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我生气(26)

2025-12-12 评论

  “哦——”老麦一哂,“高三确实很重要啊,人生的分叉口,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呢是吧,我看你们学校标语上还写什么拼一年春夏秋冬,搏一生无怨无悔。用一年换一辈子无怨无悔啊,多好的事儿。”

  纪羽微低着脸,肤质细腻,脖颈细白,衣领干净整洁,从他的角度看,显得无辜又天真,他从前怎么就信了纪羽没在上学了的鬼话。

  他就没见过哪个自己打工生活的人还长成这矜贵模样,身边还等着一个保镖似的朋友。

  合着贺思钧是个陪读,他纪羽就是个大少爷游戏人间来了。

  玩够了,也该收心回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继承家业了。

  老麦心浮气躁,从口袋里掏烟盒,抖几下倒出根烟来衔上,刚要点着,旁边伸出只手把他打火机火掐了。

  贺思钧冷着张死人脸:“室内禁止吸烟。”

  “他娘的,”老麦把烟摔到桌上,“阿雀,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他又改回称呼叫他阿雀,纪羽抬起头来,看到老麦的眼睛死死抓住他不放:“当初只有老子一个人坚持你会来,结果呢,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联系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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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不更新,周四再更哦

 

 

第20章 

  老麦仍能记起当天的每一个细节。

  乐器的轰鸣仍在持续,音浪震得人五脏六腑发痒,台下的尖叫一阵接一阵。

  后台也没好到哪去,所有人都在扯着嗓子对话。

  “卧槽,玩重金属的能不能自己办个比赛,那主唱都快在台上劈叉了!”

  老麦听不清:“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联系上阿雀没有?”

  “没接通!老麦,好配个助听器了!”吉他手主唱辽光气沉丹田大吼,震得路过工作人员停下来瞪大眼睛看他。

  辽光双手合十聊表歉意,继续对老麦吼道:“你确定他会来?还有半个小时不到就上场了,咱们乐队真要出名了,没有贝斯手的乐队!牛逼!”

  “闭嘴!”老麦丢出鼓槌砸他脑袋,“再敢在台上捡拨片老子锤死你。贝旬,你给他打电话,辽光被他拉黑了也说不定。”

  贝旬“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走到通道去拨电话,没多久就回来了:“没接。”

  此时台前随着一声重响,欢呼声穿透场馆内外,更衬得候场区气氛冷凝。

  辽光抱臂望着老麦:“现在怎么办,让贝旬替他?”

  “再等等!”

  “还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上场再做决定?我们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是吗,当初组建承风的时候你就该意识到,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老麦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他没必要在决赛的时候干这种事。”

  “是不是决赛对他来说重要吗,如果他要来,他早该来了!这场比赛,只对你,对我,对贝旬有意义。”

  老麦把目光投向贝旬,贝旬没有看他,指甲修剪得极短的指尖落在合成器:“五分钟搞定,其他的你们改。”

  辽光拨动琴弦,叹口气:“还以为今天能solo把大的呢。”

  事已至此,意志改变不了事实,只能尽全力补救缺漏。

  老麦离开墙壁,直起腰,说:“那就尽量改吧,能上场就赢了。”

  辽光撇嘴笑了一下:“那是,上了场就给奖金啊。”

  在主持人激昂的报幕声与再度响起的掌声中,通道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工作人员喘着气出现在门口,道:“承风的贝斯手是不是还没到,他没带通行证,你们谁去入口认领一下。”

  鼓槌锵地落下,辽光和贝旬睁大眼睛四目相对。

  老麦从未走得如此快过,心脏快跳出胸膛,通道长到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看到人影站在入口那片阴影处时,老麦才彻底活了过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调整姿态,稳健地大步走去。

  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滞住脚步,站在离入口数米远的位置,问道:

  “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挑眉:“听说你们缺贝斯手——”

  他的语气很轻快,带着某种愉悦拖长语调:“我来顶替一下。”

  老麦无法形容他当时的心情,他最终还是将那人带了进来,站上舞台的瞬间他才像是从梦里醒过来。

  “他拿着你的贝斯。阿雀,你还是不知道和我说什么吗?”

  纪羽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每次登台演出时他都会背过身调弦,老麦不可避免地与他对视。

  他的帽子压得很低,还戴了口罩,几乎看不清模样,但会冲着老麦抬起下巴,眼睛在帽沿下眨一下,亮得不可思议。

  老麦相信纪羽的眼睛不会对他说谎,纪羽是全心全意喜欢这个乐队的,他不比任何人少站上舞台的欲/望。

  此刻光亮从纪羽眼中一闪而过,他看着极其抵触这个话题,脸绷得很紧:“那不是我的贝斯。”

  他抬手一拍桌子:“是他做了一把和我一模一样的贝斯!”

  他用的力气不小,水杯被震倒,茶水淌了满桌。贺思钧拎着椅子两边把手把纪羽端到一边,叫人进来清理。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老麦指缝夹着烟嘴搓捻,语调缓慢:“一模一样的贝斯。”

  “我认得出来,”纪羽盯着在桌面不断扩大的水渍,“那天我去了现场,我看着你们上台了。”

  聚光灯外,尽是一片黑,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舞台,一声扫弦,灯光顿时绚丽,璀璨得人睁不开眼。

  主屏幕跳出乐队的名字,台下便接连响起喊声,纪羽站在那些喊声中,却一个字音节也发不出。

  有人在震耳欲聋的鼓点中向他搭话:“哥们,你铁粉啊,和承风的贝斯手打扮得真像!”

  怎么会像呢?

  当然像了。

  从看不清五官的装扮到贝壳绿的贝斯,哪都是一样的。

  视线和声音也在那一刻彻底扭曲。

  “他完全顶替我了,他都没有和你们练习过。”

  纪羽手指交叠着扭在一起,用力到留下了红印,他确实看着无助、茫然、落寞。老麦的怒火去了一半,再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也不是完全……”

  “粉丝还说阿雀终于长高了。”

  “……”老麦不由自主安慰道:“那是他们没见过你的脸,只能靠打扮认。”

  从承风组建以来,所有演出纪羽都坚持密不透风的装扮,起初收到的评价都是骂他装逼无止境,后来夸他酷的人倒是更多了。

  如果纪羽愿意在舞台上露脸,承风收到的声浪恐怕会多出三倍不止。不过承风不屑于这份关注,纪羽也从未有过露脸的打算。

  纪羽原以为乐迷是通过风格、技法和演奏的习惯来辨认他,却不想自己本人在台下就成了赝品。

  但他哪能怪任何人呢?

  是他纪羽,是阿雀,在乐队直播节目的决赛时错过最佳上台时机,是那个仿照他的人挽救了承风,也挽救了他的声誉。

  他怎么能不感恩戴恩,反而却怨忿他顶替了自己的位置,迁怒其他人毫无意识地接受了这狸猫太子呢?

  这一切纵然要怪很多人,但最该怪罪最该被指责的,也是他自己。

  “对不起。”纪羽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必须向老麦道歉。

  “那天我应该早点赶过去,至少提前和你们联系,没能登场打乱安排,事后也没有给你们解释,还一直躲着你们,都是我的错。”

  老麦的烟扔了又拿,拿了又放,心里不是滋味。

  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吵吵闹闹追责任,又为点什么呢,看着纪羽站在国旗下检讨似的道歉认错,似乎也不是他的本意。

  “算了,反正也过去了。”

  他本意是不想给纪羽太多没必要的心理负担,却不想纪羽说:“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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