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潭山没有天文台(93)

2025-12-21 评论

  “我自己解决,”汪思敏不喜欢欠人情,谭又明是找她来合作的,不是来做慈善的,她接下来了就代表她有能力扛,或者会想办法扛,“没有金刚钻我不会揽这个瓷器活。”

  “好,”谭又明赞赏道,“那我们该谈谈具体的条款。”

 

 

第62章 赤湾亡道

  一个下午,三方商榷定下初步协议,汪思敏挽留两人用晚餐:“赤湾禁捕期之前最后一次航钓捕捞的红花蟹,谭先生沈先生赏个脸?下一次开渔日恐怕就是大台风过后了。”

  谭又明饶有兴致:“看来你们做酒店餐饮也靠天吃饭,竞争也激烈。”

  汪思敏:“你们?”

  谭又明拿起茶杯润喉:“阿轩说留了东星斑我还没来得去尝,倒是先在你这儿吃上了红花蟹,让他知道要说我了。”

  正事聊完汪思敏整个人放松不少,鲜有闲情关心旁人:“卓先生的供应商谈得怎么样?”

  上回新酒店开放日的沙龙卓智轩提了不少问题,汪思敏记忆深刻,谭又明替好友回答:“步入正轨,还说你给的建议很实用,有空要请你吃饭答谢。”

  “用得上就好。”

  “中岛酒店也是这次的协办单位,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让卓智轩多跟跟汪思敏,总没坏处。

  汪思敏点点头,看向沈宗年:“沈先生不喜欢吃蟹?”

  汪思敏观察入微,沈宗年除了公事沟通,话很少,但气场存在感很强,她几乎可以断定,沈宗年就是当日谭又明请她帮忙跟踪的那个人。

  谭又明虽然在跟自己谈笑风生,但注意力和目光总是被对方影响,肢体间那种无形的牵动和潜意识的反应谭又明本人都未必察觉,汪思敏看得一清二楚。

  沈先生拿杯饮茶,回答依旧很有距离感:“我都可以,谢谢。”

  汪思敏尽地主之谊:“天气不好,两位要不要在酒店留宿一晚,就当作体验,上次家长在,没能好好招待,这次一并补上。”

  “好意心领,”谭又明晃晃酒杯无奈道,“明天还有会要开,海贸会筹备工作太多,等忙过这一阵,再来沾汪总的光。”

  汪思敏也不强求,叫人把他们的车泊到酒店门口。

  雨下得比下午来时大些,环海地势较低,积水不浅,但对于从小经历十几级台风的海市人不算什么。

  宾利顺利拐入赤湾大道,谭又明心情不错:“比想象中的顺利,你怎么知道汪思敏半岛的地皮要拿去做商铺?”

  夜间路况不佳,沈宗年聚精会神,抽空答他:“没有挂牌没有备案难道去做楼盘酒店?”

  谭又明大剌剌翘起腿,“啧啧”作怪:“你又怎么知道没有挂牌备案,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用功?”

  沈宗年的道歉挺敷衍:“抱歉忘了向你请示申批。”

  谭又明撇嘴,阴阳怪气:“那你好厉害。”

  搞定了汪思敏,谭又明有恃无恐,给家办的律师发信息,嘱咐她是时候再添把火:“曾家再他妈给我装哑巴——”

  忽然,沈宗年唤他:“谭又明。”

  谭又明耳朵敏锐地动了动,抬起头从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一眼,嘴角平下来,默契地拉紧身上的安全带。

  沈宗年迅速打半圈左轮,一脚踩尽油门,引擎狂轰,骤然加速,漂移过弯。

  巨大的推背感使得谭又明紧紧贴着座椅,心亦提到喉咙,他盯着后视镜内那两辆闪烁不定的大切诺基,改装过,雨夜中看不清车牌。

  “跟多久了?”

  “不知道。”一开始还不能确定,进入无人路段才逐渐暴露,夜间海雾,雨天地滑,沈宗年绷紧下巴,频繁换道,企图甩尾。

  “能猜到是谁吗?”

