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没个正经的谢遥,冷不丁地问:“你怎么不谈恋爱?”
“你管我。”谢遥突然不耐烦了。
赵俞琛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你当我傻呢。”
“谁敢当你傻啊!”
“你明明心里有她。”赵俞琛认真地说:“何必一次一次地把她推给别人?”
谢遥一口酒差点没咽下去,他瞪着赵俞琛,用手背揩着嘴,慌乱地拒绝:“什么鬼?!我跟小岚,你别开玩笑了!”
“是你在开玩笑,你不肯正视你的心。”
在赵俞琛的眼神攻击下,谢遥所有的伪装一层一层地被卸下。他落败般地赶紧闷下了一口酒。
“我跟你说——”赵俞琛从他手里夺回了酒杯,“我知道以前你是顾及我,毕竟那个时候我和小岚之间有过感情,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你还有什么考虑呢?”
“我……我…… ”谢遥涨红了脸。
“你不会自卑吧?”赵俞琛打趣地问。
谢遥“啊”了一声,一幅见鬼的表情。
赵俞琛撇撇嘴,“很正常,她的确很优秀,但是你谢遥也不差啊,虽然还不是合伙人,但你的路子比她广,也比她野。”
“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反正,你得正视你的内心,我可根据我的亲身体验告诉你,把自己喜欢的人强行地推给别人,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傻叉的事,我已经吃过教训,不想你再吃教训。”
“知道了!”谢遥赶紧捂住了赵俞琛的嘴,程微岚已经补好妆,款款走来。
“走吧!阿琛不是说还要买礼物吗?阿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喝这么多,你不要命啦?!”程微岚无语地在谢遥脑袋上拍了一记,看谢遥这么吃瘪,赵俞琛差点没忍住笑。
“你要买什么?!”谢遥没好气地问。
“钻石。”
“啊!你要求婚啊!我告诉你,咱们中国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
“什么……就是想买一对钻石耳钉”
“吓死我了。”谢遥拍着胸脯,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赵俞琛却是暗忖,钻戒就是现在不买,以后也会买。
时间问题。
于是,那天在程微岚和谢遥的陪伴下,三人在商场里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买下了赵俞琛这辈子买过的最贵的一份礼物。
现在这对钻石耳钉,就静静躺在自己的口袋里。
而它的所有者,还在考场里奋笔疾书。
赵俞琛站在考场门口,拇指细细摸索在珠宝盒的绒面上,他嘴角衔着股微笑,神思早已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谢遥说的对,在这里他们不能结婚,但在他们要去的地方,他们却可以组建一个家庭。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就是想一想,赵俞琛就心潮澎排,脸红得不行。
几个小时后,夏迩飞奔出来,轰地一声撞进赵俞琛的怀里,赵俞琛差点没能站稳,不过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怀中人那喜悦的颤栗。
“我跟你说,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我一定考得过……真的……”
“我就知道!哈哈!”赵俞琛激动地抱着夏迩转了个圈,把人放到了地上,在裤子口袋里一阵摸索,拿出了珠宝盒。
“什么?!”夏迩激动地直喘气,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来了个惊喜。
“礼物。”
“什么礼物?”
“打开看看!”
夏迩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暗红色的丝绒珠宝盒,阳光下,两颗钻石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天啊,这是……”
“你把耳坠还给了妈妈,我就想着,这么漂亮的耳垂上可不能空空如也。”赵俞琛捏了捏夏迩的耳垂。
“那,这,这是钻石吗?!”夏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钻石。”
“啊!”夏迩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是不是很贵,是不是超级贵!啊,我们现在要存钱的!你又乱花钱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赵俞琛只好一边装可怜,一边说这钻石克数小,不是很贵,再加上……
再加上,他决定不再隐瞒。赵俞琛突然站直身体,凝视眼前人,他的声音从未有过这样的郑重时刻。
“这是聘礼。”
“聘礼?”夏迩表情僵住,不知所措。
“娶你的聘礼。”
呼吸都是一滞,夏迩觉得烈日炎炎,自己都快晕了。
“不过——”赵俞琛连忙搂住夏迩,“这可不是求婚!求婚没这么随便的!迩迩?!怎么了?”
“快,快,快给我带上,我得收了你的聘礼,免得你后悔!”
赵俞琛手忙脚乱地帮夏迩戴上耳钉,结果这人手笨,没帮人戴过耳环,把夏迩疼得一机灵。
“啊,对不起,对不起……哥的手搬惯了砖,扭惯了钢筋,还没…… ”
赵俞琛的话被一道热吻堵住。
在考场外的绿荫下,夏迩踮着脚,仰头去吻他。这吻热烈、毫无顾忌,这吻轻盈,是两颗年轻的心。这吻沉重,因为蕴含了承诺的力量。
这是上海的一个寻常的夏日,也是他们彼此会铭记一生的夏日。
接下来的几个月两人都快忙晕了头,经历了申请学校、收Offer的艰辛之旅,等签证也把两人等得焦头烂额。尤其是赵俞琛,因为有过案底,签证被卡了很久,但又因为多方的保荐信,最终有惊无险地拿到。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临行的前一个月,赵俞琛接来了吴识忧和杉杉,四个人一起去了夏迩和杉杉一直都很想去的迪士尼乐园,那一天他们玩得很疯狂,杉杉更是像个人来疯,叫赵俞琛抓都抓不住,就连吴识忧都摇头,以后这杉杉啊,比迩迩更不好管。
但只要,她可以平安长大,但只要,她有权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我决定了!”在迪士尼的餐厅里,夏杉拍着桌子说:“以后就跟你当同行!”
她指着赵俞琛,骄傲地说:“我也要当律师!”
“不好意思,我人生履历上最正式的一份工作是在工地上搬砖哈。”赵俞琛逗趣道。
“哼!我不管!以后你肯定是,到时候我也是!”
“那迩迩呢?读音乐学校是不是很贵?”吴识忧小口吃着冰淇淋,说:“闲暇时间,可以去打打工。”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这个人不让。”
“我去打工就好。”赵俞琛搂住夏迩,“哪里有让老婆在外打工的道理?”
“我也是个男人好吧!”
“好好好,我就是不想你累。”
夏杉在一旁挤眉弄眼,对吴识忧说:“我哥穿的裙子比我还好看,他还觉得自己很男人呢,妈,我给你讲,他们家在小说中就是一个攻一个受,我哥就是受……”
“怎么这么分呢?按什么来分的?”
“哎呀就是——”杉杉脸红了,发现夏迩气鼓鼓地盯着她,夏杉做了个古灵精怪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就跑了。
“她以后看小说能把脑子看坏!”夏迩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