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晶黄(19)

2025-10-10 评论

  我撕着我的嗓子哭着扑到了那胀满的防毒服上,抓起大鹏的手去打我的脸,他的手在防辐套里像一根冰柱拿起来又落下去。
  我终于知道,大鹏他死了。就死了。
  真的是死了。
  埋大鹏那天,村长说:“刚给你挤了二亩地,还想让你病轻了种地哩。”
  村人说:“就这样埋了吗?”
  村长问我:“敢把这衣裳打开吧?”
  我说:“不敢。”
  村人说:“这样装不进棺材呀。”
  村长说:“那就省一口棺材吧。”
  就用门板抬着那肿大的防辐防毒服把他同核裂剂一道埋掉了。
  假日满后我返回部队,村长说不要给部队说大鹏抱着那个东西自杀了,他这人一辈子没出息死了也是没出息,你在部队好好干我给你留了二亩水浇地。
  我走了。
  后来,也就二年后,埋他和核裂剂的那个地方,竟长了许多草开了许多花,川流不息的粉红的花味弥漫了葫芦沟便满山遍野都是粉红了。
  1995年12月于北京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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