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148)

2025-11-24 评论

  “李然,是你自己要对我好的,这一点上我可没有逼你。给了我的就是我的,这辈子谁都拿不走——包括你啊李然。你要是不想要了想收回去……我觉得你肯定不想看到这一天的后果。”

  迟蓦轻声细气地笑,笑音从他嗓子里挤出来,简直听得人毛骨悚然。李然这倒霉孩子没听出来,他见识过这样的迟蓦,接受度良好,除了某方面。所以他无知无畏嚎啕大哭地张嘴喊叫着。

  “你现在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男同,只有你自己知道。”迟蓦不给对方反应机会,步步紧逼穷追猛打,抽得更快更狠了,低声说,“宝贝儿,你要是敢变心喜欢上别人,我先弄死他,再弄死你。”明白的人都能听出来,前后的弄不是一个意思。

  这点李然听明白了,他想说话,但哭得太狠,没喘上气,连呼吸都是颤颤巍巍的。

  迟蓦说:“你招惹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一辈子。”李然的整个腰都在發麻,像车祸被撞瘫瘓了,闻言断断续续地哭道,“是你招惹我才对吧……”

  这样说更准确,迟蓦愉快地点头说:“嗯,我招惹你。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

  他牙齿小心碾磨着李然颤动的喉结,眼里皆是餍足的神采。

 

 

第67章 露馅

  库里南是大型SUV。

  一眼看过去就给人一种磅礴的气势,迟蓦车库里有“三宫六院”却最爱这辆。因为每次驾驶它的时候,都能让他享受到气定神闲、无所不能的顶级掌控感。

  就像它再磅礴滔天,此时也在不堪重负地微震,而主导这一切发生的掌控者是迟蓦。李然不是库里南,身板也是單薄的,腰又窄又細到他的一只手就能握住大半,和威猛磅礴这种气势浩大的词完全挂不上边儿,他也在被迟蓦掌控,沒有一丝反抗余地。

  “电话……电话,哥是你的电话,铃响了,咳、呜呜……哥你、你接一下电话吧呜,求你了你接一下呜呜……”李然抽搐般地蹬腿,袜子褪到腳踝,腳趾踩到了裤子口袋,里面装着一个叽哇乱叫要大闹天宫的手机,吵得人脑仁儿疼。

  每一个公司的老总时间都不清闲,每分钟都在忙碌,将“时间就是真钱”的真谛里里外外地摸透了。“蓦然科技”的分公司与总公司都养着一个团队的职业经理人,金钱能使鬼推磨,巨大的繁忙转移,迟蓦大多时只做决策,能有更多私人时间。

  这种下班还要不长脑子给老板打电话的,要么真有天塌了的急事儿,没有迟蓦无法解决,要么就是纯外人,可能想巴结认识他,知道迟蓦的工作时间,但不知道他的工作习惯。

  这时候打电话来,除了吃一记迟总的冷脸,什么都得不到。

  迟蓦粗魯地一拽李然,让他趴到自己身上,青筋暴起的大手摸索被他们压到座位底下的西装褲,心气不顺地往外拽。

  动作太大,李然差点儿被他颠下去,滑出一截。迟蓦眼观六路,摸手机也不妨碍他用手牢牢地卡主他的窄腰,李然本来都要挺身“拔腿”而逃了,这么一按又進去了,跌坐得更合适。当场就像一颗被钉子钉死在椅子上的漂亮软布,无风自颤,捂住嘴巴闭着眼不动了。

  那个反了天的破手机终于得见天日,从西装裤的监狱里出来了。来电备注是一串陌生号码。

  如果有拿到迟蓦名片的同行想跟“蓦然科技”谈合作,大多做过简单背调的人都会挑他上班的时间,外人几乎都知道这位迟总年纪小手段却不小,不要被他的年龄欺骗,更不要自以为是地犯蠢低估他的能力与心狠手辣。

  专挑下班时间打来电话的陌生号码,除了迟巍跟齐杉,迟蓦没第二个怀疑对象。

  这两个蠢货年轻时光鲜亮丽要什么有什么,专心造孽,中年急转直下,事业先被不知恩图报的白眼狼儿子掠夺,又被二十年不声不响、一学会叫就想把所有人咬死的疯狗迟危截断,表面依旧光鲜依旧亮丽,暗地里却没少遭遇嘲讽,成天绞尽脑汁低声下气地想跟儿子和好。

