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98)

2025-11-24 评论

  他竟然没有真醒,可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上眼又睡了。

  迟蓦:“……”

  这小孩儿在他面前的心越来越大了,或者说,意识到迟蓦过来,他已经下意识觉得安全。

  高三最后一天寒假过完了。

  高三最后一学期也开学了。

  高一高二元宵节后开学,学校里只有苦逼的高三生,显得又空又丧气,每颗脑袋都像冬日里被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不过丧气归丧气,不同于高一高二时的轻松,大家来到就先玩儿,觉得高考离自己尚远,感觉不到时间的紧迫。如今这群熊孩子们在高三最后几个月的追赶下突然长大了许多,变得端庄沉稳,能老老实实地坐到班级里一学一整天。

  不过难免怨声载道。

  下课铃刚响,张肆就把油性笔一摔,扫荡走桌面的试卷,半死不活地往上面一趴:“苍天啊大地啊救命啊,开学三天写了三十张卷子,我真的要吐了啊。”

  “谁不是呢,”张友德作吐彩虹状,“真想把学校炸了。”

  “首先,只炸学校没用,你得把整个高考都炸了。”

  “哼,真想把高考炸了。”

  “我喜欢,一起炸!不过把高考炸了我们怎么上大学呢?”

  “不上呗。”

  他们俩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设想美好未来,最后排靠墙坐的李然连头都没抬一下,专心和他的最后一道大题相爱相杀。

  别人开学是不得不被迫卷入学习的洪流中,只有李然是小怪胎,自从他去年暑假补课,成绩缓步上升后,他就爱上了学习。

  现在高三十班还流传着李然当时亲手誉下来的笔记呢——听说是他哥为了让他能够好好学习而总结的重点知识。

  张肆没敢戳李然胳膊,怕他抽自己,现在的阿呆和一年前的阿呆不太一样,拿手指点了点桌面:“诶?下课了啊阿呆,先不要那么努力了吧。”

  李然说:“不要吵。”

  “好嘞。”张肆转回去了。

  他勾住同桌张友德的脖子凑近小声说:“你觉不觉得……阿呆和齐值有问题啊。”

  “嗯?什么问题?”

  “他俩咋不说话了啊?”

  开学后,分别十几天的高三战友们都互相寒暄玩笑,氛围其乐融融。只有李然和齐值两个人不如以前那般亲近,要说阿呆本来就呆呆的,以前话也不多,现在依旧话少是本性所致。

  那齐值突然变得寡言少语又是为什么?高一高二他只要见到李然就要搂搂抱抱,快把人惹奓毛了才踩着那点底线前的分寸缩回手,打打闹闹没心没肺。就算他有事请假不来学校,也会给李然发许多消息,插科打诨的话不断,再来之后给李然带各种各样的零食,其他同学没这待遇,心里始终惦记着李然。

  现在可不一样了。见了李然他嘴唇一张一阖地想说话,最后一刻却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李然先云淡风轻地打招呼说:“同桌好。”

  齐值才赶紧回了一句同样的话,接着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通过大年初一的宴会,李然想明白为什么迟蓦对他表弟不讨厌也不喜欢了。

  大多数情况下,齐值性格讨喜,能颇得男女老少的欢心,这是他的优势。但是个别时候他又任性,会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就口无遮拦地对李然说迟蓦是同性恋、并在戒同所待过两年的事。

  这种事是秘密,不是能大张旗鼓大肆宣扬的大众新闻。

  否则迟蓦早自己告诉他了。

  根本用不着齐值的嘴来说。

  虽然李然没想明白齐值的那点私心到底是什么……他并没有自恋地觉得齐值是喜欢自己,齐值也说过,狗都知道喜欢直男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不喜欢直男。

  所以他不可能喜欢自己。

  李然就是觉得,可以和齐值做同桌,但不可以和他做朋友。

  “……阿呆。”

  “啊?”李然回过神,最后的答案还没算出来,心里想得多硬气,齐值一喊他一对视,又做不到界限分明。齐值毕竟不是做了真伤天害理的错事,李然和迟蓦的关系也没有受到影响,愈发亲密,“怎么了?”

