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珠(42)

2025-11-09 评论

  毕竟顾宝宁不再那么容易掉眼泪了,一百滴眼泪里头九十九滴都是假的,他其实有些怀念那个瞬间,好满足自己无限自负填不满的阴暗内心。

  与此同时顾宝宁莫名其妙打个喷嚏趴在甲板上晃悠。

  想这…这简直就是捉奸在船!

  怎么这么点背呢?汤问程对他没要求,但唯独三令五申过,过去的朋友一个都不能再沾,尤其这个汪思源,不是什么好东西。

  遂对着汪思源咬牙切齿,“你懂个屁!”

  “这个点我没在梧桐路岁月静好也就算了,还在这儿跟一群雅思考不上5.5的人开party……这样,等前面靠岸了我先下船,张全把我接回去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说我不说”

  ——“哥!!!!!!”

  石破天惊的一喊,顾宝宁跟过电了似的要晕过去。

  身旁的汤莱抱着香槟撕心裂肺喊得夸张,在江面上甚至余音绕梁害得两艘船都没了动静,屏息寻找声音的方位。

  汤莱大着舌头挥手又指着身旁的位置戳记着找人,“哎?顾宝宁你人呢……快来打招呼!”

  “招呼你大爷!”顾宝宁看看船舱那些妖魔鬼怪,没脸看只能索性吼了声:“都穿件衣服,扫黄的来了!”

  是过了会儿才站起来的,因为船离得近顾宝宁甚至瞧见了汤问程手里喝的是什么酒,红的,喝多了上头。

  他叹口气拍拍汤莱的肩说这辈子肯定是扯平了,“就说见手青有毒……你趁早把头给我染回去,太瘟了。”

  他挽着袖子心想汤问程今晚要怎么发落他?他又要怎么发落汤问程?

  谁都对不住谁。

  索性生米煮成熟饭只差临门一脚了,呵呵。

  “你这是干嘛呢?”汪思源看他一边脱鞋一边把手机放在自己手上,慢半拍地问要做什么?

  随后是一片划破水面的纵身一跃,呼呼啦啦夹杂着破水的惊呼。

  “顾宝宁!”

  场景太魔幻,小莱被吓吐了。顾宝宁死了的话,他汤莱第一个陪葬。

  身旁的人没了踪影只剩江里延伸的水花。

  汪思源踩着栏杆朝着水面大骂一声,“操!至于吗!也没见你平常这么听我的话!说跳就跳!”

  他赶紧对船上的管理员吩咐,“把灯都亮起来!赶紧赶紧,真出点事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哭二闹三上吊,顾宝宁既然能去清平墓地哭坟,也能跟水鬼似的游去身边以身问罪。

  冰冷的江水都浇不透他一身邪火,干脆再添上最后一把柴。

  烧完拉倒。

 

 

第39章 

  顾宝宁被拖上船的时候对着所有人喊了一声晚上好。

  尽管浑身湿透,他捋了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笑起来皎洁明媚,白得晃眼。

  身上的贵重物品都留在了汪思源手里,他不在乎裤子湿哒哒地紧紧贴着,还要忍不住关怀一下是不是打扰了所有人的正事,“你们继续,我只是上来看看。”

  从江里爬上来的快乐水鬼有精致面容,让人忍不住凝视又要离远些。

  汤问程盯着人半天,最后没办法用服务生手里的毛巾裹着他。

  因为事出突然,连生气都没必要,他语气平淡只是手上擦干的力气显得尤为重些,摸着脸试了试温度,“喝酒了?”

  不然怎么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顾宝宁用耳语凑在他脸边,因为入水过后眼睑到底是红色连成一片,不哭也像含着泪。“我一急就顾不上了……”

  谢开云站在一旁很难得地露出一种非常古怪的神色,毕竟这二十四小时他算是开了眼界:

  顾宝宁太疯癫,简直令他叹为观止,每个举动都不明白顾宝宁到底意欲何为?