  “大概。”沈宗年未曾想到沈孝昌强弩之末竟还妄想放手一搏,“具体几方人马不确定。”尤金荣、白鹤堂甚至滨州地,真要算起来他得罪的势力太多。

  谭又明迅速打开定位,分别给谭重山和赵声阁发送,以及距离最近的汪思敏。

  夜海信号微弱,信息还转着圈,宾利一个猛刹慢下来,不知何时,路的前方竟迎面而来一辆型号相同的吉普。

  一时间,前后围堵,四面楚歌,车内气氛凝重起来。

  沈宗年果断上了三道密锁,利落倒车,沉声命令:“抓好扶手。”

  沈宗年猛地发动引擎,宾利咆哮着撞击吉普。

  “砰——”

  庞然大物被撞得退后,擦起火花,宾利强势突围,疾驰于山道,身后吉普穷追不舍。

  谭又明迅速打开卫星导航观测周围路况动态,有条不紊地分析:“要减速,马上到岩层路段。”

  “前方隧道会有山体落石。”

  “转弯。”

  就在宾利成功甩尾,忽然,前方又出现了两辆更大型号的吉普,好整以暇,等待他们踏入新的围笼。

  训练有素,有备而来,像层出不穷、死而复生的怪物,围剿陷入轮回。

  四把长狙探出的那一刻,沈宗年的心彻底沉下来。

  “砰——”数道子弹迎面穿击玻璃,沈宗年紧急左拐挡护谭又明,宾利狠狠摔在山崖上,三四辆吉普如同一张紧密的网迅速向他们收紧。

  谭又明被压在沈宗年身体下,紧紧抱着他:“沈宗年!你怎么样!”

  过了几秒,沈宗年才清醒,哑道:“没事。”

  谭又明摸到一手腥味的黏糊,心脏急剧收缩,声音也抖:“你流血了。”

  车门被外力砸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将他们拖出来。

  谭又明挡在前面:“你们是谁!”

  没有人回应,三个黑衣举着枪,其余人粗暴将他们身上的手机、手表剥下收走,再快速将人捆绑起来押进吉普。

  双手被捆,谭又明用额头和脸颊去探沈宗年,又用鼻尖去嗅,体温、气温和伤口,如同依偎舔舐的困兽,头颈交缠着,用最原始的方式,企图给他一点安慰。

  “你痛不痛?”

  “不痛,”沈宗年痛苦地仰着头喘气,防止血流到他脸上,感受到他的颤抖,哑声说,“来,靠着我。”

  谭又明偎着他的肩钻进他怀里,贴得很紧,怕他冷,又怕他疼,后悔自己中午为什么不听话多拿一件外套,沈宗年的肩膀全湿了,谭又明不敢猜那是雨水还是血。

  “你说家里和赵声阁能不能找到我们。”

  沈宗年脸颊蹭了蹭他的发顶,忍着脊背的剧痛,罕见地露出一点温柔:“能找到,但是这段路没有监控,台风天信号不好,也许不会那么快。”

  谭又明的心定下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像白鹤堂的枪法。”沈宗年猜测是上面下了通缉令,残兵败将四处逃窜,沈孝昌在境外自身难保,教唆这些亡命之徒拿沈宗年做人质换一线生机,谭又明是被他连累,“对不起——”

  “沈宗年。”谭又明有些生气地警告他。

  沈宗年抿紧唇收声,闭上眼再次蹭了蹭他的发顶。

  雨下得越大了,夜海暗潮深流,漫过岩石。

  两人很快被押进一艘黑船,沈宗年没有看到牌照编号和消防设备,甲板上装满了货箱做障眼法,这类船常常佯装货船,用于走私偷渡。

  海上天气与陆地完全不同,天海之际划过闪电惊雷。

  “好侄子,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沈宗年竭力地抬起头,如视蝼蚁,“沈孝昌给了你什么好处?”

  沈孝光笑了笑,走近,抬起腿,踹在沈宗年膝盖上:“你觉得呢?当初你把我爸的棺木扔出祖祠那一天有没有想过今日。”

  “住手!”谭又明暴跳起来两个人都压不住,他目眦欲裂,声音恨极,“你敢动他我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沈孝光回过头:“谭小少爷也好久不见了,上一面还是在沈家的寿宴上,”他转了转手上的枪,点了点谭又明脑门,“谭少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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