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深处(70)

2025-11-16 评论

  文萧艰难地喘息,挣扎着想站起身,眼前窄小的视野中,纳入了一双质地精良、皮革滑亮的鞋尖。

  来人的脚步不徐不疾地走到他面前,没有下一步动作。

  文萧本能地想抬头,却连喘息都变得万分艰难,他眼前一黑,侧身倒下去,却未感到想象中任何疼痛与冰冷,跌入一个结实的、宽厚的温暖怀抱中去。

  作者有话说:

  重复的文字仍旧是删除过了,无需大家购买。

  后面也不会再重叠了,故事线回到文萧的视角。

 

 

第54章 

  这天清晨,北市陆续下起了小雨。

  旧雪还未融化,雨水斑斑点点悄然落下,在淅沥声中打消城市的苍白。

  开机仪式在欢呼喝彩声中顺利地完成,剧组的随拍摄影机中记录下线香在余烬中袅袅升空的白色烟雾。

  剧组在平房外搭了一个简易集装箱充作医务室,文萧醒来的时候开机仪式刚结束没多久,喧嚣声从集装箱上开着的小窗伴随冷雨飘入。

  他下意识舔了下湿润的嘴唇,尝到一些甜滋滋的葡萄糖浓缩液的味道,除了甜什么也没有,说不上好吃,但也不能算难吃。

  房间里异常安静,文萧短促地呻吟了一声,身上有些没力气。

  他从床上坐起身,没看到有其他人在。

  还是有点头晕,文萧扭头看到一旁的小桌上放着用保温盒装好的饭菜。

  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他抬手按了按饿得瘪进去的肚皮,心口又开始发慌。

  怕再昏过去误事,文萧手脚并用地下了床,一阵天旋地转中,终于把很大一口饭塞进嘴巴,薄薄的两颊被填得鼓起来,嘴唇糊上油滋滋的亮色,嘴唇有了点血色。

  吃的时候狼吞虎咽也丧失理智,等终于清醒一点,肚子又胀得隐隐作痛。

  文萧皱了皱皙白的脸,托着肚皮慢吞吞地站起来,细且窄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揉着肚子,在房内走了两步。

  他回身,脚步又顿住,目光颤了颤,对上小窗外,静静倚靠在窗边的温兆谦露出的半张英俊面孔。

  温兆谦还在抽烟,即便听到方才他醒来的动静也没立刻回身。

  一直到文萧的动作停下,屋里再度恢复宁静。

  他衔着烟的唇才稍稍动了下,两颊稍紧,吸了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灭在银制烟灰盒中,鼻腔呼出股淡蓝色烟雾,阴郁冷峻的面孔在烟后看起来模糊。

  温兆谦没打伞,身上的毛呢大衣沾了一些晶莹的雨珠,他转身的同时抬手漫不经心扫了扫身上的水珠,正对上文萧微微发愣的视线。

  嗓音有些哑,低声道:“醒了。”

  文萧的脑袋还是寸草不生的,嘴上的油没擦掉,双唇是水红色艳艳地反光,脸颊吃得红扑扑的,用看起来很傻、很蠢、不太值钱的样子看着他,讷讷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搓了搓冰凉的手臂。

  温兆谦的目光垂下去,看着他吃到一边脸颊上的饭粒,很快又移上来,舌头在唇边稍弹了一下,但很快就克制住了。

  他脱掉手上的皮质手套,右手的皮肤上什么可怕的痕迹也没有,只是戴着一个银色的戒圈。

  温兆谦抬了下手臂,伸进那扇小窗来。

  文萧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但又停下,随后听到他简短地道:“过来。”

  文萧抿了下嘴唇,缓慢地挪过去,不知道是希望温兆谦失去耐心从而放弃,还是别的什么,但温兆谦没有放弃的意思,持续地举着手臂,一直到他朝自己走近。

  温兆谦的指腹覆着一层薄茧,有些粗糙,也有些粗鲁地捏了下文萧的脸。

  他吃痛地皱了眉,想往后躲,但温兆谦很快就拿走那粒沾在他脸颊上的饭粒。

  文萧脸唰地红起来,慌张地看着他指尖的饭,想道歉又想道谢,十分混乱地说:“温总对不起,啊!谢谢。”

  温兆谦神情淡淡的,倒是没说什么‘脏死了’、‘笨死了’那样的难听话,只是动作自然地把饭粒又塞回他嘴里。

  文萧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张了下唇,嘴里就被塞了一粒饭,舌尖残留着温兆谦指腹很快擦过,留下的粗糙触感。

  他飞快地闭起嘴,拒绝再让任何东西进入。

  集装箱比地面高出一些距离。

  温兆谦站在窗外微微抬了抬眼皮,看着他,低沉地开口:“头怎么剃了?”

