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大年初二了。
迟蓦的生日即将终结。
而一个月后的二月初一,是李然的十八岁生日。
他们相差3岁零1个月。
李然被迟蓦牵着手走到库里南车边,顺从地被迟蓦护着头顶坐进副驾驶,垂首一语不发。
“怎么了,乖宝。”迟蓦摸着李然的头发问道,动作很轻。
李然摇摇头,吸吸鼻子,闷闷地说:“……没有。”
迟蓦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他家孩子会难过,迟蓦肯定不会那么有心机地把李然留在这儿,而是带他一起去开车的。齐值整个晚上都在把眼睛瞥向李然,成功接近后,他肯定要说点儿什么话。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迟蓦没想过藏着掖着,李然早晚都要知道。就像迟蓦需要事无巨细地知道李然的所有,他当然也会尊重小孩儿,以同样的心扉让李然知道他的所有。
只是这些话由他亲口说不太合适,多像卖惨啊——现在迟蓦这个不要脸的,本身也是通过别人管不住的嘴向李然传达他的悲惨经历。性质差不多。
算了,这正是他想要的。
捕捉李然,就得这样干。
迟蓦没多少耐心了。
这个人必须得是他的。
迟蓦当作不知道齐值跟李然说过什么,看了眼手机,语气里含些秋后算账的笑:“时间还剩七分钟——现在还剩六分钟,如果我再不要生日礼物,可能又得等好久了。”
换上引诱的低沉语气:“好孩子,你舍得让我今年没有礼物吗?不舍得吧。我从来没有跟谁要过礼物,你是唯一一个。”
李然心下一惊,什么同性恋啊戒同所啊,全被抛至脑后,颤颤巍巍地抬头说:“啊?”
他哥不会还记着……
迟蓦猛地把他从副驾驶抱过来,放到腿上。
这次和上次哄李然不要哭让他侧坐着不同,迟蓦分开了李然的腿,让他面对面地跨坐上来。
大手掐住李然的下巴,迟蓦离得很近,他今晚没有吃什么东西,红酒喝了不少——沈叔就在庄园外面等着,等会儿他开车。
淡淡的红酒味道充斥在两人鼻息之间,醇香微甘。李然在迟瑾轩一次又一次地存在感中,吃得更少,他几乎喝了一晚上的热牛奶,因为没成年滴酒未沾,但他此时却觉得头脑发晕,迟蓦的酒气全被他吮走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放轻松点,好孩子。”迟蓦拍了拍李然的后背,而后手掌又从上往下。
李然快哭了,说:“哥,我不是……”
“嗯,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不要害怕。”迟蓦轻柔地打断他话音,“是我同性恋,是我爱你,跟你没关系。你看你又不喜欢男的,就算给我一个吻,性取向也不会变吧。”
李然惊了,结巴地道:“还能、还能这样子啊?”
迟蓦忽悠起人来不眨眼睛不打腹稿,笑道:“嗯。”
“噢……好、好吧。”李然咽口水,竟神奇地放松了脊背。
迟蓦看着绅士,一举一动都以礼相待,没任何令李然不适的地方。随后那只掐着李然下巴的大手稍微用力,迟蓦另一手扣住他后脑勺,在两人的唇刚触及到一点油皮的时候,迟蓦表面的绅士人皮就被内里的野兽撕烂,如痴如癫地吻了上去。
仿佛要把李然吃进肚子里。
直到这一刻李然才意识到迟蓦有多凶,都把他咬哭了。
他低唔几声,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被按着他疯狂索吻的迟蓦判定为欲为逃跑之罪,碳黑眼眸霎时晦暗,惩罚性地咬下去。
紧接着他大手狠狠地捏住李然两颊,迫使他张开嘴巴,舌头攻城掠地地扫荡进去。
李然浑身都在发抖。
颤如落叶,可怜极了。
红酒的味道蔓延进口腔,李然头晕目眩,唇珠被舔,被吮被咬,嘴巴被亲得只能张不能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喉咙不住地吞咽,眼睛里的眼白渐渐多于有些涣散的深色眼珠。
