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73)

2025-11-24 评论

  赵叔叔挂水的时候,白清清也在医院看胃病,说是胃里有点炎症。李然问过许多次,听白清清复述了医生的话,吃饭太快对胃有负担,食物太冷太热对胃也不好,让她学着慢点吃东西,别像个饿死鬼似的。

  但几十年的习惯,哪儿能说改就改。李然就打电话发消息说她,不拐弯,不抹角,直接说。

  这种场景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白清清最烦听他人说教,只允许自己说教别人,要是李然敢这样,知道他是为自己好,白清清也要反驳回去,让他记起儿子的身份,少跟自己老妈大逆不道。

  谁知道这招没用了。白清清因为胃被李然念叨,反回去念叨他,从排名倒数的成绩念到令人恨铁不成钢的老实性格,念完记起李然成绩提升,一直是班里的第二名,全校前二百也排得上名次,白清清顿时语塞,当老实的李然不怕她叨叨把话堵回来,白清清就惊呆了。

  她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一点儿味道来——她亲爱的孩子变了。

  这天李然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的胃和其他方面,一口气说许多话,白清清欣慰地笑道:“你真是长大了啊小然,以前知道你心细,但你不会用嘴说啊,有时候看起来难免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妈妈还伤心过呢。”

  “看看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有觉得关心是为难的,都快不像你了。都是跟小迟学的吧?”

  李然微怔,人对自己的变化是迟钝的,非得等别人点出来才能更明晰地认识到。

  和白清清没见过的这些日子里,不算太久,而且她是李然的亲妈妈,时常看见孩子的母亲在听到别人说“你儿子明显长高了一截”“你女儿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种话时,总说孩子没变,觉得别人客套而已,外人一年见不上几次,有什么变化他们当然能对比个一清二楚,母亲经常见孩子,便看不出细微的变化,可白清清却说李然变了。

  李然自己都没意识到。

  确实都是迟蓦教的。

  这两天期末考试,考完直接放假,高三生没那么多假期,一周后过年,初五就开学。

  最后一科考完是六点,雪停了,天黑了,空气里有一层雪停后浮动的潮湿因子,像雾。

  李然踩着地上一层薄雪嘎吱嘎吱地出校门,中途搓起了树下的白雪,捏成雪球,一个大一个小,摞在一起,大的是肚子,小的是脑袋,接着又寻到两根枯树枝,插出来一个细胳膊细腿的不协调的四肢。

  打算一会儿把这个丑兮兮的小雪人送给迟蓦。

  谁知今天来接他的是沈叔。

  “……我哥呢?”李然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小雪人,怕它化掉,又怕被看见,鬼鬼祟祟地彰显吝啬。

  他想让迟蓦第一个看见小雪人,这是他亲手做的。

  沈叔不跟陌生人说话,一旦说就是把人当朋友,一张嘴跟打机关枪似的不停输出,不过有时效性,会腻。

  李然得到“宠幸”几天,早不知道被打入熟人的冷宫几百年了,沈叔像对正常人那样话不多不少地说道:“看心理医生去了吧,死了才好呢。”

  李然不高兴地看他:“干嘛这样说我哥。说话要有避讳。”

  沈叔跟迟蓦互骂损惯了,诅咒是常事儿,就是习惯,不是真心的,玩笑而已。

  小孩子还当了真,稀罕事。

  没被李然怼过、也不知道一看就没脾气的李然其实会怼人的沈叔是真稀罕,点头说道:“对不起喽,那我就祝迟蓦长命百岁吧。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绝对有你受的。”

  活一百岁,干一百岁。

  李然没听懂沈叔的意思,满脑子已被“看心理医生”占据。

  迟蓦怎么了?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哥心理有问题,还已经到了看医生的地步,特别严重吗?

