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忧忧来啦。”
连拂雪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萌萌的, 忍不住伸出手, 摸了一下连拂雪的脑袋。
连止忧偏过头, 欣喜地蹭了一下连拂雪温暖宽大的手掌。
阮寄水把连止忧从地上抱起来, 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拆开包装, 给他戴上儿童塑料手套, 随即把一块红鲟米糕放在了他的掌心, 道:
“宝贝,慢慢吃。”
“谢谢妈妈!”
连止忧低下头去,乖乖吃米糕——
总算是安静了。
阮寄水抱着连止忧,没再开口说话, 也没有和阮泽成说话的意思,阮寄情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答应阮泽成自己过几天就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阮泽成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出神了好久,余光里是曾经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合照。
而现在,全家福合照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阮寄水的影子了。
他亲手将他最孝顺、最乖巧的儿子越推越远,远到他再也看不到,碰不到。
一阵凉意袭来,阮泽成轻咳起身,从床上披衣坐起,关上窗户。
月色如水一般倾泻下来,照在光洁干净的红色瓷砖地面上,容港地处南方鹭岛,冬季并不寒冷,但不知为何,阮泽成总觉得凉意阵阵,裹挟着他的周身,经久不散,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而在另一边,阮寄情并没有放弃自己来京城的目标和目的。
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整理好一份初步的调研和可行性方案,准备带回容港,给阮泽成和董事会过目。
“怎么样,你觉得我写的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或者增加的地方。”
阮寄情头枕在连江雪的左大腿上,仰头看着连江雪抱着电脑、带着蓝光眼镜认真查阅报告的神情,忍不住伸出手,在连江雪的侧脸上轻抚,用指尖调戏着连江雪。
连江雪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很认真,不喜欢被打扰,何况还是在替阮寄水处理这么重要的材料,察觉到脸侧的痒意,忍不住轻“啧”一声:
“别乱摸。”
“我就摸。”阮寄情在他面前还像是三年多前那样任性撒娇,变本加厉地伸出手,抚摸连江雪的眼角、鼻尖和嘴唇,甚至一路往下,指腹擦过喉结和锁骨。
连江雪忍无可忍,把阮寄情从自己的怀里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
一场酣战结束之后,阮寄情身上披着连江雪的衬衫,趴在他肩膀上,轻轻喘息。
他缓了一会儿,才在连江雪的脖颈处恋恋不舍地亲了亲。
连江雪抚摸着他单薄纤细的腰和后背,偏过头,和他耳鬓厮磨,
“订好回容港的机票了吗?什么时候走?”
“......后天。”阮寄情看着他的眼睛:“我爸身体不好,公司的事情他管不了太多,我妈一个人又搞不定,我不能离开他们太久。”
“好。”连江雪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性感的沙哑:
“我在京城等你。”
“那你可一定要等我,别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勾走了。”
阮寄情从他怀里坐起来,双手圈住连江雪的脖子,勾着连江雪的身体微微向前,和他鼻尖抵着鼻尖,意有所指道:
“你是我的人。”
连江雪无奈道:
“你能不能别总是胡思乱想。”
“我没办法不胡思乱想。”
阮寄情说:“你这么优秀,围在你身边的人这么多,你又不在我身边,我看不住你,时间长了,我当然会乱想。”
连江雪说:“我又不是我哥。”
“那不一样........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阮寄情:“我恨不得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盯着你,才能安心。”
连江雪:“........”
连江雪不懂阮寄情这种焦虑和恐慌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想了想,他只能低下头,亲了亲阮寄情的唇角。
两个人一时间又吻作一团,倒在沙发上,谁也没有空再去管那份调研和可行性报告,发光的电脑屏幕逐渐熄灭,漆黑的电脑屏幕上倒映出俩人交叠的身影。
两天后,阮寄情收拾行李回容港,连江雪来机场送他。
“有了新的进展和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你每天晚上要和我打电话,再晚也要。”
阮寄情仰起头,看着连江雪,道:
“我每天都要知道你在哪里,才能安心睡觉。”
“行,我知道了。”连江雪给阮寄情整理好衣领,随即揉了揉他的脑袋:
“去吧。”
阮寄情不甘心马上就走,道:
“没有告别吻吗?”
连江雪:“........”
他看着阮寄情,见他腿跟生了根一样扎在地面上不动,就知道阮寄情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能低下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机场人多,连江雪本来想蜻蜓点水地亲一下就作罢,但阮寄情的双臂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圈住了他的脖颈,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阮寄情尤其喜欢和连江雪深吻,和上瘾一样,每次一和连江雪接吻,他就停不下来,连江雪怕他延误了登机的时间,在心里算了一会儿时间,才将阮寄情推开了。
“好了,去吧。”连江雪扶着阮寄情的肩膀,轻声道: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不急于一时。”
阮寄情眼睛湿湿的,看着连江雪,随即用力点了点头,道:
“等我来找你。”
连江雪点了点头。
他目送着阮寄情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这才离开。
回到容港以后,阮寄情没有先去公司,而是先回了一趟家,见见阮泽成。
在家休养了几天,阮泽成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阮寄情陪着阮泽成在花园里喝一会儿茶,然后准备起身,将阮泽成送回房间。
就在阮寄情与阮泽成并肩而走、正思考要怎么和他正式提出搬迁计划的时候,阮泽成忽然开了口:
“你这次去京城见你哥.......他过的怎么样?连拂雪和江韵书没有欺负他吧?”
“.........没有。”阮寄情反应了一会儿,才道:
“哥哥他过的挺好的,看起来很幸福。”
“........”这回轮到阮泽成沉默了。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微微闪烁片刻,许久,才道:
“那......那天在视频电话里看见的小男孩,是他的孩子吗?叫什么名字?”
“是。”阮寄情回答:“他叫连止忧,今年三岁半了,被教的很乖也很有礼貌,长的很像连拂雪。”
“看得出来,和连拂雪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阮泽成掌心轻轻摩挲着拐杖,声音轻的几不可闻道:
“如果能见见他就好了。”
阮泽成年纪也慢慢上来了,身体不大好,出不了远门,有些孤独,人老了又总是希望子孙孩子都在身边,如今阮寄水远嫁,阮寄情每天又忙着工作,阮泽成骤然看见阮寄水的孩子,心生欢喜,就想要见一见。
但是他拉不下脸来去找阮寄水,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阮寄情这几年来又没有找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打算,一头扎在视野里,有时候半个月都住在公司,阮泽成就算想要报孙子,也没有办法。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他身体好一点了,就打算回明诚。
他还没有完全到退休的年纪,也不想让阮寄情这么累,还是想在岗位上帮一帮阮寄情。
但在他养病结束,来到集团之后,却听到了一些他之前没有听过的风言风语——
还是关于阮寄情的。
“搬迁集团总部到京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阮泽成从来没有作过搬迁集团总部的决定,闻言很是诧异:
“这是谁说的?”
“集团的大家都在传。”有个老股东道:
“泽成,在你生病养病的那些日子里,你把权力都下放给寄情,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业务和项目都慢慢转移一部分到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