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71)

2025-11-24 评论

  后来李然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自私,悄悄把笔记本拿上来,摆在桌面一角显摆。如果真的有谁要借走看,只要能好好爱惜,他就不会拒绝的。

  没想到这群臭同学“狗眼看人低”啊,李然考得分数高了不代表他会总结重点,大家以为笔记是李然写的,没人敢看,怕被带向歪路越跑越远。

  这群臭同学!天杀的!

  乃至于实在想偷懒的张肆推开张友德,趴在李然桌上,随手翻他笔记的时候,咦了一声惊讶道:“我靠,阿呆你天天写卷子就算了怎么还有时间练字呢?”

  学习差劲时,李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手清秀的字,工整干净,像他的性格,某些字的尾巴稍带弯钩,像他的卷毛。

  整体看下来是“学生”的字体,张肆掀开的笔记本是属于成熟性的“大人”的。

  每个名人签自己名字时都会让人设计一个飘逸的走向,写出来特有意境,好看。而笔记本上的每个字都有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倾向,笔锋遒劲力透纸背。

  但他似乎顾忌着李然是“小孩子”需要他看懂,硬生生地改变字体形迹,写得又硬又醒目。

  张肆:“靠,这字好帅。”

  李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好东西终于被发现忍不住想要小小地炫耀,但潜意识中又不想真的被发现的矛盾心理,立马盖住笔记本:“嗯。”

  回答得相当警惕了。

  “好像写的是重点知识,一看就不是你总结的吧,”张肆伸手,“借我看看。”

  李然把所有笔记本重新藏回桌兜里,说道:“不借。”

  “……”

  晚自习迟蓦来接孩子时,李然问他:“哥,我可以把你给我总结的重点笔记借给同学吗?”

  自己的东西分享给朋友,和别人给的东西分享给朋友,是两种概念。有人介意有人不介意。

  而迟蓦恰恰是那种会介意的人。如果是他自己的东西,朋友想要就给他,无所谓,但如果礼物是李然送他的,哪怕这东西最后烂掉,也得烂在他手里,谁也别想觊觎染指。

  李然给迟蓦亲手做过许多条菩提手串,公司上下都知道,有次沈叔说送他两条,还说不给就偷,反正菩提又不值钱,一串才几十块而已。迟蓦冷冷地瞥他一眼,秉持着上下属友好关系,当天给他买了三百条不同花样的菩提串,每天不重样,带去吧,但再敢觊觎李然送的东西,得死。

  迟蓦送给李然的东西,按理说如何处置,是收礼物的李然说了算,可迟蓦不讲理啊,不问他时他可以当不知道,既然开口问他了,那就必须得听自己的。

  李然敢把他给的东西轻而易举地给别人,证明坏孩子没把他当回事,他不重要,迟蓦没办法抑制心底升腾而起的破坏,想言传身教地要李然明白,他必须把自己当做很重要、最重要的人。

  黑暗的心里偏执云涌,迟蓦表面却非常绅士,丢出一个坑让李然踩,非常体贴地道:“实话说,我给你的东西当然不想让任何人染指,但如果你实在想分享的话,我可以接受你的朋友。”

  李然胆敢说他要分享……

  “我不太想借给他们。”李然垂着脑袋,小声说。

  答案对了。

  迟蓦愉悦地点击方向盘。

  奇怪的是,心底那抹破坏欲并没有因此被压倒熄火,反而迎风助长起来。他真想以身试探他对李然的重要有多深、多重。

  李然没抬头:“哥,我这样会不会……显得特别自私啊。”

  “怎么会呢。”迟蓦目视前方说,沉着平稳地驾驶库里南开进家中车库,“自私是人类的天性之一,你要学会接纳它。”

  接纳、纳……纳入式……

  迟蓦冷静地心道,我得再去见见心理医生了。真是疯了。

 

 

第36章 内裤

  最后李然还是把笔记借出去了,“非原版”。

  他买了几个大小相同的厚本子,一比一地“拓印”墨宝,原封不动地抄写下来,耗时七八天终于完工。

  原版自己自私地藏着,非原版慷慨地借给同学。

  李然比较喜欢写字,实在不想和各科试卷相爱相杀时,便在空白地方乱写乱画。其中以小乌龟出场居多,慢悠悠爬行的,栽坑里后四脚朝天的,看对眼儿后约会牵手的,简直应有尽有。