“嗯……唔……”
不知过去多久,李然抖得愈发厉害,眼前也越来越晕,迟蓦这才放开他片刻,在他胸膛痉挛只有战栗却没有呼吸起伏的事实中命令:“用力呼吸,乖宝。”
“现在就学不会呼吸,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晦暗不清的车厢里,庄园路灯远远地照过来,迟蓦紧盯着李然糜红的唇,被亲得肿起来,满足心想,果然好软。
——好爽。
作者有话说:
然宝:眼神涣散中.jpg
第41章 阴湿
迟蓦话音落地的瞬间,无形中扼住李然呼吸的纷纷麻麻的情绪被撬开一条缝儿,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保持好几秒钟,而后又猛地呼出去,又保持好几秒钟。
准备动作是剧烈的,实则将全套做下来,一呼一吸都绵软无力,几近没有声响。
李然嘴巴没感觉了。
只感觉到胀肿与麻木,他想抿唇,没做到。上唇中间的唇珠平常不仔细看不明显——正常人都不会失礼到始终盯着人瞧吧。
迟蓦不在正常人范畴,他以一种很难说清的眼神把李然现在红肿的唇珠视奸彻底,只等李然恢复好呼吸,继续猛攻采撷。
李然双手软绵绵地扶住迟蓦的肩膀,外面的冷啊、风啊,雪啊,全与他无关。
大脑没有感觉,四肢也没有感觉。他被迟蓦以桎梏的姿势锁在怀抱里,那两条有力的胳膊看似只是轻轻地一圈腰身,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只要李然有试图逃离的、微乎其微的小动作,迟蓦的大手就要顺着不知何时已经拉开拉链的羽绒服触及到里面的衬衫毛衣,狠狠地握住李然的腰。
其中一只手掌便牢牢地按在李然的后背上,将他往前推,李然离迟蓦胸膛越来越近,中间几乎没有空隙。
库里南一直发动着引擎,空调制热孜孜不倦地运转。没什么声音,热气一股股往人身上吹。
李然热坏了。
他怀疑就算车里不开空调也能热坏。真的好热。
厚围巾尽忠职守一晚上,让李然的脖颈与下巴颏处于温暖之中,此时被告知不用再尽责,迟蓦将它摘下来扔在副驾,揽着李然腰的手缓缓向上摸他颈侧,而后大拇又指摸他嘴唇。
“差不多了吧。”迟蓦的体谅堪称温柔。
李然始终回不过神,还陷在头脑的空白之中:“……嗯?”
迟蓦不会仔细回答他,直接行动起来。他让李然搂紧他的脖子,大手勾住李然后颈,山雨重来地压着他贴上来,张嘴吮咬住那片软唇。
又是一波不知怜惜地索吻。
亲得那么重。
简直凶残……
手机屏幕的零点时间安全地跳出来,大年初二荣幸来临,迟蓦这野兽超时收礼物,把李然亲得几近晕眩。
大半个小时后库里南优哉游哉地驾驶出庄园,这次李然不像来时兴奋,仿佛一个被狠狠玷污的良家少爷那样完全缩在后座角落里,胳臂交叉,头抵玻璃。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厚围巾,表情不能说潸然欲泣,反正平常总是显得无辜天真的眼睛红润润的。
嘴巴也不能说是受委屈而不满噘嘴,纯粹是被亲得没消肿。
路边,一道在午夜里的单薄身影擦着远光灯的边露出来,冻得弓肩缩脖,沈叔把双手放嘴边呵气,试图送点温暖给自己,脚下小幅度地跺脚转圈,哪儿有平日的帅气,不看正面看背面,姿势只有扑眼而来的猥琐。
不出意外,他被冻麻的手半遮半掩、已经由冷风刮得发青的嘴唇在疯狂地咒骂“Fuck”!
庄园在半山腰上,不比山下有栉比鳞次的高楼寰宇包围,多少能抵挡风袭。
这破山上有什么啊?!
刺眼的远光灯刚从庄园入口闪出一条边,沈叔就立马机警地扭脸,让自己隐没于黑暗中,杀手似的静静潜伏。
过人的视力在即将打过来的光亮中锁定车辆,是熟悉的车牌号,沈叔才重新往手心呵气,又扭出一副猥琐的样子,裹紧单薄的风衣跺脚,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