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兰走到儿子身边问发生了什么,“宁宁也来了?”
韩嘉树面无表情要去泡第二杯咖啡。
操,该泼他脸上的。
张全看着他快步走下来时嘴角都破了皮,哎哟了半天,“这这这!咱们来找人的,这姓顾的怎么还不讲道理!?”
他说完才把电话拿出来,“等着半天了,宝宁少爷打来的电话。”
汤问程看着张全,简直想一脚踹上去,怎么才说?
电话接过来后顾宝宁说手机玩消消乐没电了,如今人已经到了西塘的城际高速出口,那里是西塘的边界。
“你要去哪儿?在那别动。”
汤问程大步跨上了车,听顾宝宁笑,“这么急呢?”
可不急吗?
顾宝宁一张银行卡都没带,手上一块四百多万的表,这不是等着被剁手?
汤问程眉心跳动,一早上像打仗,比做生意还心惊胆战。
“看我的消息了?”
汤问程哑着声音问,他给顾宝宁写了篇作文,虽然没有加以润色,但非常可怕,字里行间全是威胁。
顾宝宁还没看,他才找了个高速边上的便利店给手机充上电,一打开啧了好几声……
顾宝宁数了一下,他犯了刑法好几条。
咬着吸管喝可乐的人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小姑怎么惹你了……你要找麻烦就去找韩嘉树。”
“找了,刚从你小姑家出来。”汤问程靠在车后座交代。
“嗯,揍他了?”顾宝宁要听八卦,汤问程好像真被他突如其来的消失吓到了,声音都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汤问程沉默了会儿,想起嘴边的伤口,“没动手,我被他揍了。”
顾宝宁确认了好几遍,气得在便利店直接破口大骂,“他揍你?你拍给我看看,他疯了敢揍你?”
汤问程发来的照片还见了血,顾宝宁坐不住要指点江山,非得告韩嘉树一个故意伤害不可!
太心痛了,他都没揍过汤问程!
电话里顾宝宁上蹿下跳的声音才让汤问程有了些实感。
听着顾宝宁陡然拔高的音量,他隐隐笑了笑,随后尽量温柔地询问,像逮捕前的一种试探,“去那里找谁?城际高速哪个出口的便利店?”
顾宝宁报了个位置,张全在免提中记下了方位赶紧掉头打算去接祖宗,不过顾宝宁显然有备而来,他的消失并不是意气用事。
别人是急人之所急,他是急老公之所急。
他在便利店只会停留半个小时,目的地是那张粉碎过的A4纸上消失的一行小字:
——百梦工厂
中发地产的地雷,顾宝宁要去一探究竟,顺便如果自己能替汤问程拆了这颗地雷是最好。
“我去看看你的麻烦到底是什么,别再说我不爱你,听见没?”
顾宝宁得意地宣布:这个世界,上天入地,汤问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爱他的顾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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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写完,晚安大家~
第56章
——百梦工厂
“顾什么?”
“宝宁。”
顾宝宁递去身份证,接过的那双手粗糙,眼睛上下打量眼前来路不明的人,疑神疑鬼进了岗亭的保安在小玻璃窗里登记,期间打了个电话进去问问情况,顾宝宁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来回晃悠。
百梦工厂,西塘城际高速出口的边界,一座效益趋近于关门的生产型代加工企业,主要从事口罩生产等一次性医护用品,爆出过多次质检问题,
经历过一次搬迁,并没有去往更好的地方,顾宝宁猜测它的存在不会长久。
两层楼的老式工厂,屋顶那儿还有没拆掉的太阳能,附近杂草丛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焚化厂……
一眼看上去消防就不过关,顾宝宁数了数都能找到好几个安全隐患,拿出手机拍了拍百梦工厂的角角落落,心想就算回去了也得举报一下,这怎么验收的?
保安老头猛地拉开小窗户,大声嚷嚷 :“那个宝什么的?过来!瞎拍什么!”
顾宝宁眯起眼睛,答应了声晃过去,一只手撑在窗台探头进去继续瞧:太脏了。
他摊开掌心吹了吹灰尘,“顾、宝、宁。”
“大爷……我看你这眼神倒是不错,没事多练练听力,你这耳背得可以。”
谁是你大爷?
那老头瞅着身份证又扔给他,“等着,先过来签名,留个手机号。”
顾宝宁没用他的笔,他兜里像哆啦A梦,录音笔钢笔黑色水笔,行李箱里还有简易打印机……人还没干上律师,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这打印机不错,他打算也给江百合买一台,挺沉,还能防身。
顾宝宁站门口试图和大爷搭讪,这张脸没吃过闭门羹,是一张通行证。
很可惜大爷上了年纪不近男色,看起来良心也不怎么好,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哪怕顾宝宁指着天说还挺凉快,大爷也只是拿着茶杯吹了口热气。
最后他就这么堂而皇之把顾宝宁晾在外面半个多小时,直到汤问程的车出现在百梦工厂的门口。
顾宝宁敲开他的车窗,先是慰问了一番汤问程受伤的嘴角,当然,用嘴慰问的,汤问程很受用。
他站在车边指着破旧衰败的工厂闸门,这不是枕边风,是车边风:
“报了汤利的名号,结果把我赶出来了,说不认识什么汤利猫利……怎么回事呢?说起来也算是他们半个老板了,遣散费还要不要了?”
顾宝宁弯腰趴在车窗边笑,眼珠子黑黝黝,一字一顿,“汤问程,你不行啊。”
不在床上,顾宝宁嚣张得很。
汤问程看他挑衅的眼神,回以温柔的笑,以后再收拾也不迟:到底是谁每次都哼哼唧唧要掐时间,多一分钟都不行?
——规范时间,顾宝宁称之为对屁股的合理化运用。
汤问程用一个早晨的时间短暂收获了“失而复得”的终极体验,现在只想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打开车门没有其他话想讲,只说了句:“上来。”
张全很自觉地说要下去活动活动筋骨,走到了马路对面的河边假装打八段锦,那条河臭得要命,害得他一走进差点吐了一地。
顾宝宁坐进去之后先给韩嘉树打了个电话,言辞间是同行与同行的业务切磋,最后又要关心一番表哥的身体:“你这火气也太大了……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韩嘉树冷笑:“你没病吧顾宝宁?”
顾宝宁笑嘻嘻,“什么病?不好意思,老公好爱我,我健康得很。”
电话立马被挂了,汤问程轻笑了一声没来得及收敛,还要火上浇油,“他,”
不过顾宝宁转过头没什么好脸色了:“行了啊汤问程,挑拨离间也要有点手段,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你要是没逼急了韩嘉树也不会动手,你更不会不还手,这是苦肉计演给我看呢,嗯?”
行吧,被拆穿了。
汤问程靠近了低声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感情越深,演技越发精湛。
顾宝宁索性叉开腿坐到他身上,像幼稚园老师循循善诱下达命令:
“第一,以后不准瞒着我任何事情。”
“第二,以后也不准自己解决任何事情。”
“第三,以后不准…不准那个我…”
哪个?
汤问程挑眉,眼神从上到下缓缓巡视了一遍,嘴上说了许多动词,他需要一一测试顾宝宁的违禁动作到底是哪个。
“不准舔?……”
“你要不要脸!”顾宝宁连忙捂住他的嘴,斩钉截铁点了点头,眼神诚恳又锐利。
汤问程决定阳奉阴违,不去尊重他,“喜欢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喜欢了?”顾宝宁大为震惊,他每次都很为难,要哭不哭的,只是没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