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寄水还是没有挂掉电话。
连拂雪觉得有些怪怪的, 只觉阮寄水有些粘人过头了。
就算和蒋霜正经谈恋爱的时候, 连拂雪也没有和他这么黏糊过。
蒋霜也不会要求自己和他一直光通电话不说话, 毕竟蒋霜因为身份和背景问题, 在连拂雪面前一直有些小心翼翼的, 而连拂雪又是生性潇洒的富家公子哥一个, 很少去体察蒋霜的心情, 因此就算是谈恋爱了, 做很多事情也全凭自己的个性来, 很难被人所左右。
连拂雪是相对来说独立的性格,良好的家世,优越的个人能力,强大的背景, 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做任何决定,并且自己为自己兜底。
他本来就是这样洒脱的一个人,因此竟然会和拧巴又自卑的蒋霜谈恋爱,让周围所有的朋友都有些惊讶。
毕竟在他们的心底,蒋霜根本配不上连拂雪,甚至打心底看不起蒋霜,但连拂雪却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
反正他喜欢谁,他自己乐意就行,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
不过相爱容易、相处难,蒋霜除了长得漂亮,成绩和能力都稍为普通,人还特别自卑且拧巴,遇到事情根本不张嘴,沟通起来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有时候连拂雪都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蒋霜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但他努力了很久,蒋霜也还是那个样子,最后甚至一句话不说,毕业后直接和连拂雪断崖式分手,跑路了。
平心而论,连拂雪当初真的是被他气炸了,现在回过神来,连拂雪也还是恼火的很。
不知不觉想起了旧事,连拂雪心里烦,忍不住抽了一根烟,顺便降下了车窗。
阮寄水听见他擦打火机的声音,知道他在抽烟,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怕连拂雪分心,开车出事,只能忍了。
连拂雪将车开到阮宅大门,并没有开进去,只是让阮寄水自己出来。
阮寄水从大门慢慢走出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发还用黑色纱发带扎起,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
连拂雪偏头看他,只觉他现在的样子,很像给死去的丈夫守节的小寡妇。
他忍不住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轻轻勾了勾唇。
阮寄水听见他带笑的气音,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连拂雪,警惕道:
“你笑什么?”
“没什么。”连拂雪将驾驶座往后推,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
“坐上来。”
阮寄水犹豫了片刻,随即打开车门,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爬上了连拂雪的大腿。
“怎么了呀,我的公主。”连拂雪掐着阮寄水的一截细腰,仰头看他:
“怎么又愁眉苦脸的?”
阮寄水因为连拂雪的称呼而有些不满,微微皱了皱鼻子,片刻后伸出手,抱住了连拂雪的脖子,声音低低的:
“今天是大伯的祭日。”
连拂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即偏头吻他的耳朵,道:
“你大伯?”
“嗯。”阮寄水依旧情绪不佳,
“每年大伯祭日,爸爸心情都不好。今天他在大伯的墓前,还突然问我相亲的事情,我说我不要联姻,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就突然对我大发脾气,让我滚出去。”
“........”连拂雪动作一顿,随即亲了亲阮寄水的额头,道:
“别理他。”
他说:“你爸爸就是个神经病。”
阮寄水低下头,蹭了蹭连拂雪的脖子。
连拂雪骂阮泽成,按道理阮寄水不该附和,但反驳又显地他不识好歹,于是阮寄水跳过了这个话题,只道:
“连拂雪,要是我爸爸真的让我嫁给别人,我该怎么办。”
连拂雪说:“你觉得你该怎么办。”
“我........我想和你走。”
阮寄水从连拂雪的脖颈处抬起头来,圆润氤氲着雾气的眼睛认真看着连拂雪,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轻声道:
“如果爸爸一定要我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和你走。”
他说:“就算是,就算是放弃阮家的一切,我也愿意跟你走。没有钱也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出租屋,或者是地下室,为你......生儿育女,洗衣做饭。”
阮寄水说完这一句话,才忐忑道:“连江雪,你......你会带我走吗?”
连拂雪看着他,他也看着连拂雪,许久,阮寄水看见连拂雪捉住了他的指尖,轻轻吻了吻:
“别犯傻,宝贝。”
他说:“如果一个男人三十岁了还让自己的爱人住地下室,让你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那只能证明他没有出息,你不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阮寄水说:“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就没有关系的,我愿意为你做这些。”
阮寄水双手搭在连拂雪的肩膀上,道:
“你想要几个孩子?我身体比阮寄情好,我可以给你生好多个。我虽然没有洗过衣服,但是我可以学,能给你打点好家里的事务,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在外面打拼了。”
“.........”连拂雪真的被阮寄水逗笑了。
他伸出手,捏了捏阮寄水手感极好的脸,道:
“还没嫁过来呢,就这么急着想当贤内助了。想大着肚子,给我打扫家务?你也不嫌累。”
他抓着阮寄水的手,轻轻摩挲着上面柔软的皮肤,轻笑道:
“宝贝,你这么漂亮的手,是用来戴大钻戒的,不适合用来干家务的。”
阮寄水以为他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便生气了:
“适合!”
“......”连拂雪不和他犟,毕竟和阮寄水在一起久了,他知道阮寄水身上的清冷全是假像,实际上幼稚又固执,于是道:
“好好好,适合,适合。”
他拍了拍阮寄水的腰,开玩笑道:
“不听爸爸的话,偏要嫁给一个穷光蛋,住出租屋还要做家务,以后哭都哭不出来。”
阮寄水说:“我就乐意。”
连拂雪掌心压着他的后脑勺,亲了亲:
“行。”
他说:“以后你要是无家可归了,我就带着你去京城,我们两个人租一个地下室,给资本家打工去。我白天去上班,晚上就回来干你,把你肚子干大,给我生一堆小穷光蛋。”
这描述听起来实在有够惊悚的,可惜阮寄水不怕,还道:
“好。”
“好什么啊。”连拂雪笑了,亲了亲他的脸颊,道:“好了,坐回副驾驶去,老公要开车了。”
阮寄水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晚上两个人又做了几回,阮寄水粘人的很,不让连拂雪戴T,连拂雪好几次都弄进去了,爽完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买了点避\孕\药。
阮寄水靠在他怀里,小猫似的,乖乖低下头吃他掌心里的避孕药,喝水时还有些恹恹的。
“对不起宝贝儿,没下次了。”
连拂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下次我一定记得买。”
阮寄水看了他一眼,说:“没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觉里面还有些涨涨的,全是连拂雪的东西,
“是我让你别戴的,和你没关系。”
“下次别说那些话了,我没你想得那么有定力。”
连拂雪扶着阮寄水躺下,
“你还这么年轻,搞出孩子来可怎么好。”
阮寄水躺在床上,任由连拂雪给他盖好被子,闻言道:
“我不小了。”
他说:“我二十六了。”
“二十六还不小。”连拂雪自己都三十了。
他靠在枕头上,摸着阮寄水汗津津的发丝,哄道:
“宝贝儿,你还年轻,再多玩几年。结婚是爱情的坟墓,你想这么快进坟墓吗?”
阮寄水仰头看着连拂雪,没有说话。
他累极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