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水下肚,戚澄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
耳边是野外特有的风声虫鸣声,戚澄这会儿倒是不困了,他就这么靠着戚淮州和对方说起了小话。
“哥,我们待几天啊。”
男人扯过毛毯,盖在戚澄身上,“这么快就腻了?”
“那倒没有,就是……”
就是有点担心,他和戚淮州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出国了,真怕戚正平气出个好歹。
再说了,戚淮州又不能真的离开戚家,事情总要处理。
仿佛看出了戚澄的担忧,戚淮州道:“倒是长大了,还能考虑其他了。”
戚澄不满:“戚淮州你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嗯,知道。”戚淮州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戚澄的手,漫不经心道:“一点小事而已,还轮不到你操心,这几天就安心玩儿吧。”
“真的吗?”戚澄将信将疑。
“嗯。”
得到戚淮州的保证,戚澄彻底放心了。
身处猎区,没有网络的戚澄并不知晓,这会儿在国内各大APP头条,突然爆出戚氏集团掌权人戚淮州包养男大学生的丑闻。
第73章
#戚淮州 同性恋人#
#戚氏集团丑闻#
#戚淮州 男大学生#
此类话题迅速抢占各大社交平台热搜头条,舆论一片哗然。
几张角度暧昧的照片,配合着营销号各种精心炮制的文案——“戚氏集团掌门人戚淮州私德有亏,包养男大学生,疑有特殊癖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爆全网。
放料的人深知如何调动网名情绪,料不是一次放完,先是引导同性话题,等热度降下去又放出包养舆论。
广大网民们纷纷下场吃瓜,毕竟有钱人的热闹大家都爱看,尤其是跟这种包养、同性恋扯上关系的热闹更爱看。
一时间热搜词条居高不下,戚氏集团股价暴跌。
总部高层会议室,刚结束了一场气氛压抑的临时会议。
段珩同张秘书从会议室走出来,两人就刚刚的会议内容交谈了几句,张秘书便被一个电话急匆匆叫走了。
段珩如今在集团做事,大家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他跟着戚淮州的总秘做事,也代表着戚淮州的意思。
段珩正在翻看待会儿要做的事情,转了弯,在一处避人的地方,撞上了倚在走廊墙壁上,显然等候多时的戚文修。
戚文修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容,慢悠悠地直起身,挡住了段珩的去路。
“聊聊?”
段珩收起手里的文件,“没空。”
戚文修嗤笑出声,“这么忙啊,不是我说,戚淮州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自己躲清静去了,留你在这儿给他擦屁股?”
段珩神色漠然,平静地迎视着戚文修挑衅的目光,声音听不出喜怒:“让开。”
戚文修“啧”了一声,觉得戚淮州和段珩不亏是一个爹生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让他看着格外不顺眼。
他目光从段珩身上扫过,挑眉道:“我一直想问,现在你看着心心念念的人,被我大哥当成禁脔养着,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段珩平静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他周身气压降低,视线锐利盯向戚文修。
“别这样看着我啊,又不是我抢了你的人,”戚文修心情好了起来,他压低声音道:“不如你考虑下我上次的提议,把他拉下来,你想要人还是什么,还不是简简单单?”
段珩沉默不答,但明显看起来被戚文修的话触动了。
戚文修眼见有戏,虽然心里很是瞧不上这种因为个男人就能动摇的行为,可如今后续的计划都需要段珩这么个人,便继续道。
“都是我伯父的孩子,你如今也进了集团,不会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吧。”
段珩不说话,戚文修点到为止,在他看来,段珩能站在这里听他把话说完,就已经有了答案。
戚文修并不着急,只等段珩开口。
良久,段珩低垂的眼皮微微掀起:“你想我怎么做?”
接下来的几天,舆论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持续发酵。
#戚淮州 私生活混乱#、#戚淮州 连续约P #等各种明显带节奏的话题再次冲上热搜。
这其中还有营销号又拿那张照片开始分析,那张照片其实只拍到了戚淮州半张脸,至于戚澄的脸则是被戚淮州摁在肩膀上,一点都没露出来。
但这不妨碍营销号引导爆料,说那名男大学生不是普通人,疑似戚淮州亲弟弟。
这条微博发出来没几分钟,迅速被夹,有恰巧看到的网友正要私信博主,消息还没发出去,就发现放出消息的营销号被炸了。
集团内部,人心惶惶。
戚淮州不露面,集团股价持续大跌,董事会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
以戚正和、戚文修父子为首的派系,私底下开始频繁活动,在一次气氛格外紧张的非正式董事联络会上,几位被拉拢的董事率先发难。
“戚总至今未归,连个明确的解释和应对策略都没有,这像什么话?!”一位资历颇老的董事拍着桌子,“集团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必须立刻成立临时管理委员会,在戚总回来之前,稳定局面,做出决策!”
“我同意。”另一位董事附和,“而且,这次危机暴露了我们股权结构和决策机制上的隐患,我提议,趁此机会,重新审议并调整部分股权激励方案和投票权分配,避免再出现这种因个人问题导致集团陷入危机的状况。”
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剑指戚淮州的核心控制权。
戚正和坐在一旁,语重心长:“各位的心情我理解,淮州是我侄子,看到他这样,我也很痛心,但集团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戚氏的稳定和未来,有些阵痛,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在座的董事都不是傻子,立即明白了戚正和的意思,和戚正和私底下达成交易的董事们也纷纷附和。
也有人开始摇摆,戚淮州掌权以来,手段雷霆,虽说集团发展大好,但不少董事的私人利益被触动,这会儿便不发言。
而支持戚淮州的人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这种事对戚淮州失望,除了零星几个反对,其他人也沉默不表态。
形式出现一边倒的状态,戚正和心情颇好,正想顺理成章说出接下来的话,有人提出异议。
“就算如此,戚总也是戚老的儿子。”
一句话点醒众人。
戚氏集团能是戚淮州这一脉掌权,与戚正平的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若是只为了这点事情将人拉下来,戚正平那边也不太好交代。
戚正和脸色不太好看,虽然早有预料不是很顺利,可真到了这一步还是心里不爽,好在他留有后手。
戚正和重新笑起来:“大家的顾虑我都清楚,只是各位怕是忘了,我大哥不光一个儿子啊。”
董事们沉默一瞬,片刻后目光如有雷达一般,落到了会议室末尾的段珩身上。
这几天会议开下来,段珩每场都会出席,但他从不发言,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他的存在,这会儿戚正和提起,安静的青年瞬间成为了会议室里的焦点。
被这么多人打量着,段珩神色未变,态度依旧不卑不亢,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不少人心里开始认真考量起来,段珩是半年前才认回戚家的,当时戚正平还破天荒在宴会上承认了对方的身份,甚至连戚淮州都默许他进入集团,接触核心决策层。
如果是他的话……
焦点中的段珩缓缓站起身,他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各位董事,集团目前的困境大家有目共睹。作为戚家人,我理应承担责任。"
“砰!”又是一声枪响。
戚澄因为猎枪的后坐力身子后仰,好在身旁的男人及时扶了一把,才让他免于摔倒。
戚澄顾不得许多,他猎枪收好,盯着远处问戚淮州:“哥,我打到没有?”
远处,一只被惊起的野兔在灌木丛边缘停顿了一瞬,随即后腿发力,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