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掩瑜(66)

2025-11-15 评论

  迁怒于人这种事,喻昉越向来不屑做,却也在年近三十的这一天,猝不及防地喜提开门红。

  他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拍拍红马甲的肩膀:“语气重了,不好意思啊。他往哪走的,走多久了?”

  红马甲指了个方向:“那。没...没走多久,也就一两分钟吧。”

  喻昉越连谢谢都忘记说,撒腿狂奔。

  安全通道处,一个眼熟的背影混迹在提前退场的人群中,正有序地向外走。

  “闻霁!”

  喻昉越一路追来,喘息都是乱的,此时更顾不上什么形象,对着人群大喊一声。

  有人认出他,刚刚在台上风光无限的喻氏少董,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跑得气喘吁吁,有些许狼狈。

  被他点到名字的那个背影脚步停在原地,不再走了,却也不转过来看他。

  喻昉越大步流星,在无数道目光里跑向闻霁,扳过他的肩膀:“怎么没等我!”

  闻霁想从他手底挣开:“为什么要等你。”

  他的脸色还不是很好,力气不大,这样动起来,像在撒娇。

  想起刚刚闻霁做的那些事,喻昉越好心疼,心疼到突然觉得,放下那些不得了的身段,在闻霁面前低个头,也都算不了什么。

  他双手顺着闻霁两条手臂下移,落上手背,换大拇指暧昧地磨:“本来不打算来的吧,怎么突然又来了?”

  不问还好,被突然这么一问,闻霁脸烧起来。

  他怎么来了。他原本确实不打算来的,毕竟没有谁家的好人会在和人大吵了一架、又被那样对待之后,还上赶着想要帮人竞标。

  动摇的心情,还要从那支他随身携带的录音笔说起。

  前一天从喻昉越的公寓离开,回到出租屋,闻霁躺在自己那张小床上,心里的怒气还没完全消散,但想起喻昉越前一晚失控的原因,心又不自已地软了几分。

  真没出息。他一边暗骂自己,一边掏出录音笔,随手播放了一个文件。

  好像是最新的一条,那天与法国合作方的会议上偷录的。

  和其他音频里的喘息不同,喻昉越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侃侃而谈,声音成熟、沉稳,一呼一吸都充满魅力。

  听着那些鸟语一样的法文,闻霁心血来潮,打开手提电脑上的音译软件,录音笔里放一句,在电脑上翻译一句。

  都是生意,商人之间的谈吐每一句都是精打细算,听没几句,闻霁就开始失去了兴趣。

  正要收手,电脑屏幕上翻译框里的专业名词逐行消失,出现了他能看懂的内容,是喻昉越在替他道歉:「我的秘书不会法语,让我替他向你们道歉,很抱歉行事莽撞,吓到你们了。」

  对面的语音播放完毕,电脑上的翻译又逐行出现:「你换新秘书了?」

  「没有,原来的那位暂时换个地方工作而已。」

  「那这位是...」

  喻昉越沉默了会:「他在我这失过一次约,一声不响地走了…所以我要把他留下,放在身边。」

  法国友人似乎不太能理解:「恋爱?」

  闻霁看着屏幕上简短的那两个字,心跳漏了一拍。

  又是片刻的停顿,屏幕上的字刷新:「不算。」

  音频的最后一句,来自对方:「这可不像你,喻。」

  而后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

  喻总:算了,对lp低头,不丢人。

  来了!