  再喜欢的东西当做任务完成时,都只能感到痛苦。最近写那么多字,右手着实吃不消,手指上的笔茧都厚了,李然最喜欢的小乌龟都被打入冷宫,多看一眼就烦。

  迟蓦也一同遭到了忽视。

  下晚自习回来,用过晚饭后不用叫,李然就抱着书包直接去书房找迟蓦,这儿真的快成为他们两个共同的起居室了。

  他把当天需要完成的所有试卷双手捧着交给迟蓦检查,错题被红笔圈出来,睡觉前会全部订正,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对面,展开迟蓦总结的重点知识,奋笔疾书地抄写到另外的B5本子上,没空跟他哥说话。

  这个过程比较无趣,但李然最近是位好学生,一笔一划地抄写笔记时,所有重点内容又描黑加粗地刻在脑子里,练就“想忘都有点儿困难”的神功。

  迟蓦知道他为什么抄笔记。

  但还是问:“写什么呢。”

  李然边写边背重点,正起劲呢,好一会儿才捕捉到从耳边飘过去的声音:“……啊?哥,你说话啦?说了什么?”

  最后一句难免带上心虚与讨好的语调。

  迟蓦沉默,面无表情。

  而后说:“你为了别人,无视我?”

  他脸上喜怒不形于色,每天拽着张二五八万的脸,像李然这种心思细腻的,恨不得长在别人喜怒哀乐的情绪表里,生怕自己哪句话或哪个眼神惹人不快,察言观色的功夫不说登峰造极也炉火纯青,都不能很快分辨迟蓦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能从他的小动作里确认。

  这人心情不错时喜欢用手指敲桌面、扶手,还有方向盘,总之手下有什么敲什么,节奏轻巧有规律,和那时浮在上游的愉悦心情息息相关,像首轻快曲子。

  心情欠佳时,迟蓦酷爱拿紧绷绷的菩提珠弹自己,左手腕没少遭罪。后来几十上百串菩提珠被李然大胆地没收拆卸,重做尺寸,恶习才算从源头制止些许。

  菩提串尺寸不再紧紧勒着迟蓦手腕皮肤,伤害不了自己,但时不时喜欢摸菩提珠、试图崩自己的习惯他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看他摩挲菩提珠玩时,李然就知道迟蓦不高兴。

  不过有一点很庆幸,迟蓦跟外人在一起是副什么德性李然见得少,和自己在一块儿时,迟蓦从不让他猜。像现在,就是迟总心情不虞加想教训李然的时候。

  “我没有无视哥啊,我刚才在背笔记呢。既然都重新抄一遍了,肯定不能白抄嘛。”李然立马说道。

  书房里的灯光无处不在,渲染着两个人,如白昼一般。某种曾经压进黑暗里的情丝就像这种光线,看得见摸不着,发散出去把李然裹吸进来。

  自从迟蓦表白过心意后,他看似对李然没有区别,以前如何现在依旧如何,其实他的占有欲望和宣泄欲望得到诡异的短暂消解,正由点及面的渗入李然。

  一个人无视另一个人,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没有谁是谁的全部。先前迟蓦没名没分,李然也不知晓他的心意,被无视他不介意,如今迟蓦还是没名没分,但李然已知晓他的情深,再被无视迟蓦就非常介意。

  碳黑眼眸装着像光线一样密集的东西,迟蓦深深地看着李然说:“下不为例,知道吗?”

  语气明明是温柔的,李然却想起鸡皮疙瘩。

  连连点着头说:“嗯嗯!我知道了!”

  这孩子有时候令人绝望的心大,迷信地相信第一印象,第一眼不喜欢的人以后大概率也不喜欢,除非有第二印象可以扭转。

  例如迟蓦刚搬来这里时,他第一次见人家,觉得人凶连看一眼都不敢,相处后发觉迟蓦是大好人,又是给他房子住,又是教导他交友学习,他爸妈对他都没这么好,立马迷信地相信第二印象。曾经的第一印象早不知道堆到哪个犄角旮旯蒙尘吃土,迟蓦光辉伟正的第二印象在李然这熠熠生彩,从未想过他哥是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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