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叔叔。”连拂雪顿了顿,随即走到连云里身边,蹲下身来,掌心放在连云里的膝盖上,带着愧疚道:
“对不起........之前一直在用江雪的身份骗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连云里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中酸楚,但并未贸然认亲。
他只要知道连拂雪过的好就够了,至于连拂雪的身世,他不想贸贸然就说出真相,以免连拂雪知道后难做。
于是他只是强做镇定,和连拂雪说了几句话。
本想问问连拂雪怎么会突然来,顺边再打听打听江韵书最近过的怎么样,境况如何,但没多久,连江雪就喊吃饭,连云里只好作罢,让远道而来的连拂雪和阮寄水吃饭。
饭菜没有餐厅里做的那样精细好吃,都是简单的家常菜,小鸡炖蘑菇,粉丝虾,石橄榄排骨汤,还有大白菜和酸辣土豆。
虽然菜式简单,但是连江雪手艺很好,包括连拂雪在内的吃的津津有味,只有怀孕的阮寄水吃的很痛苦。
他怀孕了,吃什么都没什么味道,刚刚又坐车,胃里不舒服,吃了没一会儿,就放下筷子,去洗手间吐了。
加上连江雪和连拂雪时不时还肩膀碰着肩膀,凑在一起说话,说完还默契地对视一笑,即便很清楚地知道两个人估计没有哪方面的感情,但阮寄水就是看不得这两个人亲近,克制不住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醋意和微妙的不爽嫉妒,于是怀孕了本来胃口就不好的他,因为心情不好,就更吃不下了。
他喝了一点鸡汤、吃了几口青菜就不吃了,连江雪给他和连拂雪收拾出二楼的房间,让他们住在自己的隔壁,就让阮寄水躺下休息了。
连拂雪主动去厨房帮忙把碗洗了,不过技术不佳,最后还是连江雪又洗了一遍,才把厨房收拾干净。
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下午连云里和阮寄水因为身体原因,都在房间午睡,连拂雪没有什么事干,又不敢接江韵书的电话,只能坐在院子里撸狗晒太阳,都要闲出屁了。
“你要是真那么没事做,不如去地里摘柿子。”
连江雪说:“刚好柿子熟了,可以摘了,小阮总今天又没吃多少饭菜,你摘点柿子,给他睡醒后吃,他说不定会喜欢。”
连拂雪还没摘过柿子,有些好奇道:
“你家种柿子了?”
“没,但是隔壁邻居种了,我可以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给我们吃一点。”言罢,连江雪就走到另外一个院子里,敲响了邻居的门。
邻居听到动静疑惑开门,听到了连江雪的来意之后,很爽朗地笑道:
“可以,随便摘啊。”
他说:“邻里邻居的,一点柿子而已,要什么钱呢?随便摘,别客气啊。”
连江雪要给钱,邻居坚决不肯收,还进屋拿了一点柿饼出来,强行塞给连江雪。
连江雪没法拒绝,只能谢过,带着柿饼回来了。
他把柿饼放进屋,又拿了一点新鲜买的橘子,放在邻居家门口,随即带着连拂雪出发去邻居的柿子园里摘柿子。
柿子树还有点高,连拂雪仰头看着红彤彤的柿子,磨拳擦掌,在柿子树下徘徊片刻,随即双手扒在书上,准备爬上去摘柿子。
他一边爬一边想,阮寄水,为了给你摘柿子,我可是连树都爬了,你要是不吃,我就马上从柿子树上跳下去。
他往上爬了一段距离,还未够到柿子,就听见连江雪在树下道:
“哥......你在干嘛?”
连拂雪回过头,看见连江雪拿着一根长竹竿站在树下,有点恐高,抱着树道:
“不是要摘柿子吗?我爬上来摘啊。”
“........”连江雪用看傻逼似的神情看着连拂雪,晃了晃手中的工具,道:
“可以用这个摘的。”
连拂雪:“........”