  本周是五日二,共三更喔,万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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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9章 对不起。

  闻霁回过神,又对上喻昉越的眼睛。他躲闪,强作镇定地向外抽着自己的手,不与喻昉越对视:“应该的,谢谢你用那支火机救了我的命。”

  三两句话不离火机,这坎儿是难过去了。

  喻昉越觉得他把火机拿去当了,憋屈,闻霁更憋屈。他为了竞标这档子事,觉都少睡,甚至都忘了去和周岳对峙,问清火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喻昉越眯着眼睛,盯着他,又靠近了一步,面色不善。

  “喻总讲完了吧。”闻霁有些惧,战术性后仰,想逃,“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对不起。”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被人从身后扯住胳膊。怕他没听清,喻昉越又重复一遍:“对不起,闻霁。”

  声音不算小,至少离得近的几个路人应该都听到了,还偏头向他们这边多看了几眼。

  多稀奇,此刻一定有很多人看着他们。一个看起来不可能对人开口道歉的人开口了,焦点反而一定是那个被道歉的对象。

  毕竟物以稀为贵。

  而闻霁知道自己此时成了那个稀物,脚却定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开。

  霎那间周遭仿佛全部安静下来,只有那三个字,掷地有声。

  甚至还有回音。

  见他久久不讲话,喻昉越还以为是诚意不够,于是又第三次说:“对不起。”

  被拽进消防通道的时候,喻昉越余光一瞥,望见闻霁的脸红了个透。

  原来给闻霁道歉的感觉这么爽。

  脸好红,人好漂亮,好想亲。

  两人站定了,他还要开口继续:“对…”

  “不用再说了!”闻霁头都抬不起来,“我又不聋!”

  怎么回事,当初说要人家道歉的是他,现在因为道歉变得别别扭扭的也是他。

  喻昉越轻笑一声后,正色道:“那天是我错了,我欠你一个道歉。”

  消防通道的光线很暗,闻霁仔细辨认着喻昉越望进他眼底的那道目光,那么真挚,他长这样大,没见过这样真挚的目光,要把他烧穿。

  “我跟你道歉,几遍都行。”喻昉越放轻了声音说,“能不能原谅我?”

  原谅,哪来的原谅,那天分别之后,才不过两天没有见面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够干什么,恨的情绪来不及酝酿,说过的“讨厌”也是气话,还要原谅什么?

  被摔在墙上的打火机吗?还是被他的眼泪浸湿了的枕套?

  闻霁的心脏变得酸酸钝钝的:“那你为什么要那样…”

  他没想到喻昉越就那样坦诚地说:“因为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你在拿我和周岳比较。我讨厌自己的不健全,讨厌他能和你那么亲密地接触,讨厌你和他住在一起...我嫉妒他。”

  好啊,心脏那团酸酸的劲一下涌上喉咙口了。

  “你不是要订婚吗?”现在又讲这些害人误会的话做什么。

  “假的,”喻昉越解释道,“你不是也没见消息见报吗。”

  闻霁头低着,绞手指,咬嘴唇,却就是不说话。

  喻昉越伸出两指,逗猫一样轻刮闻霁的下巴,催促他:“怎么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当然是不知道说什么啊,这能怪我吗,还不都怪你突然颠颠跑来对着别人道歉?

  为了躲避那些酸涩的情绪,闻霁甩甩脑袋,煞有介事地说:“你知不知道你那晚就像一只疯狗。”

  话音落了,喻昉越向前迈了一小步,和他脚尖对着脚尖。

  闻霁还没找到百分百成功的训犬方法,生怕喻昉越又发什么疯,正要后退,却被后背的一只手顶回来,动弹不得。

  这样一来是彻底顾不上那些情绪了,他双臂抵在喻昉越胸口,推又推不开,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你又要干嘛啊!要听的也是你听了不高兴的也是你,你不愿意听我不说就是了,不要又动手啊你!”

  他们之间塞不下第三个人。这样亲近的距离下,喻昉越的声音仿佛是混着热气灌进闻霁耳朵里的:“狗咬人当然是不对的,所以狗得道歉。那人弄脏了狗的床单,又怎么算?”

  “我的...那!现在还疼呢!”闻霁脸腾一下红了,气得一边扯衣领,一边撩衣摆,“我这的印儿还没消呢!还有这,你掐的!现在还是红的!”

  “回去路上买点药,我帮你...”

  闻霁听出喻昉越话里的企图,及时打断:“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不用费事了。”

  “嗯,”喻昉越了然道,“我觉得也是。不然只是手指就受不住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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