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霁恨不得在地上刨条缝出来,把自己塞进去,最好有人能助个一臂之力,给他填点土,埋严实点。
“你躲什么,”喻昉越拽着他的后衣领,迫使他重新回到两人中间来,“出来,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吧。”
公你老母啊!!!
闻霁好崩溃,恨不得把助听器摘掉,这一辈子就这么聋着算了,听不见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喻昉越识破他的企图,一只手把助听器死死按在他的耳朵里。
“他太没安全感了,爷爷。我得让他知道待在我身边是安全的,这样我也才会有安全感。”
闻霁眼眶一下热了。
“反正我对着其他人也还是废人一个,不是他也没别的人可选了,您要是同意呢,皆大欢喜;你要是不同意,您孙子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酝酿了一半的情绪,又因为喻昉越的一句话,消失得彻底。
什么呀,闻霁瘪瘪嘴,这人招数怎么这么不入流,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那、那你后半辈子...孩子...”
“说得好像我和人结婚就能生似的,”喻昉越耸耸肩,“横竖不是我自己的,我领养一个不就好了。”
喻老爷子年纪是大了,冲浪速度却一点不慢,他也不是什么迂腐的老顽固,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那个消息,我还是叫人...”
“不用,”喻昉越制止道,“空口造谣有人信,空口澄清可要多难有多难啊,爷爷。到时候全网让我拿出证据来,我怎么拿,拍视频还是拍照片?别自证没能成,我得先被指控传播银会色情抓到这来。”
“你就贫吧。”喻兴海无奈笑笑,从小到大,他一直拿宝贝孙子没什么办法。
纵然亲手把儿子送进去心有惋惜,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再放任儿孙二代斗下去,总有一天会两败俱伤。
他有所偏心,但绝不偏袒。错了就是错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教不好的,只能交给国家,让喻家康回炉重造。
这算是他给孙子和儿媳的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说】
闻霁发布朋友圈:好朋友们不要找喻昉越借钱,这个人坐地起价的。
◇ 第95章 你坏掉还是录音笔坏掉?
祖孙两个之间话说完了,闻霁还在原地呆站着,没能从这几句话里回神。
“喂,”喻昉越拉拉他的手,“愣着干嘛呢,叫啊。”
“叫...什么?”
“叫老爷子啊。”喻昉越把他重新拉回喻兴海身边,“我家大门都对你敞开了,你见了面一声都没叫过,有没有礼貌啊?”
喻兴海佯装要抄起手杖来打他:“你凶什么,臭小子。”
喻昉越瘪瘪嘴:“啧啧啧,这就护上短儿了,以后这个姓喻的家里,还有我说话的权力吗。”
闻霁看着隔辈儿的爷孙两人斗嘴,喻昉越脸上不见分毫刚刚与喻家康对峙时的冷峻。仿佛时光在这一瞬倒流十几年,他不曾经历过需要那样久才能走出的创伤,只是像千千万万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被阳光照耀着长大。
他好喜欢这一刻稚气十足的喻昉越,让他有一种,喻昉越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很开心,而他把喻昉越照顾得很好的感觉。
闻霁心里的包袱彻底放下,面向喻兴海,恭敬地讲了句:“爷爷好。”
被叫了多少年的称呼,本应该耳朵都听到起了茧,喻兴海却在闻霁开口的那一刹那,蓦地红了眼眶。
他抹抹眼睛,指挥喻昉越:“把车门给我打开。”
喻昉越先动了,才问:“要回去了?”
“嗯。”
喻昉越伸手垫在门框上,老爷子矮身落了座。他正要关门,一根手杖伸出来,抵住了门边:“晚上有安排吗,一起回家吃饭吧。”
喻昉越回头,与闻霁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此时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归心似箭,但为了什么,又不可明说。
两人有些尴尬,闻霁还是觉得不能扫了老人家的兴,正要应下来,喻昉越先开口:“今晚不成,有事。明天吧,我们回家。”
老爷子问他:“什么事?”
喻昉越面不改色:“正事。”
语气严肃,脸色正经,老爷子不疑有他便放了人:“那明天早点回来。”
做完笔录,上交证据的时候,闻霁手揣在兜里,犹豫了片刻,没有交出周岳交给他的那支U盘。
走出警局,夕阳西斜。驾驶权重新回到了喻昉越的手里,一辆车载着两人在落日余晖里驶远。
看不见的时候,闻霁不喜欢落日。那是一天里他能辨别清楚的最后一点光亮,等入了夜,一片漆黑,所有东西没了形状,与完全瞎了没有分别。
此时却觉得洋洋洒洒的橘光可爱了。
那不是一天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晚餐,闻霁点了四道菜,最后只吃到了两道。喻昉越亲口承诺做饭给他吃,却在厨房里忙得愈发心不在焉,还险些切到手,被闻霁急着痛骂一通,才不得不停下。
仅剩的两道菜装盘上桌的时候,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了。闻霁甚至忘了什么味道,盐好像放多了,有点咸;还是糖放得不少,甜了?
哪还记得。
只记得那顿饭吃得很快、很快。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喝光的汤碗,就被喻昉越拽进了浴室。一个澡洗得像打仗,喻昉越的手在他浑身上下点火开炮,他东啊一声,西嗯一下,说得最多的话是“这里不行”、“那里别摸”。
闻霁连洗个澡都没自由,最后被喻昉越用一条浴巾裹着,打横抱出了浴室。一口气没喘完,又被丢上床。
喻昉越如虎狼一样扑过来,同样如虎狼一样的吻落在他唇上,撕咬吮啃。
闻霁被亲得晕头转向,不知喻昉越从哪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堆小玩具来。这些东西平时都好好存放在床底的储物箱里,他刚刚明明也没有见到喻昉越蹲下身过。
喻昉越轻车熟路地把那些小玩具一件一件用在他的身上。
卧室的灯是暖黄色,闻霁看他忙碌的光影,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而喻昉越用绅士动作施加到他身上的,是。
他在接受愉悦的处刑,并且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他挺起胸脯,在暖光里,像要把自己当做什么礼物献祭给喻昉越。
(以下是断断续续版)
……
闻霁有些崩溃,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沾湿了鬓角:“喻昉越你是人吗,这么能忍?你不会根本就没好,其实是骗我的吧!你有种你自己上啊!我缺这些吗?!”
……
他脑子轰地一下,这是什么玩法!喻昉越人都好了,不想着身体力行,怎么还是喜欢玩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们有钱人都这样的吗?啊!
闻霁开始胡乱挥舞着胳膊,脚也跟着乱蹬:“不行!喻昉越!停手!你不能这么做!会坏掉的!”
“你坏掉还是录音笔坏掉?”
“录音、录音笔,那一头是连电源的!”
……
那声音很小,闻霁过分害羞得不好意思的时候,就像蚊子,要是做好心理建设,决定跟喻昉越破罐破摔了,就豁出去,故意地,勾人似的,像猫叫。
“好敏感,宝宝。”
……
他居高俯视着,对闻霁伸出的双手无动于衷:“叫两声好听的。”
这样的场景上演过很多次,闻霁几乎是立时就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
他讨好似的,撒娇的语气:“老公。老公。叫一百声都行,老公老公,快点,我要亲亲。”
……
好漂亮。一切都好漂亮。
他俯下身,情不自禁地,去找闻霁的嘴巴。他吻上去,在心里默默感谢上帝,这么多年之后,还肯赐予他这样的好运。
让他这一辈子,绝处又逢生。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