他灰溜溜地爬了下来。
连江雪看了他一眼,道:
“还挺能爬,我再来晚点,你都得上树顶了。”
连拂雪觉得丢脸,求他了:“别告诉阮寄水。”
连江雪笑着没说话。
他让连拂雪拿着一个缓冲的布板,随即用长长的竿子将柿子夹下来,夹了几枝,就用东西包好,将柿子放在电动车上,又带着连拂雪回家。
天慢慢暗了下来,阮寄水也睡醒了。
他下了楼,满院子找连拂雪,找了十分钟找不到,都快急哭了,正打算拿起手机给连拂雪打电话,就听见电瓶车哔哔几声,他抬头一看,是连江雪载着连拂雪进来了。
连拂雪手上还抓着几把柿子,灰头土脸的,头顶上还挂着几个叶子。
阮寄水愣了愣,走过去,等连拂雪下来,他才开口道:
“你去做什么了?”
连拂雪觉得下午的事情很丢脸,不肯说,连江雪停好车,见他不开口,就替他说了:
“小阮总,哥看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就去柿子园给你摘了一点柿子。”
他看着连拂雪,意味深长道:
“哥亲自爬上树摘的。”
连拂雪恼羞成怒地伸出手,打了连江雪一样,连江雪眼疾手快地走开了,进屋去,让连云里出来吃柿子。
阮寄水站在连拂雪面前,看着爬树爬的浑身脏兮兮灰扑扑的连拂雪,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伸出手,将连拂雪身上的叶子摘下来,慢声细语道:
“爬树太危险了,下次不能这样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连拂雪强撑着:
“区区一棵柿子树而已,还能难倒我?”
阮寄水忍不住笑,心软成一片,也顾不上连拂雪身上还脏着,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连拂雪。
连拂雪一手抓着柿子枝,一手轻轻拍了拍阮寄水的后背,随即低下头,看着阮寄水道:
“你中午都没有怎么吃,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阮寄水点了点头。
连拂雪走到门口的洗手池边,从枝叶上摘下没有完全成熟变软烂的柿子,简单地洗了一下,随即又接过连江雪递过来的削皮器,摘下蒂,笨手笨脚地给阮寄水削皮。
他削皮的时候,阮寄水就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连拂雪身边,捧着脸看连拂雪给柿子削皮。
他收回早上那句话,他觉得连拂雪玩打火机的动作没那么帅了,还是削柿子更帅一点。
其实连拂雪削皮技术不怎么样,一个柿子被他削的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也就他自己和阮寄水不嫌弃。
连拂雪削完柿子皮,又艰难地直起一把老腰,去洗手池洗干净柿子。
阮寄水伸出手想要接过,连拂雪说:
“没事,你就着我的手吃,省的等下你吃的手黏黏的,又要洗手。”
阮寄水看了连拂雪一眼,点了点头,满心期待地凑过去,张嘴想要咬柿子,被连拂雪坏心眼地移开,让阮寄水扑了个空。
阮寄水生气地皱了皱鼻子。
连云里在一旁道:“拂雪,不要逗小水。”
见阮寄水不高兴了,连云里又开了口,连拂雪赶紧听话道:
“好好好,别生气,给你吃,这次绝对不逗你。”
阮寄水站在原地不动,连拂雪只好抓着柿子,递到阮寄水唇边,轻轻往上移了移,让新鲜散发着清香的柿子碰到阮寄水的唇。
阮寄水看了一眼连拂雪,确认连拂雪这一次不是在耍他,才张口,咬了一口柿子。
七八分熟的柿子已经红了,很甜,一点也不涩,鲜甜的柿子肉在口腔内爆开,香甜爽脆。
阮寄水本来怀孕胃口不好,换了个环境心情也不好,即便有连拂雪在身边,也还是会因为未来的不确定而忧虑。
他怕连拂雪会妥协于江韵书的胁迫,更怕连拂雪会先受不了短暂躲藏的日子而丢下他,回到容港,回到大少爷的生活。
但似乎,连拂雪要比他更加适应这里的生活。
连拂雪看着阮寄水一口一口地将柿子都吃干净了,奖励地低头亲了亲他的唇,随即将剩下的柿子核丢进垃圾桶,走到洗手池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