静看着江荻行云流水的动作。
“锅放在…”
江荻扭脸看他,在对上陆是闻疑问的神情后自暴自弃地叹口气,挥手:“算了,你一边玩儿去。”
陆是闻没走,上前跟江荻一起找锅:“家里都是你做饭?”
江荻随意“嗯”了声,从橱柜里拎出锅加了水放在灶上。
“跟阿姨说一声,让她别来了。”江荻等水开,习惯性地想掏烟抽,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陆是闻的校服。
“你去换衣服吧,我看着锅。”陆是闻说。
江荻点头,到客厅拾起陆是闻给他的T恤去卫生间换。
这一去时间有点久,等再出来时,陆是闻就发现江荻的脸绷得更紧了。
T恤的袖子被他全部挽上去,像个运动背心。
陆是闻知道江荻多半是嫌衣服大,又不想看起来太明显。
他的胳膊很细,肌肉线条却十分漂亮,薄而紧实,一看就经常运动。
陆是闻没有拆穿江荻那点小心思,对他说:“水开了。”
江荻走到锅边抵开陆是闻,把青菜放进去烫熟捞起,又往另一口煎锅里加了点油,将火腿切成薄片煎出香味,开始煮面。
二十分钟后,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餐桌上。
汤色奶白,小油菜挺阔翠绿,中间还窝着个白生生的荷包蛋。
江荻给陆是闻递筷子,陆是闻接过道谢。
江荻借着给面条吹气,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
只见陆是闻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咽下后也抬头看他。
江荻赶忙怒喝了一口汤,烫得差点喷出来。
“有点咸。”江荻冷声说,“不好吃就倒掉。”
“不会。”陆是闻夹起荷包蛋,“很好吃。”
江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这反应挺傻逼的。
难吃就难吃,他紧张个屁啊!
吃完饭,江荻又琢磨着要走。
打开手机就看到关逢喜给他发了十几条语音消息。
无一例外都在骂他,嗓音洪亮、底气十足、精神抖擞,一听就活得好好的。
陆是闻刷完碗,带他的狗儿子去了院子里。
江荻隔着落地窗朝屋外看去,只见对方正背对着他,站在花架旁打电话。
高挑的身影浸没在仲夏夜将黑不黑的天色中,等电话挂断后也没着急马上回来,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一只手垂着摸狗儿子的头,另只手时不时凑向唇边。
姿势娴熟的在——
抽烟?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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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10:00:00还是三更![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