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着身体,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解释:“我怕离太远不方便你照顾我,所以,就来你房间睡了。”
“你的腿不是还伤着吗,怎么过来的?难道是……”
程向风一边惊讶出声,一边在脑袋里脑补席聿在地上—Ω—Ω—Ω爬行过来的姿势。
越想越憋不住笑。
实在是太抽象了。
男人突然捏住他的脸,紧绷着表情,厉声制止程向风已经越来越阴间的思绪:“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程向风拍开席聿乱来的手掌:“我没想,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席聿板着脸:“你眼睛嘴巴鼻子都要笑出花了,还想蒙我?”
程向风心虚地垂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巴,并未发现脸上有明显的笑意,他刚才顶多是在心里偷笑而已!
“看吧,心虚了。”席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趁机攥上程向风没有来得及缩回去的手,小心翼翼地勾着人手心缠绵,“我是自己坐轮椅过来的,没有在地上乱爬,你当时睡得很沉,大概是没有听到声音。”
席聿说着眼底也随之流露出浓郁的自责,看向程向风的眼睛也柔软下两分,装着满满心疼。
程向风冷静听他解释完,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又挣扎着甩开席聿的手:“别摸我。”
男人没多大力气,程向风很容易就挣脱了束缚。
席聿也没恼,被人甩开了手就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拽了拽程向风身上的被子,开口道:“我要离开几天,你在房子里不要出门,好吗?”
“?”程向风立即坐起身来,眉心拧紧,格外不满意地盯着他,“医生不是叫你静养到能下地走动?”
席聿怔忡片刻:“我…父亲去世了。”
程向风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这件事确实无解。
席聿现在势单力薄,可是席先生去世…他们两个都有出席葬礼的必要,但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心人在做局。
“那你去找爷爷。”程向风,“别自己出去送死。”
席聿嗯了一声,聚精会神地直勾勾盯着程向风,看了半晌后突发恶疾似的傻呵呵地咧着嘴笑。
男人眯起眼睛,享受又得意:“你是在关心我吗?”
程向风沉默了两分钟:“你是爷爷唯一的孙子,我只是怕老人家伤心,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别臭美了席聿。”
“那我也开心。”席聿,“不论是什么样的由头,只要你能关心我,我就开心。”
程向风果断沉默下来。
席聿撑起上半身,艰难地托着一条受伤的腿坐起来,靠在床头上拉过程向风的手。
“我濒死在医院的时候听到你哭了,对不起,哥,我之前脾气不好总是害你伤心,或许还害得我们之间产生过误会。”男人顿了片刻,更加急迫地开口,“等我回家,我们好好地谈一谈,将那些误会都摊开了聊一聊,可以吗?”
程向风的心情一下子又溯回到那个晚上,浑身如灌了铅,沉重到呼吸不畅,身体的体温以非常快的速度流失。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变凉。
席聿更加用力地攥紧程向风,企图用自身的体温温暖男人:“哥,别害怕,之前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会改!”
“别说了,席聿。”
“那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随便出门。”席聿努力探过身体去,小心翼翼地吻了吻程向风的发丝,“我给你带小蛋糕。”
席聿艰难地托着受伤的腿,在床上一点一点地挪动地良久,才勉强坐到床边,期间还不忘对程向风笑一笑,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
可是真当Alpha坐到了轮椅上,几乎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
“等我回来,哥。”
席聿挤眉弄眼贱兮兮地给程向风隔空传送过去一个飞吻,似乎早就意料到程向风不会理他,所以男人也没等着对方的回应,径直离开了房间。
良久,程向风起身去窗户前,扯开纱帘一条缝隙,从上向远处眺望。
离房子百米之外不知何时来了密密麻麻许多人,庄严肃穆地整齐站在席聿跟前,整个阵仗看起来威慑力十足,顶头的人上前恭敬地向他鞠躬,替席聿别上白色胸花,而后毕恭毕敬地将席聿请上飞行器。
剩下的一波人则留在别墅前后,隐匿在树林绿化之中,明显是席聿特意留下的保镖。
程向风松了口气。
看来,席聿也不至于傻到只身去赴死。
他重新拉上窗帘,跌坐在床上。
腕上的通讯器突然铃声大作。
沈正清的头像疯狂跳动着,热情得像他本人一样。
程向风看到沈正清的名字都忍不住心情大好,赶紧接通电话,一秒切换笑容满面:“清清?有什么事情吗?”
沈正清直接开门见山:“程老师!你来我们家里住吧!!”
“席董事去世了,席聿那里肯定非常危险,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们!”
程向风安抚道:“放心吧清清,席聿留下了不少人手,我这里暂时不会有问题。”
沈正清听程向风的回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和…席聿和好了吗?”
否则怎么听起来黏黏腻腻的。
“还没有……”
程向风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那就是快了吧!”沈正清激动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能解开心结就是好事儿呀!”
小Omega叽叽喳喳不停道:“那我和霍迟的婚礼就给你们一起发请柬啦!下个月一起来参加哦!”
第125章 发现当年的异常
程向风打开摄像镜头,对着沈正清比了个OK,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一定给你封厚厚的红包。”
“好呀!”沈正清惊喜笑道,“那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你们婚礼定在了哪里?”
“就在帝国星球。”沈正清急急忙忙地调出古堡的照片,高高举起相册给程向风看,“你看,这是霍迟妈妈、我们母亲留下的房子,特别的漂亮,我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举办婚礼最有纪念意义。”
这个建议还是沈正清提出来的。
他知道母亲的去世在霍迟心中是解不开的死结,他这样做,也算是让母亲以另一种形式参加了霍迟的婚礼,满足霍迟一个念想。
饶是程向风这样,从小跟在首富儿子身边开遍眼界的人也忍不住惊讶:“确实是很不错呢!席聿曾经跟我提过这处房子,听说历史悠远到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世纪,没想到是霍阿姨留给你们的,这次可以见见世面了~”
“那你没事的话也可以提前过来玩,我们正在布置婚礼现场呢。”沈正清托着下巴,露出颗不太明显的圆润小虎牙,“不要跟我客气。”
程向风:“这次来的人多不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多哦,只有霍迟的家人和我的朋友。”沈正清掰着手指粗略地算了一下,似乎连二十个人都没有,他向程向风解释道,“这里场地特殊,不大方便邀请太多人。”
程向风:“那我真是特别荣幸。”
“别这么说,你是我们夫妻的贵人。”
如果没有程向风的话,他和霍迟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开始筹备婚礼,程向风前段日子日夜不眠的照料,这个恩情足以让他牢记一辈子。
沈正清收拾好感激,对屏幕对面的男人叮嘱说:“程老师,你先去吃早餐吧,等席聿那边安定下来,我和老公过去接你过来玩。”
“好,我等你来。”程向风重重点下头。
“如果有特殊情况你一定、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沈正清拧紧眉心,表情在瞬间变得非常严厉而凝重,用最严肃的态度一字一顿说出最柔软的话,“我们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