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六(134)

2025-10-10 评论

  刘主任把这个情况告诉珊珊,倒让珊珊大开眼界,十分惊奇。过去她把那么多安全套中的精液扔进垃圾筒,现在想想真十分可惜。她想,小姐们可以说是最好的“精子采集工作者”。
  刘主任跟珊珊详细介绍了当前“人种”市场的情况,等于同意了珊珊的要求,让珊珊颇为欣慰。
  “那没得关系,没得关系!刘主任,好在老王现在还不十分着急,他才‘五十多岁不到六十岁,离完全丧失性功能的年龄还有一段时间,跟我生的女娃儿才一岁多嘛!等个一年半载,他中药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实施人工授精。这样,他啥子怀疑都不会有了吵!就是请刘主任多留心点,找最好的精子,筛选出最好的男娃儿的种子。到男娃儿生下来,第一个就要重谢刘主任!刘主任可以说是老王的救星了!”
  刘主任并不在意“重谢”,但同意珊珊说的王草根“算是善良的、正派的、对社会还是有贡献的”民间企业家,同时也为了回报王草根的知遇之情,他觉得为王草根做这件事还是值得的,反正众生医院的“不孕不育试验室”做的就是这种生意。王草根不愧是个“成功人士”,他一点生殖科学的常识都没有,但为众生医院想出的这个主意确实提升了医院的业务量,增加了医院的利润,医生员工的收入自改制后提高了很多。
  叫男人“硬”起来的商机巨大,和微软有得一比!
  正如刘主任所说,现在中国每八对夫妇就有一对不孕不育,也就是说中国城乡的每八对夫妇中就有一对是医院不孕不育科室的顾客,还有更多的是没有正式结婚手续,但想要孩子的中年男女,以及需要孩子安慰晚年的空窠家庭,这些都是隐形顾客,超过正式结婚夫妇不孕不育者的数量。但是,问题还是优良精子从哪里来来医院“不孕不育试验室”的求助者,治疗成功的人里面,有些是男方没有大毛病,调养调养就可以实行人工授精的,有的是给女方输卵管疏通疏通,或是治好妇女常患的各种炎症即可自然受孕的。可是,求助者中男方经调养精子合格以后,当然只能给他的妻子注射,绝不能偷偷地留点下来,挪用在别的女人身上。这不仅违背法规,更是违反医生职业道德的事。刘主任到众生医院“不孕不育试验室”,本身就有违规之嫌,但违反医生职业道德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男方彻底不行的夫妻,要借种生子的男男女女排成了队,人数不少于春节火车站售票窗口前的长队。
  为了医院老板的传宗接代,要选出最好的精子给珊珊做人工授精,众生医院的“不孕不育试验室”急需合格精子。而这项采集真正的目的连“不孕不育试验室”的医生护士都不能告诉,只能含糊其词地说为了科学研究,“做试验”。对外,更不能公开“招标”,既不能打广告又不能上网宣传,只能暗地里进行。
  先是动员他们科室人员的集体智慧,却也小有收获:依靠本院的医生职员,不论他们是否“不孕不育试验室”的,只要是众生医院的医生职员,哪家搞装修就与装修工们慢慢聊天,套近乎,逐渐引到医院需要精子的话题。当然要说好听些,不说“买”而是“采集”,“采集”完了付一定的“辛苦费”。有的装修工听到“辛苦费”比一星期的工资还高,笑着答应“试一试”。这就等于鱼儿上钩了,马上请到“不孕不育试验室”,给他一个无菌小瓶,请他进一间叫“采精室”的小房间,让他用自慰的方式把精子“劳动”出来。这样诱导来了十几个。让刘主任非常吃惊的是,来的十几个装修工,大多数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还有更年轻一点的,但精子不是死的就是畸形精子占了一半。这个数据让刘主任更知道化学物质对精子的杀伤力,因为装修工们几乎天天在充满甲醛或其他化学涂料的环境中工作。
  不再在装修工队伍中寻找了,但可以通过装修工联系到其他底层群众。可是来的这些应征者刘主任没一个看上眼,外形不是有这样就是有那样的缺陷,如北方话说的“歪瓜裂枣”,即使精子合格,这种人的后代,不管是男是女,都不会是个可爱的儿女。如果让急切想受孕的当事人亲眼看见提供精子的人,大概也不会同意的。想要男娃儿,总要个像样的男娃儿是不是后来,发现了还有“自投罗网”的,那就是自己上网宣称自愿捐献精子的男性。
  “不孕不育试验室”成立后,肚皮就调来当刘主任的副手,一般应征者都由肚皮接待。肚皮通过上网与这种好心人一一联系,在本市住的就很方便,一天可来好几个。但不能叫他们像报考什么学习班一样一齐来是不是只能分开时间,让他们一个一个分别来众生医院。这也让刘主任吃惊,因为上网自告奋勇提供精子的人,不是上网成瘾的患有“网瘾病”的人,就是城市小混混,总之,没有一个看上去很精神、很正派,有上进心、有爱心,是出于高尚目的提供精子的自愿者。进了“不孕不育试验室”,在肚皮依照规矩向他交代有关事项、讲解签订捐献合同的条款之前,就先要求把报酬说清楚。合格不合格都先要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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