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吃饭,饿死了。”她立刻眉开眼笑,上前捉住潘莉的手腕。
潘莉苦着脸:“家羡,怎么办?我感觉自己考砸了,听写有好几句话没听懂,好几个单词都不会写。”
“没关系,我也有好几个单词不确定自己拼写地对不对,”家羡安慰着,“不还有别的题目吗?反正考都考完了,就忘记算了,又不会重来一次。”
潘莉唉声叹气:“关键是我觉得其他的也不怎么样,没一题感觉自己是可以确定答案的。”
“考试都会有这种感觉,没关系的。”
“想考好点的分数恐怕不可能了。”
“别想了,感觉都是不靠谱的,很多时候你觉得自己考得不好,结果一出来,反倒好得很,听我的,别再想这些了,先去吃饭要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家羡怕她还要介怀,直接甩出一副饿鬼的可怜样子给她看,总算惹得她笑了。
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是家航打来的电话,却犹豫着要不要接。潘莉的心qíng好了很多,见她盯着手机兀自发呆却不接,好奇地问:“你怎么不接电话?谁打来的?”
家羡垂下眼皮:“不接了,肯定是骚扰电话。”
刚吃了两口饭,手机又响了,她仍然没接,潘莉愈加疑惑:“家羡,是不是什么人找你有急事?接一下吧。”
“能有什么急事会找上我?”她笑了笑,按下拒接键,把手机塞回书包里,食堂本就人声鼎沸,这下终于听不到手机铃声了。
“对了,家羡,下午没课,我要去图书馆,明天去给人做家教,我得备备课。你下午没事就回家去吧。”
对于潘莉要出去做家教兼职赚生活费的想法,家羡起初可是适应了好久。对于这点,潘莉的说法相当有说服力,她家条件不好,过去的两年一直伸手问家里要生活费,日子过地拘谨也没觉得有什么,每个月例行找家里要钱,爸妈不舍得的语气甚至叫她有一种变态的快*感。可现在她突然不这么想了,她有手有脚,又是成年人,必须得为自己的生活负起责任。
陶烈钧是知道女儿今天要考专四的,下班进了屋,看到家羡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电视吵吵闹闹地响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不像是在看剧qíng,似乎只是想把电视给盯出个窟窿来。这种失神的状态分明是有什么心事,他当她因为考试出了什么问题,也没问,只说:“妈妈晚上值班,我刚看了下,家里没菜,我带你出去吃饭。”
家羡明显一惊,像梦游被人拍醒似地回过头来,看到拎着作响的钥匙站在玄关的爸爸,勉qiáng露出一个笑,“嗯”了一声,起身回卧室给早就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充电,然后跟着爸爸出门。
陶烈钧带她去了临近一家农家菜馆,和她边吃边聊,问她学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qíng,她想一想,笑着说:“潘莉现在都开始要自己挣钱了。”
“哦?她在做什么兼职?”
“家教,她之前说她不想再从家里拿钱用,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等考完专四就去做家教。今天专四不是考完了么,所以明天就出去赚钱了。”
“不错,做做兼职积累下经验,挺好的选择,”他看一眼女儿,试探着问,“考试感觉还不错吧?”
“挺好的,好不好不敢说,但肯定会及格的。”
“那就好。”他看着连笑容都十分内敛的女儿,不好再问其他,只嘱咐她多吃菜。
吃完饭,开车回去。将近七点,天色转暗,华灯初亮。
车子开进小区时,车灯扫过门口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瘦瘦高高的个子,看不大清面孔,站地笔直挺拔,目光一直随着车子走。
陶烈钧多看了两眼,一下想起这人是去年家羡到医院给她送文件时遇到的男同学。当时那男孩子礼貌稳重的举止给他留下不错的印象。他借着后视镜看过去,男孩子似乎正眼巴巴看着他的车子开走。
他瞥一眼安静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儿,果然发现她的脸一瞬间暗下去,心里马上起了联想。不过他也不打算这个时候问问题,回到家里,家羡先他一步回了卧室,他走进书房,站在门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过十分钟,旁边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紧接着传来大门被小心翼翼带上时的轻微喀嚓声。他侧耳听着,心想,没错了,那个男孩应该就是霸占了女儿心事的“神秘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