  他们不爽,迟蓦更不爽。

  一个人如果生来拥有金钱与权贵,饱受吹捧瞩目,长大后却只余平庸,变得什么都不是,普通人尚有落差,何况是他们这些面子大过天的富有者呢。

  天堂堕入地狱,无非如此。

  这算什么地狱……迟蓦又把李然压下去,让他好好躺着,直勾勾地欣赏他的表情,手机惨遭抛弃,没管它持续性地叫唤。

  “……不接吗?”李然泪眼模糊,愁死了,“接一下吧。哥你不累吗?我不说话……你接电话的时候我保证、不说话的。”

  “不接,”迟蓦笑得意味深长,说,“不累。你也不累。”

  李然要哭晕过去了:“我哪儿不累啊……”

  手机还在响。

  这次换了个铃声。

  迷迷糊糊间,李然心想现在手机来电的铃声还能自己换,功能都这么高级了吗——他这位十八岁的老年人,根本没让他超现代的电子设备发挥过价值,不知道可以给每个人的来电设置不同的铃声。

  下一刻他才一睁眼,吭哧吭哧地喘气说:“是我的手机,是我的手机在响啊哥……”

  ——白清清。

  余光刚瞥见一个“妈妈”的字,李然就感到自己所有因为水到渠成、兴之所至而烧毁的理智瞬间回笼了,变成一把洋洋洒洒的灰烬,夹杂着火星,劈头盖脸地朝他扑过来,迷了他看向前路的双眼。

  人是多么的下三滥啊——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是曾经的李然从未有过的。他虽然会贬低自我价值,但他不会骂自己。他对自己说过的最严重的一句话是“觉得自己是白眼狼”,可他现在真切地认识到人的下三滥。否则在这种刺激下,他的精神明明已经绷成一根摇摇欲坠、将断未断的蛛丝线,肉體却为何欢愉得好像全世界所有的恶浪都不存在,一股“自信”底气横生地从每个毛孔里冒出头来,打压他的怕,李然紧紧地绞着他哥。

  自信里自然也有不安。

  迟蓦把“喋喋不休”的手机扔到一边,任它自生自灭,没人接。

  ……李然对自己未来一两年的生活是有规划的。

  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六月末才公布,他心里对自己的分数有底,不担心。

  他会去个好大学,选择心理学专业,在学校里好好上课,闲暇的话就好好玩儿,拿到驾照后可以开车,公司组织的每一次团建他都会参加……浮光掠影的设想里,迟蓦一直都陪着他。

  再久远的未来,例如三年以后的,李然就没想过了。

  少年人心里还没有生出一根令他足够坚定的骨头,如果路上再有点障碍,这根骨头会长得更缓慢。关于更远一些的未来,李然没敢想得太明白,也没敢拿出来和他哥说。就像他虽然和迟蓦做暧了,却没说过表白的话,也没有确定情侣关系。

  他觉得……他知道还有事情没解决,不敢轻易给出承诺。

  迟蓦很早就说爱他,现在更是经常说。

  他不怀疑迟蓦,怀疑自己。

  他怕自己不够坚定。

  然后就被迟蓦撞回去了。

  李然仿佛被電了一般,狠狠地痙挛几下,装死。迟蓦过来吮吻他脖子和下巴上的东西,声音含繾綣道:“好远啊。”

  ……李然真想原地去世。

  迟蓦便笑了,掰过他的下巴和他親嘴,李然本能地启唇,下一秒就皱眉偏过头去,无比嫌弃自己地说:“好腥……不吃。”

  前段时间家里为老不尊的老两口对迟蓦左嘲右讽,被大义灭亲的迟蓦把电话打给了迟危。

  小叔当时说第二天来接爷爷奶奶,亲自监督他们照顾身体。

  叶泽这个没主见的可能会乖乖认命,程艾美可不会认。晚上跟迟蓦开启了一场由抱枕做武器的家庭大战,半夜这位腿脚灵便的老女士便趁夜深人静,一手提着旅游背包,一手拎着迷迷瞪瞪的老伴,连夜潜逃了。

  半夜经常跑酷的黑无常用猫眼目睹一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嗷呜嗷呜地嚎叫,试图把迟蓦吵醒,再引发一场世纪大战,它好趁乱把所有人揍一顿。奈何这猫货没有信用可言,只要不嘎它的黑蛋,它每晚都要跑酷,楼下那点儿可以忽略不计、偶尔也能勉强扰人清梦的死动静没有引起任何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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