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相关的。”
审视过后,江昭生的耐心和体力消耗殆尽。就在他表示失望,准备跟塞缪尔说先离开时,拍卖师的声音响起:
“诸位,接下来这件拍品,代号‘绿瞳’(Green Eyes)。”
江昭生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件东西不在菜单栏里。
塞缪尔也察觉到了,侧过头,压低声音:“‘绿瞳’?这说的意思是......”
这描述......太明显了。即便可能是个陷阱,也绝对与他有关。
江昭生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墨镜后的脸苍白一片。他必须要弄清楚背后的卖家。
江昭生强撑着站起身,体内抑制剂与情热对抗带来的虚软让他脚步微不可查地踉跄了一下。他必须去确认那个“绿瞳”。
塞缪尔立刻关切地伸手想扶,却被江昭生不动声色地避开。“我去看看。”他的声音刻意压平,掩饰着生理性的颤抖。
“我陪你,Stellina。”塞缪尔的眼神沉了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突兀拍品的不寻常,尤其是它可能牵扯到江昭生。他挥手让手下留在原地,亲自引着江昭生走向后台特意为重要交易准备的密室。
通道幽深,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有两人一轻一重的呼吸。江昭生能感觉到塞缪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热且带着探究,仿佛要穿透墨镜,看清他此刻真正的状态。他只能将全部意志力用于维持步伐的稳定,以及抵抗那越来越汹涌的、抑制剂即将失效前的反噬悸动。
在这扇铁门前,拍卖师和一名侍者静立等候。见到塞缪尔,他们恭敬地低下头。
“卖家在里面?”塞缪尔问道,语气恢复了属于埃斯波西托掌权者的冷淡。
“是的,先生。按照规矩,只有买家可以进入。”拍卖师小心翼翼地回答,目光瞥向江昭生。
塞缪尔皱眉,显然不放心让失而复得的江昭生单独面对。但拍卖行的规矩是他自己定下的铁律,他不能破坏。
江昭生深吸一口气,抢在塞缪尔开口前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我自己进去。”
他不能让塞缪尔参与进来,这只会让情况更复杂。
塞缪尔蓝眸中闪过不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手下打开门。
“我就在外面。”他凑到人耳边低声说,话语里的意味不言自明。
江昭生没有回应,推门而入。
室内面积不大,光线充足,一个穿着宽大斗篷的人背对着门口,站在房间中央。
“你就是‘绿瞳’的卖家?”
那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江昭生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加剧。
“你要交易什么?关于‘绿瞳’的什么信息?”
依旧没有回答。
江昭生的耐心告罄,同时也感到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墨镜下的世界蒙上了一层不真切的薄雾。抑制剂的效果正在飞速消退。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大步上前,伸手猛地扳过那人的肩膀——
触手冰凉、僵硬。
那根本不是活人。斗篷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惊恐地圆睁着——这是下午那个,已经死去多时,尸体却不翼而飞的omega!
江昭生脑中“嗡”的一声,就在这一刻,天旋地转。
并不是吓到腿软,比那个更糟......抑制剂的效果骤然消失,被强行压下的情热以凶猛之势反扑。
眼前的画面被大片的,刺目的白色剥夺。最后眼前的尸体面容也被无边无际的白取代。
他失明了。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毫无预兆地从背后伸来,精准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
江昭生浑身一颤,想要挣脱,但这次反扑太致命了,他能感觉到那手套冰凉细腻的质感紧贴着他发烫的皮肤。
看不见,其他感官在失明中被无限放大。
手套像毒蛇一样滑过皮肤,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还有从骨子里泛出的密密麻麻的痒.意。
那只手的主人正在近距离地、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手中的人。
他的“爱人”在情,热和失明的困境下无力挣扎。
碍事的墨镜被摘下抛弃,绿瞳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像两颗宝石,因为失明而蒙尘。
花瓣一样的唇微张,试图获取更多氧气,吐出熟悉的甜.腻气息,让他沉醉地贴近那张脸,汲取着从beta嘴里呼出的湿.热空气。
岁月简直太偏心。他还是那么漂亮,哪怕经历过那段过往,看起来依然高傲,不会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爱,还是那个求爱者死在眼前都无动于衷的、冷漠的江昭生。
只是黑发被薄.汗濡/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和线条优美的颈侧,透出与他此刻抗拒姿态截然相反的柔软。
一个低沉沙哑,熟悉到令江昭生骨.髓发冷的嗓音响起:
“看看这是谁……我走丢的、不听话的小猫。”
那声音顿了顿,手套的指.尖暧昧地摩挲过他的下.唇。
“而且,看起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
这里是塞缪尔的地盘。
但此刻,用冰冷手套抬起他下巴、用信息素将他笼罩的,绝不是塞缪尔。
江昭生的心脏骤然沉入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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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抱][抱抱]周六上夹子,所以周五更新推迟一天,字数只多不少所以[亲亲][亲亲]
第26章 气味
无边无际的、令人心慌的白。
双向诱导剂的反扑, 竟然暂时剥夺了他的视觉。前所未有的失控感如同冰水浇头,混合着体内焚.烧的热度,几乎要将江昭生逼疯。
所有的感知都向内收缩, 加倍放大了体内丢人的啃噬。
江昭生徒劳地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世界只剩下声音、气味、触感。
搁置、练习、爱慕。
要不是场合不对, 江昭生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窥不到天光的地方...
那时候入目的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长期被泡在得不到满足的情慾里, 手脚软得不需要手铐或者绳子, 脆弱的蕾丝就能束.缚。
冷汗不知何时已经打湿了脊背。
“用了抑制剂?真是暴殄天物......明明在渴望着被标.记, 还在自伤。”
“以为塞缪尔在这, 我就不敢出现?还是说......你故意来这里,就是期待着被我这样找到?”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气息,熟悉到江昭生疑心使用抑制剂都成了遮羞布的一种说法。
只是被他在耳边吹口气, 就会抖得像筛糠,忍不住悄悄改变姿势, □□站好。
......像个变, 态色情狂一样。
带着手套的指尖粗/暴地撬开他的唇瓣,探入湿,热的口腔, 玩弄般地按压着柔软的舌面。
但舌.尖并没有炸开皮革味, 反而尝到了糖霜一样的甜。涎腺被刺激, 不受控制地分泌着,江昭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又要变成那样子了吗?一滩烂泥, 手脚软绵,连脊背都伤不了半分。
被完全搂在怀里不能视物,他还在高频率地、小幅度地眨动眼睫, 累到极点、张阖的动作都只能做一半,让光线下的浅眸更加迷离。
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了,甚至盖过了男人的称呼。
“...什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为了抵抗立马扎进男人怀抱的想法,江昭生已经不择手段。
不要那样做。
指尖退出,带出一缕银线。
“告诉我,我的好学生——为什么宁愿用劣质药摧残自己,也不肯回到能真正满足你的人身边?”
那句“好学生”唤醒了江昭生记忆深处最不堪回的往事,还有封存的过往。
......白色的房间,无止境的空虚和热望,被蕾丝束缚的无力,以及眼前这个人……他的“导师”。
那段日子里,他几乎没有别的事要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等待的时候期盼,周围堆满了男人的衣服,衬衫,领带,像筑巢一样把自己围在里面,床边摆着一个屏幕——上面播放着男人的采访视频,或者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