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等画展结束以后再坦白一切,结果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连拂雪心里烦,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开始刷手机。
手机里全是今天中午他带着阮寄水逃婚的照片和视频,底下的评论也五花八门,但大多数都说阮寄水勾引弟弟的老公,未婚先孕,没有道德。
连拂雪看得烦躁,干脆关掉了新闻页面。
忽然间,他突然想到阮寄水的衣服刚才好像被他扒的皱巴巴的,准备下单给阮寄水买几身合身的衣服送到旅馆,结果付款的时候,却发现他的钱付不出去了。
他以为是网不好,一联付了几次,都是扣款失败,他才反应过来,是江韵书把他的附属卡停了。
他不死心,又换了几张,全都没用。
他只好切回自己的卡。
他之前通过卖画,自己的卡里面到也有个大几千万,不过都被他用来买车,买别的艺术家的画了,他又是大少爷,一晚上在夜场消费都能花出去十几万几十万的人,不缺钱用,也不关注钱还剩多少,如今一看余额,别说给阮寄水买衣服,买裤衩都只能买半条。
“.........”
连拂雪无语了。
不过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阮寄水还怀着孕,晚上又没吃东西,没钱怎么行?
思及此,连拂雪准备给朋友打电话,让朋友给他打点钱。
不过他一连打了几个电话给朋友,朋友都支支吾吾的,不肯给他钱,还反问他在哪。
朋友反常的模样引起了连拂雪的警惕。
连拂雪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对,听到朋友没关心他今天在婚礼现场发生的事情,反而在打听他的消息,马上就意识到朋友是被江韵书威胁了。
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满世界找连拂雪和阮寄水,连他们的好友都被江韵书和阮泽成威胁了,一旦接到连拂雪和阮寄水的电话,都不允许给他们打钱。
朋友们也都得了家里长辈的警告,不敢违抗长辈父母的意思,便也不敢给连拂雪打钱,免得被江韵书迁怒。
连拂雪没办法,只能长叹着挂了电话。
这些人,到了关键时候,没一个靠谱的。
连拂雪握着手机,指尖紧绷,指骨泛白,一个人站在旅馆楼下,独自徘徊,不敢上楼,也不敢出去。
阮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身旁,见被窝空空荡荡的,有些疑惑,慢慢坐了起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和紧张,马上喊了一声连拂雪的名字,屏息凝神几秒,没等到连拂雪的回应,立刻下床穿鞋,跑到了窗边,往下看。
这一看,他就看到连拂雪坐在旅馆外面的台阶上,毫无形象的抽烟,一个接着一个打电话,找人借钱。
“.........”
阮寄水的眼神微动,见连拂雪没走,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着连拂雪撇下面子,一个又一个地找人借钱,他又不免心疼了。
他银行卡里有钱,都是他自己上班和投资挣的钱,足够他和连拂雪后半辈子生活。
他又不像连拂雪有这么烧钱的爱好,更不像他一样花钱如流水。
思及此,阮寄水转身准备下楼,找连拂雪。
连拂雪还不知道阮寄水醒了,打开通讯录往下找,见最后一个富二代朋友的电话都打完了,都没有借到一分钱的时候,终于没招了。
.........该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让阮寄水怀着孕,大着肚子,跟着他住破旅馆,吃苦受罪吧。
就在连拂雪一筹莫展之际,他仰头看向天上的月光,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里突然弹跳出一个人的名字和脸。
对了,连江雪!
虽然连江雪不如他那些富二代朋友有钱,但是他之前在腾云的时候,连拂雪给他开了这么高的工资,他应该有点积蓄才对。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连拂雪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如果借不到钱,他连付今晚住宿费的钱都没有了,明天他和阮寄水就得被赶出去,露宿街头。
他倒是无所谓,睡公园都可以,可阮寄水怎么能跟着他吃这样的苦?
让一个怀孕的人跟着他睡公园长椅,这对吗?
想来想去,连拂雪还是硬着头皮,给连江雪打了一个电话。
连江雪毕竟是在公司卷过的人,八九点还不到睡觉时间,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喂。”
“喂,老弟。”连拂雪听见连江雪的声音,如闻天籁耳暂鸣,活像是见了救命恩人一样,差点哭了:
“在干嘛?能借我点钱吗?”
“..........”电话那边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几秒钟之后,连拂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关门声,应该是连江雪走出去了,换了一个环境接他的电话:
“你借高利贷了?你这么有钱,还找我借钱?”
“.........那倒没有。”连拂雪支支吾吾,但最终还是瞒不过火眼金睛的连江雪的盘问,最后被捉到话语的漏洞,只能老老实实道:
“我今天和阮寄情订婚,但是我后悔了,当着宾客和媒体的面,带着阮寄水逃婚了。现在阮家和江家都在追杀我,我不敢出去,附属卡也都被我爸停了,我是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找你借钱。”
连江雪:“.........”
他又沉默了几秒,片刻后道:
“那你现在住哪?”
连拂雪说:“不知道,路边随便找的一个破旅馆。”
他话音刚落,微信就弹出了一条消息,是连江雪给他转了五千块钱。
要是换在平时,这五千块连连拂雪去酒吧喝酒的果盘价格都够不上,但现在,已经足够连拂雪应急了。
何况这五千块钱还是本来就不富裕的连江雪转给他的。
他赶紧收了钱,道:“谢谢老弟。”
“我的卡转出有限额,今天先给你五千,明天再给你多转一点。”连江雪叹了一口气,道:
“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别让你爸爸担心。”
“我不回去。”连拂雪说:
“我搞砸了订婚,也搞砸了江阮两家的合作,我都不敢去想阮泽成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让我爸赔偿他的损失。我没脸回去见我爸了。哦对了,走的时候,我还看见阮寄情从台子上摔下来了,估计伤的不轻.......我还把阮寄水肚子搞大了,在订婚典礼上带着他私奔,阮泽成现在估计已经在提刀满世界找我了。”
连江雪:“.........”
他没想到连拂雪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但想了想,好像也是他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在外面躲几天吧,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说。风头过了,才能冷静下来谈一谈。”
“嗯。”连拂雪拿了钱,心里也稳定多了,还有心情问连江雪,道:“你现在在哪?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在老家呢。”远离了大城市的喧嚣,现在陪伴连江雪的,没有车水马龙的鸣笛声和车流声,只有雨声和鸟鸣,无聊却也平静:
“我爸精神状态好多了,我在家陪他做康复,虽然还没办法下床,但是他的左手已经能自己动了。”
“那太好了!”连拂雪完全想一出是一出,道:
“对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敢见我爸,没钱又没地方可以去,不如我带着阮寄水去投奔你,在你那里避一避风头,怎么样?”
连江雪:“...........”
作者有话说:江韵书想找小儿子,连拂雪想找弟弟,阮寄情想找老公,全世界都在找连江雪
第69章
听着电话那头可怜巴巴的语气, 连江雪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脾气好,性格又比较温柔,对于旁人的要求, 能帮忙的,都尽可能会帮一把。
但是性格温柔不代表他圣父、行事做事毫无无底线。
在他自己给自己划清的行事范围之外,他也有自己的脾气和原则,也有绝对不会妥协的事情,否则不会在知道连拂雪马上要和阮寄情订婚之后, 坚决拒绝出席订婚仪式,甚至离开容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