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里面的东西破破烂烂，偏偏锁着的门是铁门。景钰深吸一口气，直接把门给踹开了。
昏暗的器材室终于透进来一丝亮光。温晗在顾承关上门后，向门口爬到一半便爬不动了，少量的药剂并没有失去药效，而是把分化的过程变得漫长而痛苦。
景钰跑了进来，看到了这触目惊心的场面，他赶紧握住温晗抓后颈的手，原本应该是腺体的位置已经被他抓的血肉模糊：“不能抓！”
温晗头上全是汗，尽管虚弱但还是因为分化的疼痛不断挣扎，景钰只能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的目光停顿在一旁的地面上，坏掉的针管已经被顾承带走了，只留下了地上的药剂还未蒸发。
打完救护车，景钰目光一沉，拨了报警电话。
——
张勇奇见顾承回来时表情怪怪的，问道：“顾承，你刚才去哪了？”
文阮手上还拿着笔记，顾承嗫喏着没有说话，目光躲闪。
文阮察觉到了什么，担心道：“顾承，你怎么了？”
操场上的人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都见怪不怪，学校外面的大马路时不时有救护车路过，估计又是哪出事了吧。
但很快他们便喧嚣起来，因为救护车直接开了进来，一群穿着急救服的医生抬着担架从他们眼前跑过。
“怎么回事，不会有人跑步跑出事了吧？”
有人猜测：“该不会是有人跳楼了吧，学校会放假吗？”
体育老师们被其中一个救护人员挥着手叫了过去，接着皆是脸色巨变，连忙跑到自己班的位置，让学生们赶紧回教室。
学生们都是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啊？”
“这样子是有人发情期来了啊？”
“啊不会吧？”
大家在抱怨好不容易的体育课没了，只有顾承默默捏紧了身侧的拳头。
“不对啊，怎么还有警车的声音？”
“我靠，怎么回事，怎么连警察也来了？”
接着这群学生就看到了他们永生难忘的场面，警察拷走了他们的同学。还来不及惊呼，他们就被老师们呵斥着赶回班上去了。
文阮还沉浸在顾承被带走的震惊中，接下来他就看到了更让他震惊的画面：温晗被抬出来了。
怎么回事，温晗和顾承打起来了？
顾承被戴上手铐的时候没有挣扎，他坐在警车内看到了温晗被抬进了救护车，这让他发出一声冷笑。
救护车内护士给温晗带上了仪器，匆匆处理了流着血的后颈。
景钰说明了情况，医生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他是要重新分化了？”
景钰握着温晗的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不，他可以闻到信息素。”景钰想起当初景砜调查来的资料，“他当初是分化到一半中止分化，其他的功能并没有发育。”
*
“快让开，这里有人要分化了！”
温晗被带到了医院里特制的病房，分化出现特殊情况的人群就会被挪到这，温晗估计是来这的病人里年纪最大的那个。
刚才在救护车上温晗被扎了一针镇定剂，现在精神清醒了些，景钰抓着他的手一直在道歉。
如果不是他贪心，想等顾承成年后再揭发，这一切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
温晗喘着气，说话都困难，眼泪从他的面上划过：“不，不...”
我不要分化，我不能分化！
他马上就能去临锦大学了，如果他分化了，这一切都会化为乌有...他永远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只靠他自己的话，他永远考不上那么好的大学，永远不会有那么体面的工作！
“景钰，我不要分化！你让医生救救我，我不要分化...”
腺体一阵发热，温晗身上又开始像有蚂蚁在钻，意识渐渐模糊，声音也小了下来。
学校通知了班主任和温庆柯，温庆柯赶回家照班主任说的装了温晗穿的衣服和最近盖的被子，拎着两个大袋子来了。
“老师，这怎么回事？”温庆柯着急道，“都高二了，怎么可能又分化？”
班主任也一头雾水，这届学生怎么能这么搞事？
手术室外，医生再次确认道：“少爷，您确定吗？既然能二次分化，为什么还要再次终止呢？”
“不。”景钰下定了决心，“照他的意愿做。”
手术室的门关上，景钰无力的靠在墙边，他伸出了手，他的手上也带了点温晗的血。
血液已经沾染了别的味道。
那是温晗原本的信息素。
*
温庆柯带来了一堆衣服，又被告知用不到了。
当初温晗分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温晗分化了一天都没有结束。
送到医院，医生说这种情况很正常，大概十个里面就会有一个分化期较长，只要进入专门隔离的病房等待分化期结束就行了。
“不过。”医生停顿了一下，“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分化失败，想要保险的话可以用国外进口的药帮他分化。”
这药很贵，每隔半小时就要注射一次，一次就要一万块。温庆柯犹豫道：“不用这个药的话分化失败的概率很高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部分人分化都会成功，失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
概率很低，但温晗偏偏就这么倒霉。
景钰在外不知等待了有多久，医生出来时露出笑容，语气轻松：“成功了。”
二次分化后再次中止，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没想到这个学生居然真的挺过来了。
景钰面色苍白：“对身体没有影响吧？”
“没有，您放心。”医生笑了，“这孩子真有意思，打完麻药中途开始自言自语。”
景钰内心隐隐期待：“他说了什么？”
医生回忆道：“嗯，他说的是‘我不要上高中，不要上高中！’，哈哈，现在学生压力这么大的吗？”
景钰：“......”
——
温晗醒来时恍若隔世，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打完麻药的时候，之后就没有知觉了。
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感觉身体像飘在云上。
现在几点了？
系统担心道：“宿主，你感觉怎么样了？”
温晗的心脏一阵酥麻，他不太敢问，他怕自己分化了。
方颂夏原本在打瞌睡，睡着睡着头一歪正好磕到墙上。
“嗷。”方颂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温晗的情况，见温晗眼睛睁开后他连忙按了病床旁的红色按钮。
“温晗，你还好吧？”方颂夏絮絮叨叨道，“还好你没事，我快吓死了，班主任还不准我请假，我只能等到放学了才能过来。没想到那个顾承居然这么可恶，幸好景钰及时发现了把你送到医院，他现在应该还在局子里呢，你现在身上还疼吗，医生说的那些我也听不懂...”
温晗嘴里还插着管子，他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方颂夏喋喋不休。
“温晗，你身上是不是还疼啊，你怎么不说话？”
第100章
护士过来后方颂夏终于止住了话头, 站在了一旁。
“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护士道，“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温晗只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醒了之后嘴里的管子被拔了出来, 他终于能说话了：“我怎么感觉这么虚？”
“动过手术就这样。”方颂夏道，“手术很消耗元气的，好了后多吃点吧。”
温晗他没什么胃口，就喝了一点粥。
方颂夏继续道：“班主任说，要不你直接在家休息好了，别回学校。”
温晗点点头，虽然顾承被逮起来了，他那帮小弟还好好的呢。自己对学校也没这么爱, 还是安心待家里等开学吧。
“话说你是怎么回事？”方颂夏还被蒙在鼓里, “怎么突然又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