  沈叔把库里南开进车库,自己步行走了,没进家,李然皱着眉心,捧着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小雪人步履匆匆地往家里走,压根没想起来请沈叔喝茶。

  客厅里只有迟蓦一个人,他应该是刚回来,外套没来得及脱掉,肩膀沾着空气里的水汽,被冬日温度一拂,很冷硬。

  他明显是赶不及接李然考试放学,所以才让沈叔去接。

  李然轻轻地走过去。

  迟蓦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音色冷戾地说道:“过年回不回去用不着你们假心假意地惦记,别再用陌生号码打给我。”

  电话被迟蓦单方面切断,客厅一时寂静无声。

  爷爷奶奶前两天被晚叔接走检查身体外加在那边住几天,抗议无效。黑猫和他老婆熟悉家里后,学会客厅院里两头跑,成为半散养的猫猫。李然刚才回来时客厅开着,黑哥肯定带老婆出去看雪后的景色去了。

  家里没人也没猫,阒静。李然觉得迟蓦宽阔的背影有挥之不去的哀伤孤独,没忍住无声无息地靠近,轻声喊道:“哥。”

  迟蓦捏眉心的动作一顿,没想到自己也有注意不到外界动静的一天:“回来了。”

  他摸了摸在他旁边坐下的李然的头顶,一手潮汽,问他冷不冷:“我下午有点事情要办,刚回来不久。大概四点多的时候给你发了条信息,告诉你今天去学校接你的人是沈叔,但你当时在考试。放学后也没看手机吧?”

  李然任他摸自己:“嗯。”

  迟蓦身上有酒的味道,不是太重,但他喝了酒。

  “下午有个合作。”迟蓦解释说,“跟合作方喝了两杯。”

  李然乖乖地点头:“嗯。”

  他这么乖,应该夸夸,迟蓦觉得燥。喝酒跟不喝酒的时候人到底清不清醒另说,但多的是拿酒当借口干坏事的恶棍坏种,迟蓦也不例外。

  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恶,一把抱住李然,一呼一吸间平静无波仿佛全是克制,半张脸却已经埋进李然的颈侧贪婪地嗅闻。

  李然不知所措:“哥……”

  “嘘。”迟蓦发出这个语气助词时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李然的颈,他感受到李然的战栗,和根根汗毛竖起来却能忍住不逃的坚决,恶劣地扯唇微笑起来。

  “好孩子,别动。”他说。

  “让我抱一会儿,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迟蓦带着微醺的慵懒,不知真假地吓唬他,“但你要是乱动的话,我不保证还能衣冠楚楚。”

 

 

第37章 亲密

  男人跟男人,不衣冠楚楚还能怎么样?又不能做什么……李然后背靠在沙发背里,腰后搁着鼓鼓囊囊的抱枕,上半身后仰时像极了朝拥抱他的人挺起腰身。

  优美的弧度。

  小时候,李昂作为他出轨加同性恋的生物学父亲,被白清清挂嘴边辱骂几年,直待这页糟糕且令人心理不适的生活翻篇,新篇章到来才悠闲停止。

  什么“勾引”啊什么“撅屁股”啊,白清清为保护李然纯净的幼小心灵,总是关起门来和李昂吵,像一头喷火的恐龙,势必要把李昂烧成灰烬。他们很快就离婚了,只在对李然的抚养权上产生分歧打了场小官司,没有拖泥带水,白清清快刀斩乱麻,将李昂与自己的十几年夫妻感情一夕之间斩得干干净净。

  因此上述的辱秽之言李然大概只听过一次,至今没搞明白什么意思,他设想过男人撅起屁股勾引另一个男人……想不出来。

  很奇怪。

  法院将李然判给当时有经济来源的李昂,但他那几年是跟没有经济来源的白清清生活的,曾经的夫妻私下商量好,怨归怨恨归恨,孩子的事不能受影响。白清清痛恨同性恋,扫见俩男的牵手都要翻白眼呕一会儿,她的孩子不巧是儿子,会被有同样恶心性取向的男人带坏。李昂似乎也知道这点,怕自己家的同性氛围对李然产生坏影响,争取完抚养权,任由白清清将李然带回家。

  白清清不爱说人坏话,嘴巴严,要面子,街坊四邻和朋友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跟李昂离婚的具体原因,只有李然在家时会听见她用最恶毒的话诅咒李昂。

  话里没有任何“性”知识的传输,骂完后白清清还扭头面目扭曲地警告李然,离世上所有男人都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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