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古渑池有什么传说,与修行者相关,同时又为人所周知的话,太攀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就是这水眼的传说了。
“徐道兄的意思,莫非是,水眼?”太攀也是瞪大了眼睛,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徐求道的身上。
“不错,必然是水眼了!”看着那一束激荡而出的水流,徐求道激荡的心绪,没有丝毫的隐藏。
“我总算是明白,十二元辰,为什么会选择这黾池县动手。”
“又为什么要将那珍贵无比的蜃珠留在此间了!”
“和这水眼相比,区区一枚蜃珠,又能算得了什么?”徐求道感慨着——太攀自然也清楚,徐求道的感慨,源自于何处。
水眼,是天地而成的奇物,其本身,就等同于一部分的天地法度,若是谁能摘取水眼,以这水眼祭炼成为法宝,甚至不用等待其成就法宝,而就是法器,其威能,也依旧是不可想象,哪怕是元神修士持之,也足以恃之对抗一位合道半仙。
根据万灵山的记载,在七国末年,魏国都城大梁城被水淹没,便是因为有一位修行者在大梁城内,引动了水眼之力,吸引的黄河之水,浩浩而来——虽然史书记载,乃是秦将王贲主持,然而,试想,在这个道法显圣的天地,王贲何德何能,能够在无数神祇,以及无数修行者的众目睽睽之下,掘断黄河,还能全身而退!
他凭什么!
究其根本,无非就是因为此事本来就不是王贲所为——或者说,他和水淹大梁城唯一的关系,就在于,那位引动水眼的修行者,是被王贲请出山的。
至于说那位淹了大梁城的修士——在现存的记载当中,在引动水眼的当时,七位合道半仙,连同六位太古神祇,联袂而至,在大量城内,与其死战三天三夜方才将之诛杀,而那位修行者的名姓,已然不可据,若非是为了警戒后人的话,连这一段历史,都不可能流传下来。
不说水淹大梁的壮举,光是以一己之力,依仗水眼之力,对阵十三位合道级别的存下,然后坚持了整整三日,方才心神殆尽,力竭而死——这水眼的玄奇威能,由此可见一般。
想到这里,太攀的呼吸,也是不由得急促了起来,看向徐求道的目光,也是多出了三分警惕。
目光交错之间,太攀却是发现,徐求道的目光当中,亦有着一般无二的警惕之色。 在这般持之便可纵横天下,往来无忌的天地神珍面前,在如何密切的关系,都如同虚幻一般,甚至是师徒,兄弟,都有可能为此反目,更不要提,太攀和徐求道之间,只是因为利益才走到一起的脆弱联盟。
若是有了足够的利益,两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反目。
显然,如今这水眼,便等同于足够的利益。
“十二元辰因这水眼而立下祭台,如今这祭台已被触动,十二元辰不可能不被惊动。”
“说不定,十二元辰此时,已经在敢来的路上。”
“你我若是对峙下去的话,只怕是叫他们渔翁得利。”
“不如先联手一探如何?”几个呼吸之后,徐求道先服了软,言辞恳切的道。
“也好,十二元辰发现了这水眼,却不将之收取,而是立下祭台,以蜃珠掩饰其存在。”
“想来,其之所以不曾摘取这水眼,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太攀点了点头,同意了徐求道的说法,然后,太攀便是出声,点出了这水眼的异常之处,以这水眼为饵,免得徐求道暗地里对自己出手。
这祭台之后,隐藏的手段布置,谁也不清楚,但太攀却很确定,对于得到了玄绝道人传承的徐求道而言,越是混乱,越是复杂的局面,就越是适宜其发挥,是以,太攀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打消掉徐求道内心可能生出来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至于说太攀之言,几分真,几分假,徐求道心中,也自然有着他的判断。
十二元辰,为了他们的谋划,不惜血祭一县生灵,其所图,必然不小,但其多年隐藏,不漏踪迹,却是证明,在面对九大宗派,面对神祇的时候,十二元辰,并没有足够的底气,然而,一旦有了这水眼,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