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昉越挤了挤瓶子,液体涂在手指上,不经意地说:“早就买了。”
再早能早到哪去,闻霁分心想,顶多不过就是同居之后。
没想到喻昉越却说:“竞标那时候,对你发火之后。”
闻霁一愣。
喻昉越啪地一声合上瓶盖,手伸向该去的地方,哑声说:“从前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不去祸害别人,也不要对自己再有期待。
“但遇见你之后,我开始慢慢不认同以前的自己。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每天做梦都在想,或许我下一秒就会好起来。如果我真的好起来,我想第一时间就让你高兴。
“闻霁。一开始,我是放弃的。但到后来,你必须相信,我比你更希望自己可以好起来,成为一个健全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这么希望。”
那款闰华的触感不会有人比闻霁更熟悉。时隔许久,这种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的时候,他浑身紧绷成一团。
又或许是这批货实在太冰了,冻的。
闻霁忘记了反抗,怒而骂道:“你他妈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好起来,就不该吃那个药!你这和强行回光返照有什么区别!你往后还想好吗!”
“我不知道。”喻昉越张口,声音是失了神的低,“我只知道,你要和我分手。不管我吃不吃,你都不打算和我有以后了。”
闻霁一怔然,说不出话来。喻昉越只能通过被咬死的手指,感受着他的紧张。
他从凌乱的床铺上捞出那个盒子,拆开,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一大堆方形包装散落在面前,他捏起一片,放在齿间咬开。
他一只手按在闻霁小腹上,限制他的行动,只用另外一只手,从包装袋里取出了里面的东西,给自己戴好。
喻昉越的一举一动完全被闻霁看在眼里。他做过很多次情景相似的梦,但真到了发生这天,还是有些恍惚。
坦诚相见过很多次,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地方那样狰狞,不论颜色还是形状。
狰狞的是喻昉越的怒气。
但是用手这件事,喻昉越做了太多次,已经近乎熟练。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显然很不好受,额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汗,却还是凝着神,非常耐心地把每一步都做到位。
就好像他们还在热恋中,好像此刻还是往常一样。
闻霁的神志渐渐涣散了,注意力也无法集中,恍惚间觉得肚子上落上一滴水。
他睁开眼,重新聚焦在喻昉越脸上。原来是他额上的汗太多了,聚成了滴,摇摇欲坠。
喻昉越吃了太多药,再拖下去,情况不会好。
闻霁视线移下去,那里已经青紫一片了。
只一眼,视觉上的威慑力,已经足够让他浑身都颤抖。
他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摸了一下。
喻昉越的动作停了,凝神看他:“别点火。”
那一刻,闻霁忘了他们此时正处于争吵着要分手的关头。忘了正在发生的事是彼此怒意无法克制后爆发的结果。
他看不得喻昉越难受。就像喻昉越忍成这个样子,也舍不得伤了自己。
他喉结动了动,开口:“可以了。”
(……)
他把头偏到一边去。
“草。”
喻昉越突然兴奋起来,这种兴奋似乎不是药效的一部分,而是实打实地,视觉得到冲击了之后,自内而外散发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
借着这股兴奋劲儿,他动起来,嘴上不肯饶人:“闻霁,你其实就喜欢我这么对你吧?早就想了吧?”
他两手按住闻霁的胳膊,十指紧扣。
直到被人抱起来,闻霁面对面地坐在喻昉越腿上,才意识到自己腕子上的手铐不知何时被解了下来。
他像乘了一艘小船,行驶在起了风的层层海浪上,颠簸不停。
喻昉越深埋进他的颈窝,咬他的耳朵,沉声问:“这下比上次好很多了吧?我做得比上次好了,是吗,闻霁。”
闻霁的眼泪封住了他的神志,也封住他的口。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吻上喻昉越的嘴唇,以防他再说出什么让人无地自容的话来。
(……)
那一夜他怒火烧心,却又甘之如饴。
那是他一生的宝藏。
喻昉越睡过去前,闻霁早已经昏睡了许久。他抬头看看表,竟然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月光下,闻霁那张脸,疲惫又性感。喻昉越拨开他凌乱的头发,在他的脸颊印下一个吻。
我该拿你怎么办,闻霁。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请原谅本章的一些土洋结合的语句和错别字...
喻总:从今晚起,我的口号是!生!龙!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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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法网恢恢,我终于还是落网了。我反省,我自责,我为我的投机行为感到万分羞愧,于是当即将人工标红的部分全部做了删除处理,做了标注,方便您对比查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变动。我发誓,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感恩,感谢,God bless you。阿门。
听见爱,看见光。
◇ 第79章 意定监护
闻霁醒来的时候并不好受。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稍微动一动都一阵酸痛。
尤其是那个位置,存在感极强地提醒他,前一晚把他搞成这样的,不是玩具,不是喻昉越的一双手,而是喻昉越本人。
他是真真正正地拥有了喻昉越,也被喻昉越拥有了。
但彼此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却让他高兴不起来。他想象也憧憬过无数次属于他与喻昉越之间的第一个晚上,应该是温情的、甜蜜的、心意互通的。
而不是像前一晚那样,有些暴烈的、粗鲁的、强人所难的。
比起自己的状况,他最先想到的是,喻昉越吃了那么大剂量的药,以后会不会...
他的内心饱受煎熬,如果喻昉越因为他的行径受到伤害,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明明、明明他是好心...
闻霁愣了会神,才发觉自己腰间空空如也。以往在转醒时分,喻昉越总会把手臂搭过来,他只要一动,就被人揽到怀里去。
如今突然没有了,还有一点不习惯。
闻霁背着手向身后摸了摸,喻昉越不在卧室。
助听器放在床头柜上,他懒得伸手去拿。直到现在他还没能够适应这东西的存在,甚至有些抵触。
闻霁起了身,忍着痛正要下床,却发现手腕又被锁回了床头。
他望着腕子上的皮圈出了会神,而后躺回床上去,安静等待。
等了好一会,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闻霁却突然紧张起来。他好像能感应到有人逼近,万籁俱寂中,脚步与地板的每一下摩擦,都在他心里同步产生共鸣。
他下意识地双眼紧闭。而后如他所料,眼前被一片黑影笼罩,有人站到了他的床头。
喻昉越拿起助听器,塞进他的耳朵里。
“别装给我看,闻霁。你骗不了我了。”
骗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以前他没想骗人的。是喻昉越自己觉得自己上当受骗,非要把罪名推到他头上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他此时是第一次真切动了想要骗过喻昉越的念头,这人却不上当了。
但闻霁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不说话、不睁眼。
喻昉越轻叹了口气。闻霁以为他要发火。
但只是伸来了一只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把他搂起来,轻轻揽在怀里。
“起来了,宝贝。”
闻霁一向对喻昉越的声音没有任何抵抗力,尤其是这样一声称呼,他第一次听,骨头都要酥完了。
他只能被迫睁开眼,没好气地回应:“干嘛。”
喻昉越拉他:“起来,出来见几个客人。他们走了你再睡。”
整个南城市他就不认识几个人,那寥寥无几的几个对象里更是没有一个能挑出来跟喻昉越在同一张桌上谈事情。
他不知道喻昉越又在搞什么,断然拒绝道:“什么客人啊。我肯定不认识,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