  文萧抿了下嘴唇:“角色需要这样。”

  “来这里还适应吗?”温兆谦像是有些没话找话,但实际上无论是哪个问题,都不像符合他身份会问出来的。

  文萧乖巧地点头:“比涣市稍微冷一点。”

  他说着,用两指捏着比了一个空隙,好像真的只是气温冷了一点点而已。

  窗外的雨还持续下着,有变大的迹象。

  温兆谦的发丝也被打湿,几缕碎发稍稍垂落在眼前。

  两人又安静下去。

  饭吃多了,文萧变得有些恍惚,眼神微微发直,想要结束这段有些尴尬气氛的对话。

  温兆谦却在这时突然地问:“醒来多久了?”

  文萧愣了愣,没有迟疑很久,老实地回答。

  温兆谦的表情没多少变化,又问:“他们说你之前受过很重的伤,醒来后还记得什么?”

  文萧装作局促地摸了下脑袋,温兆谦的视线抬上去,在他光滑圆润的脑袋上扫了一眼,看到发际线后一道已经不完全明显的缝合留下的伤疤,又看向他的眼睛。

  文萧避开他的视线,说:“我只记得从夜店逃出来后掉进海里,其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医生说我在醒前一直是昏迷状态。”

  “是吗。”温兆谦只是说了两个字,但也没有询问的打算,仅像是自言自语。

  文萧就没有再说下去,和他都安静下去。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只有窗外的雨声不大不小地响着。

  温兆谦的目光持续放在他脸上,没有多少重量,只是看得文萧心里发紧,一阵阵地钝痛。

  文萧被他看得有点难受,撇开脸,拘谨地问:“温总,您在看什么?”

  “看一个人。”温兆谦说完这句话,又陷入漫长的沉默。

  文萧不知道要怎么结束这场看起来不会终止的对话,想了想,只好说:“温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

  “你的身体里曾经住过一个我很在意的人。”温兆谦没给他这个机会,突然开口,打断何维的话。

  文萧的声音忽地顿住,眼睫微微颤了颤,很快又忍住,用迷糊的模样,摸了下脸,冲他讨好地讪笑:“温总,我不懂您的意思。”

  “没关系,你不需要明白。”温兆谦轻轻笑了一声,但笑容很快又消失,漆黑的眼眸仍旧望向他的眼睛,文萧躲闪不急,怔怔地与他对视。

  温兆谦说:“其实你长得跟他一点也不像,连眼睛都是不一样的。”

  他说着,又抬手穿过小窗,隔了一段距离,覆上何维的脸颊,也不知是他的手很大,亦或是何维的脸实在是很小的。

  温兆谦的手几乎盖住他整张脸。

  文萧本能地眨了下眼睛,不敢躲开,温兆谦用手指拨了拨他长而软的睫毛,很快又很克制地收回手:“我过去总是太顽固,爱上什么人,喜欢什么东西,就想要牢牢抓在手里,占有他、掌控他、我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一口一口地咬下来,吞进肚子里,这样他就永远属于我了。我还总把他关起来,关在一个地方,只有我和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让他需要我,没有我就不行,让他觉得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值得依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被他所爱。我害怕我这样不够好、不值得被爱的人,一旦松手,那些就不属于我了。”

  文萧有些气闷,胸膛稍稍起伏大了点,呼入窗外更多冷肃的寒气。

  “但我在他走后才明白,东西可以被我强留,人却不同,人是不一样的。人是自由的,不能被占有,爱也是自由的,我可以禁锢他的身体、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但却强求不来他的爱。”温兆谦说着,低了下脸,咧嘴淡淡自嘲着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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