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顾风祁轻轻咬在时亭州肩肌上,薄唇间逸出叹息般的轻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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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顾风祁他妈的就是个骗子。时亭州躺在审讯室冰凉的审讯台上,无声在心里说道。
明明向自己保证过的。再也不会只身一人涉险了。
可是那个混蛋还是去跳了塞西莉亚灯塔。
在那样浓稠漆黑的夜色里,当着自己的面,被惊涛怒浪吞没。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在每一个那样的瞬间,自己是怎样的肝胆俱裂。
真是个混蛋啊。
可是没办法啊。
谁让自己就是这么爱那个混蛋呢?
督查组长看见时亭州微微扬了下嘴角,又看见他眼角滑下一滴泪。
这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督察组长冲身后的协查员做了个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结束
呼
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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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旧历263年 天际线
第53章 美差
“想起什么东西来了吗?”
我睁开眼睛, 四肢僵硬而冰凉。入目只有亮得炫目的灯光,还有督察组长没什么表情的一张冷肃的脸。
心跳很慢,思路像是浆糊, 被搅成混沌的形态。这是溯洄(68)作用的效果。
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要喝水。”我哑着嗓子提出要求。
但是在现在这个处境下的话,说成是“请求”倒是要更恰当一些。
“给他水。”督察组长朝身后的一个人点了点头。
有人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接过来, 用双手捧住了。
我的十指控制不住在颤抖。
我轻轻抿了一口热水, 缓慢开口, “262年年末, 雪原战役结束,我们回到环塔。”
“在环塔……”我闭上眼睛,皱眉, 很努力地回想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和顾风祁,被环塔授勋了。”
“就这个?”督察组长拧眉,满脸不悦地看着我。
“是啊。”我看着他,缓缓笑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我现在脆弱的身体状况, 那个笑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挑衅。
“这些在你们的档案里都有记载,我不需要你现在告诉我。我们对你用了一支溯洄(68), 你难道不该告诉我们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吗?”
“有价值的信息啊……”我有点头痛地轻轻呻|吟一声, 做出一副尽力回想的样子。
督察组长看着我, 他的神色一点点认真起来。
我抬起右手, 食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颌, “有价值的信息……顾风祁没有叛国。”
说完这句话, 我抬头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督察组长, 轻轻的, 很诚恳地笑了一下。
也许是我的笑容惹怒了他, 又也许是我说的话惹怒了他。那位督察组长脸色马上阴沉下去。
他退后半步,挥了挥手。
立刻有人走上来,手里拿着一直淡蓝色的药剂。
我的手腕被人拿住,身上的束缚带再一次被束紧。
第二针溯洄(68)。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眩晕感一阵阵袭来,将我吞噬。
我坠入一片空无的黑暗。
再次陷入那个漫长的梦境。
挺好的,至少梦里还有顾风祁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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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262年,7月。
雪原战役画上句号。
同年8月,雪原战役参战将士的授勋仪式在环塔举行。
时亭州和顾风祁成为授勋仪式上最闪耀的双子星。
他们同为第十七届环塔训练生,在雪原战役时同在L-13驻点履职。他们一个人突破性地发现了雪松对纳喀索斯的作用,促成了雪原战役最终的胜利;另一个人则在战局惊现逆转的时候临危不乱,只身赴险,发现了雪松弹失效的真正原因,保证了雪原战役的最终胜利。
授勋仪式结束之后,是一个漫长的休整周期。
休整周期,所有年轻士兵都有所耳闻,是一段愉快的仿佛飘荡在天堂中的时光。
尤其是对于某些春风得意,和对象一起荣归环塔的人来说。
休整周期有三个月,这三个月没有什么严格的必须执行的任务。大家只需要偶尔开开会,汇报一下战场上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感;偶尔去听听专题讲座,学习学习环塔战略研究部最新的战略战术理论;偶尔作为特邀嘉宾,去给现在正在环塔学习训练的上上课,讲讲故事而已。
生活很滋润,每天睡到自然醒。
虽然有些时候这个“自然醒”已经有点太迟了。
时亭州抱着枕头,趴在床上。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但是他整个人还是昏昏濛濛,半梦半醒的状态。
没办法,昨天折腾太晚了。
顾风祁那个讨厌鬼已经洗漱好了。他光自己收拾好了还不够,还走到窗边把窗帘给拉开了。
阳光穿透一层薄薄的纱帘,落在稍显凌乱的床铺上,还有时亭州的脸上。
时亭州皱着眉,换了一边脸挨着床,转向不会被阳光直射的那一面。
“你好烦啊,你能不能把窗帘关上啊!”时亭州气鼓鼓地抱着枕头哼。
“你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吗?”顾风祁很好脾气地笑着,走到床边,单膝跪上去,在床面上压了个浅浅的坑出来。
“你闭嘴……”时亭州把脸埋进枕头里,骂人骂的有气无力。
“快十一点了,庄宇寰他们约了今天中午吃饭,你不起来收拾收拾?”顾风祁看着时亭州睡得支棱起来的头发,觉得好玩极了。
“不。”时亭州赌气,踢了一脚被子。
“哦,那你是要光屁股去?”顾风祁膝关节一弯,就势在床边上坐下来,抬手就掀了时亭州的被子。
被子被从上掀开一半,露出时亭州瘦削的后脖颈,大片光|裸的脊背,劲瘦的腰肢流畅的线条。
皮肤触到冷空气,时亭州条件反射就要炸毛。
唔,但是显然顾风祁不想再惹时亭州不痛快了。
于是在时亭州跳起来之前,顾风祁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时亭州的后腰。
顾风祁曲起指节,顺着时亭州的尾椎骨一节节向上推。
很老练的按摩手法。
时亭州像是一只被顺舒服毛了的猫,抱着枕头,又趴下不动了,从喉间逸出一声舒服的轻哼。
顾风祁看着他这副样子,轻轻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卖力又温柔。
时亭州的腰和背很漂亮。
这是句废话。
实际上时亭州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哪一处地方都很漂亮。
纤瘦却并不柔弱,流畅的肌肉线条包裹着纤长的骨骼。带着某种清新的少年感,以及蓬勃的生命力。
顾风祁怀着浓烈的欣赏,以及隐秘的自豪感,沿着时亭州的背脊骨来回推了好几个来回。
时亭州被伺候地很舒服,偏头要继续酣然入梦。
顾风祁轻轻揪住他后脖颈,扯着摇了摇。
“起来了。”
“不。”时亭州闭着眼睛,很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
“真的不起来?”
“不。”士可杀不可起。
“那我不管你了。”顾风祁松开揪着时亭州后颈皮的手,站起来。
时亭州眼皮掀开一条缝,悄悄观察着顾风祁的动作。
他看见顾风祁对着房间里的穿衣镜整了整衣领,调了调腰带,然后转身出门了。
就这么转身出门了???
时亭州一个猛子从床上翻起来。
还真说走就走了?
时亭州盯着关上的房门看了很久,朝着房门竖了个中指,然后掀开被子,揉一揉自己炸毛炸的四处乱飞的头发,下床刷牙洗脸,穿衣服。
时亭州动作很快地收拾好自己,又返回到床边准备叠被子。
虽然原本是准备叠被子的,但是等他认真检视了一下被套床单的状况,最终时亭州还是决定,干脆把它们换去洗了比较好。
时亭州衣冠楚楚地抱着泞成一堆的床单被套开门,顾风祁正站在走廊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