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哪个疯子把这么宝贵的精子弄出来给你嘛!”
这倒也是!他来提供精子,并不表示他事先知道自己的精子是否合格。他提供出来了,合格不合格,只有你医院化验的结果才知道。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事先给你一份精子合格的证明,因而只好由他。他进了那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一边系裤带,一边把瓶子往护士手中一塞,揣了钞票就走。
可是,道理归道理,这总有点叫刘主任不甘心。因为,他又发现这些城市男青年似乎都女性化了或者说中性化了。要么,有的男青年已不像男人,毫无阳刚之气,蔫萎萎的没一点精神。不说他们的穿戴打扮,一举一动都有女性化或中性化倾向,好像是同性恋者。要么,就是流里流气吊儿郎当,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样,在禁烟区叼着香烟跟肚皮聊天。说话也说不到点子上,东拉西扯,天上地下,还十分傲慢,自以为是,肚皮的话听不进去,仿佛只有他是万事通。听了,也不按要求做,稀薄的精液仍然把无菌瓶糊得到处都是。给护士的时候嬉皮笑脸,说些下流话,把护士羞得满面通红,抬不起头来。一些护士已经有调换科室的打算。更有人往往是听了一些性知识后哄笑一番,扬长而去。原来他们这类人不过是闲得无聊,想在网上找个新鲜花样乐一乐而已。
优良的精子没采集到,连“辛苦费”和人工成本、试剂费用等等,反而白白投入了好几万。
碰到这种情况,用四川话说:“啷个办嘛!啷个办嘛!”
正在众生医院“不孕不育试验室”对精子供应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亿六(135)出现了。
刘主任的车第三天就由修理厂描上点漆,看上去比原来还要光亮。刘主任取出来,这次注意把车停在停车线内,不再占用工作通道了。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那个刮蹭了他车门的小伙子站在车旁边。
“咦!亮亮的嘛!修得真好!我打问了一下,你就是这医院的刘主任嘛!不过,刘主任,修了多少钱”
“啊!不多不多,没得关系,不用你赔了。”刘主任笑嘻嘻地说,“小伙子,但是有件事要麻烦麻烦你,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啥子时候下班下了班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行不行”
“行!现在就行。排我今天休息,工棚里空空的。不过,我一个人在工棚里坐不住,到工地走走,看有啥子要帮忙的。看到你开车过来了,我想正好,就过来问问。”
真是求之不得!刘主任笑容可掬地挽着小伙子的胳膊:
“来!那就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好好摆摆龙门阵。”
进了刘主任的办公室,刘主任又是倒茶又是拿烟。小伙子说:“不用,不用!我不抽烟。啷个敢这么麻烦刘主任嘛。不过,刘主任说嘛,有啥子事叫我帮忙我不麻烦,不麻烦!”
刘主任不会像王草根那样说话单刀直入,要先跟小伙子聊聊家常。
“小伙子,你是啥子地方人,老家在哪里听你口音像是靠重庆一带的,是不是老家里还有些啥子人父母是做啥子的”
“是的,是的!刘主任你啷个听出来了唦”小伙子好像他乡遇故知似的高兴,“我们县原来也属于四川。不过,重庆成了直辖市,就划归重庆管了。屋里头就有老爹和我继母,他们在家种地。不过最近都当移民了,不是要修三峡大坝嘛。政府给盖的新房,漂亮得很!搬到新房他们也不用种地了,就在屋头养老,安逸得很!”
“那你啷个不上学吵上了多少年学家庭条件不错,在家多好,为啥子出来打工嘛”
小伙子刷地一下脸红了。“刘主任,给你说实话,我怕上学,一考试我就晕。再说,老师教的还不如我自己看的,我情愿打工。打工多好,跟大家在一起,工地又热闹,又好耍,站在高处还能看好些风景。”
“那你啷个到这里来的嘛这城里还有你认得的人没得”
“有有有!”小伙子好像提到这城里的人就很兴奋,“我姐在城里头开公司。我有时间就去耍,只有我姐对我好!”
刘主任有点奇怪,“既然你姐开公司,为啥子你不进她的公司做事,跑到工地吃苦打工嘛”
“我姐的公司只用女的,不用男的。”
“那是啥子公司嘛没得一家公司不用男人的。随便给你找个工作都比在工地打工好嘛。你说是不是”
“啥子公司我不管,不过生意很好,进进出出都是女员工,我没看见一个男人。反正我姐给我安排的都是对的,都是对我好!再说,工地又不苦,我喜欢在工地上干活,还不愿意跟那些女的呆在一起哩!不过,刘主任,你就不要客气,你要我帮啥子忙你不要看我只读了初中,没得啥子文化,不过,我有的是力气,笨重活都能干,棒棒军都扛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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