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命研究(58)

2025-10-10 评论

国民党并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因为他们不配。国民党的罪过是他们怕“菩萨将成正觉也”,因而“诱乱不遂,忧惶无赖”;因而出面阻止我们、阻止中国的发展。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中国发展过程中的拦路无赖而已。

我们预见的国民党,是早晚“魔军怖骸,奔驰退散”的乌合之众,他们的下场终将化为春泥,作为“莲华”下的肥料。菩萨的遗憾也许只是不得不浪费许多时间去圣魔大战,但这种浪费是在所难免的,若没有这种浪费,就没有“救多数人于永久”的开路条件。既然国民党不允许菩萨“成正觉”,菩萨就只好打倒他,菩萨没有法子。

1985年3月2日

注释

《楞严经》有“如我此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的话。《文苑英华》王勃《广州宝庄严寺舍利塔碑》,有“黑风宵遁,波旬忘反噬之心;录洺晨开,天常识问津之所”的话。

“窣堵波”是梵语佛塔的意思。这种佛塔安放佛物、经文,或埋藏有名僧人骨、牙、头发等。古人译作方坟、圆冢、灵庙等。《大唐西域记》说:“吠舍厘国有窣堵波,是吡摩诘故宅基址,多有灵异。去此不远,有一神舍,其状垒砖,传云积石,即无垢称长者现疾说法之处云。去此不远有窣堵波,长者子宝积故宅也。”又说,“伽蓝北有窣堵波,高二百余尺,金刚泥涂,众宝厕饰,中有舍利。”王安石《临川集》《与道原过西庄遂游宝乘诗》写“周颙宅作阿兰若,娄约身归窣堵波”,都是指此。

“莲华”即莲花。

我在“万岁评论”第六期《蚱蜢必读》里提到中国古话“渴不饮盗泉水”,就是说一个人要有原则与大义,在原则与大义之下一定把敌我关系分得很清很清,绝不相信不入流的敌人。敌人中有入流的,像晋朝的羊祜(叔子)与陆抗对阵,陆抗生了病,羊祜派人送药过去。左右怕药中有毒,劝陆抗不要吃。陆抗说:“羊祜岂丑人者!”(羊祜是正大光明的敌人,岂是拿毒药毒人的!)后来羊祜死了,他的敌人都为之泪下。但是,像羊祜这种入流的敌人,现代已经没有了。现代的敌人都是不入流的,是《伊索寓言》中猫头鹰式的,他们全无诚意,只是花言巧语以设网罗而已。

现代的到来,把许多古典的浪漫气质给消灭掉了,这是现代人的悲哀。

现代人中如果还有一点残存的这类故事,似乎只有在黑道里约略可寻了。我想起郭坚的故事。

郭坚是陕西蒲城人,据蔡屏藩《陕西革命先烈事略》,他的简历如下:

郭坚,字方刚,蒲城人。少有大志,豪侠自负,胆识过人。弱冠时,尝闻人言排满革命,遽起曰:“此正吾人之责也。”乃广结豪杰,密谋举事。辛亥秋九月,西安义军起。坚与澄城耿直招各健儿数百人,光复同州,响应省垣,号冯翊军。尝率部驰援三淳,败升允兵于通神沟,乾醴后方,得以无恐。民四,袁世凯谋帝制。坚与曹世英、高峻诸人,首树护国军旗,遥应西南,攻克陕北十余县,合军南下,逐陆建章,奠定陕局。陈树藩督陕,任为陕西警备军统领。六年,复辟事起,树藩命坚率所部渡河,假道山西北伐,败于晋南,遂免其职,以谢晋人。坚以树藩之卖己也,由是与树藩交恶。嗣树藩与北洋段系诸将组督军团,胁散国会,于是与耿直、张义安、曹世英、高峻诸人,均先后发难,共建靖国军以讨树藩,与战数月不利。会于右任先生回陕任靖国军总司令,改编各军,以坚为第一路司令,并请于军政府授陆军少将,驻军凤翔岐山间。及奉军西来,岐山失守,坚以血战连年,强将多殒,力竭势蹙,乃与奉军局部议和。十年夏,直军入关,陈树藩败退汉中,阎相文继为陕督。时靖国军各部皆受编制,坚被邀入省,为冯玉祥所杀,年三十三。坚为人跌宕不羁,有雄才大略,遇人伉爽,不拘礼法,其幕中尤多才杰士,故其在靖国军中人数称最多,声势亦最大。因部下多来自乡里友朋及临县豪侠,以意气相合,不受军营约束,人自为战,或掘藏攫取民间钱物牲畜,不自检束,坚名遂为所累。故张瑞玑之来陕划界也,指坚部为匪军。……坚于军事外,尤善书法文辞,皆放逸如其人。其在西路,树藩军攻之急,尝函第三路曹世英求援曰:“陈贼打我,你贼不管。我贼若死,你贼难免。”至今犹传为趣谈,亦可见其为人矣。极坚之才,可以纵横一世,而不免为人所算,论者犹或惜也。

这里所说“陈贼打我,你贼不管,我贼若死,你贼难免”的话,据曹芥初《死虎余腥录》(《逸经》第五期,1936年5月5日),说是写给胡景翼的。原文是:“陈贼打我,你贼不管,我贼若灭,你贼不远。”并说“寥寥十六字,郭之整个性情,及陕西群雄姿态,跃然纸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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