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昊求援地看了看岳江南,岳江南回报了一个亲切地微笑。
部队果然跑了两圈,跑得热气腾腾,集合在跑道终端。除了几个军首长,岑立昊和辛中峄等人也站在队伍里。
钟盛英整了整军容,接受了范辰光的报告,然后开始训话——
“同志们,看清这张脸。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当过你们的团长、师长、集团军长,现在是军区司令部的参谋长。我这次回到88师,很不高兴。为什么?你们88师的科技练兵在全军都是前列,我很希望能把你们的经验介绍出去,开个现场会,可是你们的师长岑立昊同志不给面子,表态暧昧,不想开这个现场会。同志们,266团是有传统的,88师也是有传统的,开现场会是个好事啊,名气大,还可以得到经费,别人求之不得,你们师长拒之门外,我当然不高兴了。”
队列里有轻微的骚动。
岑立昊满脸悲壮,一动不动。
钟盛英说:“但是,这个不高兴是小小的不高兴,很快就有更让我不高兴的事,那就是你们——也包括你们师里和团里的首长今天的所作所为。过去这里有很多标牌,那上面的话气壮山河,那是按照我的指示做的,但就在前不久,那些标牌被你们师长下命令拔掉了,但他又怕我不高兴,今天弄虚作假来蒙蔽我。岂止让我不高兴,简直让我伤心。同志们,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说什么吗?”
辛中峄一步跨出队列,昂首挺胸,大喊:“首长,今天所作所为全是辛中峄一手策划,与岑师长无关。辛中峄接受任何批评和处分。”
钟盛英厉声喝道:“辛中峄同志入列!”
辛中峄伫立不动,还想说什么,但在钟盛英的逼视下,最终退回队列。
钟盛英接着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最想说什么吧?谢谢同志们,谢谢我的老部队,也谢谢岑立昊同志。昨天夜里,我和岳江南政委几乎畅谈一夜,谈的都是你们的师党委和师长现在的治军带兵之道,88师不图虚名,不搞短期行为,不搞形象工程,重视基础工程,坚持实事求是,坚持厚积薄发,坚持一步一个脚印地提高战斗力,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在这个问题上,除了有个别领导——具体地说就是我钟盛英有可能感到不捧场以外,你们的师首长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刁难也好,挖苦也好,高压也好,他态度很好,就是不妥协。这是什么作风?这就是88师的作风,这就是扎实提高战斗力的希望所在。我再说一遍,88师就是88师,88师的水养人,把88师交给岑立昊同志和现在的领导班子,我们放心。至于那些标牌,不过是表面的东西,我是曾经把它看成是光荣传统的象征,甚至认为它可以营造一种氛围,激励大家。但是,部队的现实让我们看见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迫切的问题要解决。我赞成岑立昊同志的观点,收起那些花拳袖腿的把式,扎扎实实研究问题,解决问题,走精兵之路!”
岑立昊这才反应过来,部队也反应过来了,没有人下命令,不知道谁带了个头,掌声响起来了,迅速就成为一片掌声的海洋。
钟盛英说:“关于今天的事情,不作追究。即便是弄虚作假,也不是你们的责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是不是我钟盛英太看重表面文章了?恐怕也不全是。投其所好是一个深层次的问题,可能还是一个文化的问题,根子到底在哪里,很难说清楚。但是,既然强调实,就必然要克服虚。我对你们的支持从这些标牌身上开始,把它们统统收回去,用在正经的地方。再也不许保留了。”
岑立昊跨出队列,敬礼,大声说:“请首长放心,我们收起这些标牌,把它们安装在官兵的心坎里。我们将用行动来证实我们是什么样的部队。”
钟盛英热泪盈眶,走过来握住岑立昊的手:“谢谢,谢谢,岑师长,立昊同志,这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一
已是初春了,一层薄薄的鹅黄色从洗剑以西的天都山那边铺排过来,转眼之间就把西郊机场的斑驳雪痕覆盖了。
这段时间,岑立昊一直在琢磨两件事情,一件事是在266团以教导队为主体,组建一个模拟对抗中队,共五个排,相当于一个加强连,基本上以F国为样板,集中全师最先进的地地导弹、地空导弹、传感通信设备和装甲输送车,按常规状态下养两个营的经费投入来装备这一个中队,并将这个中队的实际战斗力和常规状态下的两个营放在一起对抗评估。这项工作前期务虚,相对要简单一点,岑立昊已经布置给副参谋长韩宇戈和266团副团长孙晓农,让们根据有关资料现行计算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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