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我生气(18)

2025-12-12 评论

  可能是天气转凉越发干燥,纪羽在下午流了点鼻血,很快便止住了,后腰也没有新鲜出血的迹象,纪羽认为这只是一次巧合。但贺思钧的脸看起来挺黑的。

  最终纪羽和贺思钧达成妥协,去中医馆看看。

  纪羽有段时间病情反复又不肯吃医院开的药剂,徐梁就带着他去见老中医。

  把脉就花了半个多小时,纪羽几次低下头去看老中医,觉得他一定是睡着了。

  中医和西医一样,说了一堆纪羽听不懂的东西,最后下了结论:你要喝药。

  黑乎乎粘稠的一碗药汤端到面前,纪羽终于是知错了,扒着徐梁的肩膀边干呕边哭。被纪律知道后,常常倒一碗凉茶吓唬他,说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去松年堂。

  从此纪羽也就记住了那家医馆的名字,后来也为了缓解关节肿痛去做过几次治疗,也慢慢减轻了对白胡须老头的恐惧。

  松年堂大隐隐于市,就在商区里边,围着一圈都是供人消遣的饭馆酒吧,不仔细辨别牌匾,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一座仿古菜馆。

  门口坐着的人余光瞥见两个穿校服的学生进来,提声道:“状元楼往东走两百米!”

  “我来看病的,梅叔叔在吗?”

  “噢……认识的啊。你等等,我进去叫人。”

  学徒走到里间去喊人,没多久走出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微胖,慈眉善目,脸颊饱满红润,下巴续了截胡子,可惜只有一段指节长短,不太符合仙风道骨的形象。

  他看到纪羽就招呼:“小羽啊,今天怎么来了,你哥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情况还好吗?”

  梅永亮前几年才算正式接手了这家医馆,非特殊情况梅父不再接诊。

  纪羽就算是那个特殊。

  梅永亮对他也颇为熟悉,有资格说“你小时候被我抱过呢”这句话。

  “我挺好的啊……”纪羽始终觉得望闻问切很玄乎,对上梅永亮心里打鼓,说话也没多少气势,他让开一步,“贺思钧让我来的。”

  梅永亮见过贺思钧几面,不过这孩子寡言少语,他也没太深的印象,于是只笑了笑,把两人迎到楼上。

  二楼空间不大,两张窄床占了一半位置,靠墙是到顶的手打木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梅永亮让纪羽在床上躺下。

  纪羽趴了上去。

  “我看看,这怎么摔的,除了这儿痛,其他地方呢,肚子痛吗,这儿呢?”

  纪羽怕痒,被戳一下就抖一下,趴在床上撑起身回头看:“不痛,我是不是没别的事儿了?”

  梅永亮抬手把他脑袋摁下去:“再观察观察,我去底下拿点冰袋上来。小贺啊,你把那毛巾给他垫上。”

  梅永亮踩着木制楼梯嘎吱嘎吱地下去了。

  纪羽又撑起胳膊,趁贺思钧拿毛巾的工夫转头向身后看。

  “嘶……”

  纪羽倒回床上,全身瘫软无力:“难怪你不让我看,我感觉好痛。”

  贺思钧展开毛巾盖住伤处,瘀青颜色加深,从中间蔓延出深紫,边缘青黄交错,有他一手长宽,几乎盖住纪羽整片后腰。

  “你看了会害怕。”

  纪羽从来都没学会过接受这些,只要没亲眼看到异样,就不会觉得有什么,还能活蹦乱跳。

  纪羽第一次发病时,紫癜爬上脚踝,也是贺思钧发现的,纪羽说他觉得奇怪所以穿袜子都是闭着眼。

  哪里奇怪,忽视这么明显的异样选择逃避不去看才奇怪。

  贺思钧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害怕。

  纪羽别过脸:“它要过多久才会好?”

  “你不要乱动,少走动,好得会快一点。”

  “那是要几天?”

  “我不是医生,我也不知道。”

  “……”

  纪羽本来打算背过身不和他交谈,过了会儿又指挥贺思钧把他书包打开。

  “拿什么?”

