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人性与人生(3)

2025-10-10 评论

所谓公仆与公民之间的关系,也几乎可以说是少数“存在主义者”与多数“存在主义者”之间的关系。前者在被怀疑的前提下疑惑地服务着;后者在怀疑的前提下疑惑地决定拥护什么或反对什么。“后存在主义者”们与“存在主义者”前辈们的区别在于,几乎仅仅在于——将自己自囚于地下室的“我”,变成了甲虫和犀牛的“我”,皆因那种“存在主义”的感觉而不适、烦恼、痛苦,愤怒;“后存在主义者”们却是渐适的;善于以嘻哈和戏谑驱除烦恼的;对不适习惯成自然的有时还表现出自若与惬意的大多数。

凝视当今之世界,不仅中国人如此。除了仍有一些极虔诚亦极可敬的宗教信徒仍恪守对宗教的不二信仰,别国的许许多多的人也都“存在主义者”的特征明而显之了。

几乎可以说,全人类的大多数人仿佛都被“存在主义”所传染了。或许是为了自我平衡,实用主义也便在本世纪盛焉。

然而却不能据此便说人类在意识上退化了——比之于相信人死后灵魂上天堂或下地狱的同类,怀疑天堂或地狱之说,不为灵魂上天堂而为善,不惧灵魂下地狱而拒恶,分明是更与时俱进了。

“存在主义”与实用主义相结合,不论乐见也罢,忧虑也罢,痛心疾首也罢——似乎都已成为地球新人类的意识特征。

这样的新人类绝对怀疑“等到不远的将来”这一论调,对于夸夸其谈“天下大同”也格外反感。

他们对许多事的态度都变得极其现实了——为什么做某事?于国有利或于民有利?于国有利需要民付出什么代价?于民有利又究竟是于哪一部分“民”有利?将在多长时间内完成某事?完成某事的过程中有无利益集团的利益黑箱操作?完成某事后即使对我没什么好处,我的儿女会否享受到成果……

而这样的态度,除了以“存在主义”加实用主义来概括,再难找得到更精准的概括。

简直也可以说——这是人类社会的“新常态”。马克思所言“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相对于大多数人,显然已成为“存在主义”加实用主义的“关系的总和”。不但人与人之间如此,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亦如此。而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的友好能否经受得住考验,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存在主义”加实用主义的即理性又灵活变通的考验——一切政治人物,不论在国内事务或国际关系中,都几乎只能于如上前提之下交出答卷……

2016年8月14日

没有人想成为老美电影中的那类僵尸,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一直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拍此类电影,据我所知,即使在美国票房也一向不是多么的高,然而总有些他们的电影人乐此不疲,还搞成了系列,似乎要可持续地拍下去——但这是另一个问题。

至于老美的吸血鬼电影,确曾拍出过几部经典,《夜访吸血鬼》可算其中之一。

在该电影中,两个男吸血鬼都由英俊小生饰演——从外表看,都是美男子,华裳丽服,贵族气质显然。并且,过的也是典型的贵族生活,不乏男仆女婢的服侍,出则豪车骏马,入则大堂阔殿,总之皆属上流人家的宅府。还有一点也许会令世上男人羡煞,所到之处,即使并不招摇,亦特吸引贵妇倩女的眼球。如果他们回以多情一瞥,她们都乐于投怀入抱。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渴望成其好事。当然,下场一向是不美妙的,她们获得他们的青睐,须搭赔上性命。

至于财富,他们似乎从不缺少财富,甭管怎么得来的。

他们与真正的贵族的“高富帅”子弟相比,唯一不够幸福的就是见不得阳光,所以他们的幸福体现在夜生活中。白天,他们在自己为自己选购的高档棺材里安眠。

他们的日子也有麻烦,那就是不喝人血生命就完结了。对于他们,一等血是贵族血,年轻的贵族女性的血是极品血。但他们也很能将就,贵族血“供应”中断时,平民血贫民血乞丐血也不排斥。无奈之下,家禽家畜的血耗子的血都是咽得下去的。

他们心中还有如影随形的恐惧——对阳光的害怕和对人类报复的害怕。

但老牌的吸血鬼,比如活了三四百年了,便往往修炼出高强的生命力,不但不怎么怕阳光,而且具有了以一抗百甚至抗千军万马的巨大战斗能量。“岁月催人老”对他不适用。在五百岁以内,他们帅气的脸上不会生出哪怕是一条极细微的皱纹。

吸血鬼几乎永远年轻,只要能不间断地吸到保质保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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