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狼群(第二部)(93)

2025-10-10 评论

这时,我们发现辣妈从山坡西面离得很远的一个洞口悄没声地爬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山去了。而元老还带着孩儿们在东面搜寻,这老家伙一眼都不往辣妈开溜的方向瞅。龙狼看见辣妈走了,就领着鹰慢慢溜达,上山顶放哨去了。

“地遁啊!”我服了,“这甩掉小尾巴的方法配合得太好了。”

亦风更是千言万语找两个字代替:“卧槽!”

小狼撵路的功夫我们是领教过的。想当初,我们每次出门的时候,小格林都要死要活地跟我抢门,甚至把脑袋挤进门缝里——带我走,否则你就夹死我!

我当然不能让宝贝儿子的脑袋被门夹了,只好屈服。家门都关不住撵路的小狼,这连门都没有的狼洞,辣妈居然能想出妙招脱身,真是高明。我又觉得,辣妈恐怕是想一举两得,她不光是要甩掉小尾巴,在疯狂钻洞之前她还看了我们一会儿,可能她也想同时迷惑我们:“山上的人听着,我可告诉你们啊,我就藏在某个洞里面,随时会扑出来,别想打我小狼的主意。”

辣妈大概以为我们的视线也会跟随元老和小狼吧?她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还是看见她开溜了。谁让我们居高临下呢,嘿嘿!

不久后,小狼们进入了失望阶段,咬着灌木丛发脾气,他们大概也明白上当了,只好在山坡上无聊地张望,等老妈回家。小家伙们大约也有点生元老的气吧,他们不愿意跟元老玩,元老给他们舔毛洗澡,他们也不领情。

等到中午,小狼们和元老都困了,在沙土平台上打瞌睡。

看到一切都很安宁,我胆子大了些,趁着辣妈不在家,我偷溜下山,在小溪里打了一壶水。我抬眼偷瞄小狼。那沙土平台离小溪不算远,元老趴在小狼们身边,脑袋搭在两只前爪上休息,看似在睡觉,但仔细一瞧,他睁着倒三角的眼睛正不动声色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神态像一个沉稳冷静的老管家。

福仔和飞毛腿正在打盹儿,小不点更是伸直了腿儿,侧躺在地,睡得像死了一样。睡着睡着,小不点的小爪子抽筋似的收缩,腿儿也开始挠动——他在做梦。

我瞄见小不点的嘴在嚅动抽搐,虽然溪水淙淙,听不见小狼在“说”什么,但以前他在小屋的时候,我曾经录下过小不点的梦呓。是的,他们做梦会说梦话,“叽哩呃呃——咕咕噜”,短音和怪哼居多,那发音很奇特也带着点诡异和小可爱,跟平时任何时候的狼叫或哼唧都不一样。

我拧紧壶盖儿,慢慢起身的时候,看见小不点的爪子越动越快,甚至耳朵和脖子都抽动起来。突然间,他闭着眼睛蹦跳起来飞跑,在山坡上一阵瞎冲乱撞,猛地撞在一丛灌木上,醒了,茫然四顾,我怎么睡这儿来了?

我忍住笑,小心地退回山顶帐篷里。我把小不点的梦游状态给亦风一说,亦风笑了:“我刚才觉得这小家伙怎么突然跑起来了,还以为你吓到他了呢,原来是在发梦癫啊。这家伙,难道他梦里面还在撵路吗?”

我和亦风在帐篷附近的地上找了一个小坑洞,在坑边垒上几块石头,捡些干牛粪生起小小的篝火,把溪水倒进铁饭盒里,放在篝火上烧开。

“在狼山上有热水喝了,太幸福了。”亦风说着,撕开一包“必奇”倒在水壶盖里等着冲水吃药,他因为喝生水已经拉了好几天的肚子,“我明天要带一点茶上来,用纯天然的溪水泡茶最经典。”

“我要带几包方便面,老吃压缩饼干,胃痛。”

我们喝着热水啃着干粮,一面休息一面观察。

三四点左右,亦风发现了情况:“回来了,辣妈回来了,还逮了东西!活的!”

辣妈叼回的是一只獭子。这只獭子个儿很大,看起来很凶悍的样子,即使被辣妈叼在嘴里,獭子也在乱踢乱蹬,把辣妈的胸毛抓掉一大块。她忍着痛也没有咬死旱獭,一路叼回家来。

辣妈在山坡上找了一片开阔地,等小狼们都来了,她才放下旱獭。

辣妈刚松开嘴,獭子就拿上架势了,他人立起来,露出能一口咬穿小狼爪子的门牙,瞪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狠狠盯着围上来的小狼。旱獭的爪子很厉害,首先是臂力惊人,他能把地底几十尺下的岩石都挖出来;他那三根五厘米长的指甲又粗又锋利,如果这爪子划过小狼脖子,能瞬间抓断小狼的咽喉。旱獭把左爪放在胸前护住心脏头颈,右爪前伸随时准备反攻。光是这防守架势就已经亮瞎了我们的眼,更让我们瞠目结舌的是,旱獭的嘴里居然咆哮出李小龙的招牌声音:“阿打——阿打——我打——”这獭子会功夫!我和亦风面面相觑,我们也是头一次听到獭子这样叫。平时不都是“嘀嘀嘀”这样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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