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喻昉越或许是前一晚得了味,面色很好,心情也不错,放轻声音道,“可以自己走吗,还是我抱你出去?”
“我说了我不去。”闻霁一翻身,背对着他,假装又要睡去。
腕子上的链子被他的动作甩动,叮当一响。
喻昉越解了手铐,把他的手腕抓在手里摩挲,又吹了两口。
没等闻霁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闻霁根本没有防备,毫无意识地大叫出声。用了一晚的喉咙嘶哑,听一声都能想象到前一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卧室的房门虚掩着,外面的人一定听到了。他脸红成一片,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只希望无人知晓他与喻昉越的关系,就不会多想。
喻昉越抱着他走了几步。他拍拍喻昉越,放低声音:“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可以吗?会不会没有力气。” 喻昉越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早上我看你那里还...”
“我可以!”闻霁差一些又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你放我下来先。”
喻昉越从善如流,弯腰,撤去一条手臂,让闻霁的脚落在地面上。
闻霁的脚一软,踩在坚硬的地板上,如同踩了棉花。
摇摇欲坠的时刻,他被喻昉越一只手臂拉住:“还是我抱你。”
“不、不要!”闻霁扶上他的手臂,“借我一只手就好了。”
喻昉越没有逼他,唇角轻轻勾了一勾,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腰,半拉半扶地陪人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坐着几张陌生面孔,西装革履,气氛有点肃然。闻霁还在状况外,喻昉越扶他到沙发上坐下来,说了句:“人到了,开始吧。”
开始什么,什么开始?
两个黑色西装的,胸前别着国徽,像公职人员;
还有一个浅灰色西装的,像律师;
还有几个便装的,看不出什么身份。
何旭也在。看来是喻昉越叫他来从外面开的门。
闻霁心里一惊,怕不是当初那个火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损失,现在喻昉越幡然醒悟,要走正规程序找自己讨债了吧?
周身的痛都顾不上了,他忐忑开口:“要钱...”
没有,要命一条。
喻昉越没让他把话说完:“我的钱都是你的,还找你要什么钱。”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闻霁低下头,有些羞愧。
黑色西装的其中一人将什么文件推到他面前来:“意定监护关系需要两位当事人都同意才可以确立,闻先生,鉴于您的病情,符合申请标准。这是基本程序,您先过目。”
闻霁有些木然地转头,看向喻昉越:“意定...监护?”
黑西装的公职人员秉公解释道:“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可以与其近亲属、其他愿意担任监护人的个人或者组织事先协商,以书面形式确定自己的监护人。协商确定的监护人在该成年人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履行监护职责。”
闻霁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什么..意思?”
那个人张口,还要继续解释,被喻昉越截断了话:“就是下次你再犯病的时候,我有权利替你签手术同意书。”
“你凭什么!”
“就凭这个。”喻昉越面无表情,点了点桌面上的公证文件,“签字。”
“我不签。”闻霁也把头一撇,“我都说了我不治...你干嘛!”
“你以为我是在救你的命吗,闻霁。我是救我自己。”
喻昉越不和他废话,上前一步,把一支笔塞进他的掌心,而后握住他的手,就要往签名栏里写他的名字:“不管你想不想、愿不愿意,都要签。”
“你不能强迫我签!我不签!” 闻霁大喊道,环视着那几个似乎可以代表正义的人,求助道,“你们都不管他的吗!这样合法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人到家里来。”喻昉越的声音不起波澜,闻霁的力气和他比根本不是对手,已经被他按着强行写下了姓氏。
“有录像录音作为证据,你这样是无效的!你以为我不懂法吗!”闻霁还在做无谓的抵抗,“何旭!何旭你他妈也看着不管!”
【作者有话说】
闻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喻昉越(耸耸肩,摊手):我又没犯法。
鬼:喻老板,您歇着!(库库拉磨中)。
BTW,这本可能要改个名,大家有什么建议吗(之所以来问是因为这个19z真没招了...脑汁绞尽,毫无头绪!
◇ 第80章 你真的很会玩弄人心
何旭站在一边,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望了一眼,满脸为难的神情。
闻霁只感到无望,是走投无路昏了头,他才会指望一个给喻昉越打工的秘书能帮自己一把。
“那又怎么样。”说话间,喻昉越按着他的手,已经把闻霁两个字不算齐整地落在了白纸上,“最后需要的是这一张纸,谁会在意那些东西。”
闻霁无法反驳,他知道喻昉越的能力足以摆平这一切,他要的是一个结果,过程丝毫不重要。
只一瞬间的怔愣,他被人抓着手指,按在印泥里,在签好的名字上面覆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喻昉越当着他的面,把文件收起来,递给公证人员:“公证人、见证人、律师都在场,文件合法有效的,没问题吧。”
一行人点了头,识趣地拿了文件离开了。
木已成舟,事实是无法挽回了,闻霁只能嘴上表达着不满:“你凭什么这么做,你这就是强迫,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想不想、愿不愿意!”
“考虑你?闻霁,我就是太考虑你了,才把你惯成这样。”喻昉越俯身下来,盯着他,“你都跑了、不要我了,要和我分手,我总该为我自己考虑一下了吧。”
说话间,他又要再次打横抱起闻霁,向卧室走去。
闻霁在他怀里扑腾:“喻昉越!现在我自己不想活了,这点权力都没有了吗!”
喻昉越把他丢回到床上:“闻霁,你想睡我,就自作主张来靠近我;我没想治的病,因为你一句话,变得要好不好;现在搅乱了我的生活,又说自己不想活了,要全身而退。闻霁,你自己掂量掂量,到底是谁不考虑谁。”
闻霁一咬嘴唇,沉默了。
他有点委屈。想说我怎么没有考虑你,万一那个人真的是冲着我来的呢,万一你真的是被我连累,才导致那么大的项目停工的呢。
万一我真的...成为了你的拖累呢。
万一真的因为我,让你失去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呢。
万一、万一...
闻霁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喻昉越的手机响了。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眉头紧蹙,挂了电话。
不出几秒,对方竟然锲而不舍地又打来。喻昉越又挂断,又打。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喻昉越不堪其扰,正要索性关机时,一条消息非常是时候地跳出来:
「怎么不接电话呢,小越。孙叔叔肯定是有要紧事找你,才会亲自打给你呀。」
然后又是一条:「最近和人同居了吧?那孩子还挺漂亮呢,想知道他的故事吗?」
喻昉越一怔。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和闻霁认识?
他握紧了手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见缝插针地把电话打进来。
喻昉越这次按下接听键。
孙林晟的声音传过来,开门见山:“要想听听你的声音还真不容易呢,小越。”
喻昉越用余光看到闻霁自己摘下了助听器。他眼底一暗,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偷偷看到了孙林晟的来信,想多了什么。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收声筒压低声音:“你认识他?”
“这可说来话长。”孙林晟的语气不疾不徐,听着能想象出他眯着眼睛笑的模样,“不如见一面,我们叔侄也好叙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