  上次点开李然的头像想找他聊天,发现他跟迟蓦是情侣头像后齐值两天没睡着,他抿唇斟酌道:“你和我表哥在一起了?”

  李然狠狠地拧眉:“我说了我是直男。”他不高兴道,“而且这也不关你的事。”

  齐值像没看到他发脾气,反而高兴了:“没在一起?”

  李然:“没有。”

  “就是啊,我就说嘛,你是直男,恐同恐成那样,怎么可能和男的在一起啊,”齐值抽出一张试卷,笑容灿烂地道,“别说我表哥是没老婆注孤生的命,就算他喜欢你也没机会啊,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李然生气了:“你不要那样说我哥。什么没老婆注孤生,他肯定会有的,还会很幸福。”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有老婆有老婆有老婆,会幸福会幸福会幸福的。”齐值做了一回复读机,之后就简单粗暴地给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眼睛仍是笑的弧度。

  他心想,李然就是一个钢铁直男,他们谁也得不到他。

  如果一个进过两年戒同所的男人,出来以后仿佛那些伤害从不曾存在,仍然不怕再被送进去而义无反顾地喜欢李然,这样的人难道不可怕吗?如果迟蓦和李然修成正果,那他这个从小顺风顺水看起来什么都能得到的男人又算什么?笑话吗?

  所以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开学的时候是周三,高三生们上了四天学,周日休息一天。

  “哥,这几天我做了几十张试卷,真的不想做了,我右手中间的手指好疼,”李然大早上一醒来,从浴室洗漱完,在黑哥蹭着他腿要猫罐头的喵呜声里,也像猫似的冲他哥啊呜,把右手中指的指茧给他看,全是奋笔疾书的证据,“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学习?哥放我一天假吧。学校都放我假了你肯定比学校好对吧。”

  迟蓦当然懂劳逸结合的大道理,就是看他撒娇挺受用:“多说两句好听的。”

  一整个早上,李然就黏着迟蓦说好听的,程艾美跟叶泽听得牙疼,早早地出门遛弯儿去了。

  李然陪迟蓦去公司,沏茶倒水泡咖啡送文件,然后在楼下跟哥哥姐姐们说话唠嗑,还能兼职挣外快。

  现在他一天有200块呢。

  只是一次在楼下待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要是和别人聊天太忘我,把他哥忘了,哪怕只是超时几分钟,迟蓦都要不高兴的,还会冷酷无情地扣他钱!

  天冷时白昼短,外面天色早早就暗下来了,总裁办的大灯开关安装在玻璃门的旁边,需要人站起来去开。

  迟蓦办公的时候,李然乖乖巧巧地做吉祥物,用手机玩不需要脑子的单机小游戏,不发出声音打扰他;等迟蓦一忙完,李然就立马闹起人来,拽着他哥的胳膊让他给自己注册一个平行世界的游戏账号,然后教自己玩儿。

  “真想玩儿?”迟蓦问。

  李然点头:“嗯嗯!”

  迟蓦轻笑提醒他:“要是人物被你玩死了,不能重来的。游戏规则,你也不能例外。”

  “不是还有一次试玩的机会吗?试玩和真玩是一样的,算是两次机会对吧。”李然得到确定答案后,早就规划好了,“我要用试玩机会重新选择在十二岁那年的事情,等人物死了用最后一次机会重新选择十四岁那年的事情。我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两次机会都会有你在。”

  人在没有经历过真正死亡的时刻时,提起来总是觉得轻而易举,毫无惧意。它碎是每个人必达的终点,但它还离自己很远。

  李然对死亡还感受不到那种油然而生的敬畏之心,他只是知道,他想让自己的十二岁和十四岁都陪着迟蓦,让他不要孤单。

  迟蓦眼神晦涩凝沉了许多。

  他克制地移开眼睛,非常刻意地不盯着李然,隐忍地磨了磨牙,而后专心地调理电脑。一款朴实的游戏界面顿时占据了整个屏幕——欢迎登录平行世界,祝您有不同的人生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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