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毛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谁也不让亲。”
张秋秋举起粉拳在郭枫身上击打:“你不要脸,以为别人都不要脸?”
叶毛将两位女郎引领到一个小包厢,亲自动手调好了卡拉OK设备。服务小姐送来饮料、小吃,叶毛交代说:“记我账上。”
“臭毛毛虫你有几个钱?姐在这儿呢,轮不着你花钱。”郭枫从坤包里捏出几张大钞递给服务小姐,“放到吧台上,走的时候结账。”
叶毛说:“我还要干活儿,有空再过来陪你们。”
“那不行。我俩做啥子来了?就是来看你的嘛。你要走了,还有啥意思?”郭枫不让叶毛走。
“这……”叶毛很为难。
“枫姐,别为难他吧。”张秋秋为叶毛解围。
“小姐,找你们老板。”郭枫对服务小姐说。
不一会儿,程剑来了。
“呵呵,毛毛,这是你的朋友吧,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两位?”程剑朝叶毛挤眼,叶毛忙不迭点头。
“你是老板?”郭枫问。
“是。”
“今儿借你这兄弟用用,也就是陪我俩玩玩,用坏了包赔。你给他放一会儿假,损失我补上,结账的时候你扣钱就行。”
“呵呵,姐们儿仗义。我毛毛兄弟没见过世面,你俩甭吓着他。钱就不要了,你们今晚的消费全部免单,需要什么尽管吭声,甭给我省,甭让我毛毛兄弟没面子。毛毛你就陪着两位女士尽兴地玩,外面有哥看着呢。”程剑说完走了。
“嘿,毛毛虫你这哥们儿够意思。”郭枫说。
叶毛很兴奋,不住地给郭枫、张秋秋斟啤酒饮料,递上水果、杏仁、开心果、爆米花、鱿鱼丝。叶毛也唱歌,尽管音调不准音色不美,但唱得认真而又投入,自我感觉颇好。尤其和张秋秋共处于小包厢,“秋天的菠菜“你来我往,对叶毛来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妙!郭枫也对叶毛表现出大姐姐般的关切。
玩了大约一小时,张秋秋手机不住地响,是她上班的洗浴中心催她去工作。张秋秋不想去,推托说老家来人了,她要陪着吃饭,还要给安排住处,今天不去上班。可是电话三番五次、不屈不挠,吧台打完领班打,领班打完洗浴部经理打,说今天客人特别多,张秋秋你必须回来。郭枫把电话抢过来:“我是张秋秋的亲姐姐,我们不挣钱还不行?她一个晚上不上班会死人?洗浴中心会倒闭关门?”说完把电话挂断了。可是张秋秋惴惴不安,后来洗浴中心老板亲自打电话:“张秋秋你今天晚上要不来,以后永远不要来!”
张秋秋流着眼泪去了,弄得叶毛心情十分糟糕。
“非得去?不去老板能咋的!”叶毛仰脖灌下一满杯啤酒,嘟囔说。
“不去不行哟。你没看秋秋哭了?老板心黑着呢,秋秋总要挣钱嘛。”郭枫说。
“不在那儿干不行吗?不挣他们的钱不行吗?”叶毛闷着头疯狂饮酒。
“不在那儿干她干啥子去?秋秋也不想干,可她家负担重,弟弟正上学,不挣钱能行吗?”郭枫说。
“呜呜呜……”叶毛后来哭了,“我没本事,挣不来钱,我要有钱,都给秋秋花。我没用呀,我是废物,是一堆垃圾啊!呜呜呜呜呜呜……”叶毛捶胸顿足,非常伤心。
他醉了。
叶国林的癌症扩散了。
等到发现问题严重时,医院大夫摇着头表示他们无力回天。给癌症病人做手术本来就是赌博,谁能保证一定赢呢?叶国林很快走到了生命尽头。
“人活一辈子就是个过程,死是迟早的事,早死早超生,下辈子说不定活得更好,我才不怕死呢。”叶国林十分平静地对老伴儿说。
“老叶你甭说这种话成不成?你多活一天,就能多领一天退休金,你眼一闭走了,剩下家里这些事我能弄得过来?还不如跟你一起去死。”寇粉英眼泪汪汪。
“嘿嘿,这能由人吗?老天爷叫我先死,我就得先死;老天爷叫你活着受罪,你就必须受罪。你替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叶国林脸上一丝苦笑,“老婆子,你知道我这些天想啥呢?第一,我想我这辈子也不算白活。虽然穷命,一辈子只能过艰难日子,但也算当了一回工人,把你带到城市来了,把两个娃娃弄成了城市户口。比起老家农村的人整天把日头从东山背到西山,挣死命也不见得能温饱,吃水困难,一年到头不洗澡,吃一顿肥肉片子能高兴十天半月,咱不是强得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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