  “你把我物理…不对地理卷子拿出来,我要写。”

  贺思钧问他:“你趴在床上怎么写。”

  纪羽回:“用脑子写,我把答案记脑子里再填上去不就行了。你就站在那帮我举着。”

  这一招实在是很高超,纪羽排除了所有贺思钧选考科目,避免了贺思钧在他学习时偷学,堪称一次巧妙且有力的反击。

  可惜贺思钧有两只手。

  纪羽只好眼睁睁看着贺思钧一只手举着他的卷子,另一只手拿笔做题,半点没有累了休息的意思。

  纪羽被他激发出斗志,完全沉浸在学习的氛围中不能自拔,连梅永亮什么时候上来过都没意识到。

  后来怕忘了答案,纪羽就让贺思钧模仿他的笔迹按他的口述填写上去。

  “早说让你和我一起练字了,你都不会仿字。”纪羽拿过试卷一顿挑刺,贺思钧写字刚正不阿像刻上去似的,一点都没有美感。

  纪羽的字有他自己的特色,轻易仿不来,贺思钧问:“姓名班级还没写,你回去自己签还是我签。”

  一张卷子两种笔迹未免太嚣张,纪羽递回去:“你替我签了吧。”

  贺思钧落笔很快,纪羽望去:“我的名字倒是签得很像嘛。”

  流畅的笔尖微顿,纪羽没注意到,提醒道:“快,拿下一张。”

  贺思钧从自己包里翻出一沓卷子:“先做物理。”

  纪羽看着就头痛:“你这哪来的,鲁班没布置这个。”

  贺思钧说:“专门为你布置的,你只需要做上面划好的题型就可以。”

  “他说没说什么时候交?”纪羽哀嚎一声,小心翼翼道。

  题量那么大,至少得给两个礼拜时间。

  “下周二。”

  “那不是没几天了吗,我做不完!”

  贺思钧抖抖试卷:“你忘了,我们是互帮互助的关系,我教你写物理,待会你辅导我做英语。”

  纪羽把脸埋进枕头,手抱住耳朵:“教你不如教只猪!”

  但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城市里找一头猪不容易,而贺思钧就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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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奋小鸡

 

 

第14章 

  纪羽与贺思钧的学习互助就这么在松年堂持续着。

  尽管梅永亮医术高超,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让淤血化开。

  但好消息是,纪羽已经这些天都没和纪律碰上面。

  在纪羽听来纪律按时间计费的吹嘘似乎也不是假话,纪律要比他想象中要忙得多。

  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不刻意凑时间,该见不到还是见不到。

  不过,不在纪律眼皮子底下活动,对现阶段的纪羽无疑是一件好事。

  他总觉得在纪律面前是说不了谎的,纪律的眼睛像探照灯,纪羽的小心思总是无处遁形。

  但纪羽哪能事事顺意。

  “贺思钧,你没有语感吗?你是单细胞生物吗?这里的空不是显而易见要填dressed吗?你告诉我wound是什么意思!”

  贺思钧坚定不移道:“伤口。”

  “你也知道是伤口,”纪羽气笑了,“你受伤了第一反应是切掉伤口吗,就算你不知道dress有包扎的意思也不应该选cut吧,你但凡选择applied呢?”

  贺思钧说:“我结合了实际认为这是合理的行为,题目不应该出现多个正确答案。”

  纪羽在理疗床上扑腾,贺思钧从板凳上站起来按住他,就听纪羽说:“你还正确上了,你腿疼锯腿头疼砍头是不是?”

  贺思钧不说话了,纪羽猜他是哑口无言。

  “你越确定自己的答案没有错误的时候,就越可能犯错。贺思钧,不要选择脑袋里出现的第一个声音,如果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那你就危险了。”

  “危险在哪?”

  纪羽一本正经:“危险在你要成为所有文科老师嘴里的负面案例,遗臭一届又一届。”

  纪羽至今都记得政治老师看到贺思钧选择题近乎全错时难以置信的眼神,每回心情不好时他都会拿出来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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