  “想上船打个电话过来不就行了?船靠一靠岸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是喝了多少……滨江也能淹死人,再说被船磕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宝宁张了张嘴要说些俏皮话,可汤问程眼眸中有些严肃,顾宝宁又只能闭嘴当个鹌鹑。

  风一吹就有些冷哆嗦了几下,汤问程替他把头发擦干些后权当周遭人是空气,又问服务生多要了一条毛巾,“我带他去洗洗,换身衣服。”

  游艇二层的娱乐区一应俱全,仅供休息用的卧室在最里头。

  顾宝宁进去之后回身看见汤问程干脆利落地锁了门,他坐在沙发上举手投降,“你给我五分钟,我给你讲得明明白白。”

  “没让你张嘴,衣服脱了。”

  汤问程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顾宝宁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把衣服全给脱了,“我没事。”

  美好肉体需要被小心包裹,汤问程几乎像拥抱一样拢住他。

  顾宝宁拽着汤问程袖口说起始末,“今天来宝宁绿地的是梁霄,先前我把汤莱要见的那个明星给截胡了,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托汪思源组了个哄他高兴的局。”

  汤莱过生日的时候不是想见那个Jeremy吗?

  “这下他们俩估计都拜上把子了……以后我就不和汤莱置气了,奶奶见了总是不太高兴,她年纪大了喜欢小辈儿之间和和气气,太太平平。”

  说得诚恳,理由也合适。

  汤问程用手背探他的脸,大概是因为泡过江水,顾宝宁一张脸像掉进冰窟。

  于是汤问程又用掌心捧着,顾宝宁扮委屈的时候喜欢缩成一团,他个儿高,可人单薄,赤条条一个人多少就更可怜些。

  汤问程只能勾着他的腿把人挪到身上,顾宝宁像游魂一样往怀里钻,说:“冷”。

  “哄汤莱高兴?那你现在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顾宝宁眨眨眼,“你不让我见汪思源,可我见了,负荆请罪呗。”

  再说了总不能这辈子都不见,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汪思源对别人是个王八羔子,可对自己挺好。

  今天的罪,以后的罪,顾宝宁都认了,他没几个交心的朋友,家道中落他该谢谢汪思源一直把自己当回事。

  汤问程几乎想笑,“负荆请罪……”

  “你就这么大晚上的一脑袋扎进江里?你这是请罪还是治我的罪?”

  汤问程会不知道顾宝宁在想什么?

  多半顾宝宁又是哪里不痛快了要搅和得天翻地覆不可,还请罪。

  顾宝宁察觉到他的语气真有些着急了,脑袋轻轻搁在汤问程胸口想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

  要怎样让汤问程心甘情愿认错,心甘情愿把自己当成人生中的第一要紧。

  汤问程训人跟庙里撞钟似的,嗡嗡地一句接一句,顾宝宁觉得头疼连忙把他的嘴捂住要和他对视,因为瞳仁很黑,望着人的时候总是让人无法挪开眼睛,“吵死我了……”

  人说薄唇就是薄情,顾宝宁缓缓用手指摩梭汤问程的嘴。“汤莱说见着未来嫂子了,你怎么不带给我看看?”

  话说得幽怨,以至于汤问程攥着他的手问了一遍,“谁?”

  “瞒我做什么?怕我再去清平哭上一场?还是你现在准备带我去见见她然后再一起诓我?兴许三年前那狗仔写的就是真的……也就我还真信了。”

  顾宝宁夹枪带棒地不饶人,眼睛里跟讨债似的一团一团火,烧得汤问程一时招架不住。

  外头不知道是谁敲敲门问人怎么样了,顾宝宁随手拿着纸巾盒用力扔在了门上。

  再也没了动静。

  他想拨开宝宁脸上的头发,被啪得一声打开手。

  这是趁热打铁,顾宝宁深谙吵架要领,要火上浇油。

  他捂着脸深呼吸,随后又露出整张脸笑了笑,“我受不了,哥。”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不是假的,我记在心里,情分断不了,就算上不了你的床我总不可能不认你。”

  “又不是非你不可,难道我还找不到个人养我?这人不是你,也能是别人。”

  “你没法儿吊着我一辈子,就像你没法儿把我关在梧桐路一辈子。给我句准话行吗?就算进退两难,你今晚也只能选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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