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师兄,我敬你是青山首徒,但谢玹,他绝非什么好东西!”
谢折衣听着听着,觉得不对。
等等,天元阁,偷袭暗算,卑鄙小人?
他貌似听过另外一个版本,但内容简直两模两样。
他似笑非笑朝一旁的燕溪山看去,“青莲宗之光?弟子之首?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人?”
燕溪山神色讪讪,勉强找补道:“老大,你别听他们瞎说,是他们这些人有眼无珠,在我心里,你比那什么楼观鹤厉害多了。”
谢折衣也没准备为难他,他本就猜到燕溪山等人必是夸大其实,不过没想到外面居然是这样传的。
只是这个传闻也不太靠谱啊。
谢折衣稍微有了点力气,他被燕溪山扶着站起身,对着凤朝辞微微一笑道:
“这位张口废物,闭口垃圾的小师兄,请问啊,我是说,如果在你看来,我是坨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那你说我该怎么才能伤到你的好师兄呢?”
“还是说在你看来,你们楼师兄也不过如此,只要我这个才堪堪筑基的废物稍微略施小计,就能把他打成重伤?”
“那当然不是!”凤朝辞立马否认。
谢折衣好笑道,“你看,你也知道答案,我这种废物怎么能伤的了你的师兄?所以何苦非要把这事儿扣在我头上?楼观鹤重伤可与我没什么干系。”
凤朝辞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但仍嘴硬道,“你是废物不假,可谁知道你爹有没有给你什么高阶灵器。”
谢折衣反问:“灵器有灵,越是高阶越需要匹配的灵力,你觉得我驾驭得了?更何况我若真用灵器把楼观鹤打成重伤,你觉得掌门和山主会饶过我?还是说,你不相信掌门山主的决断?”
凤朝辞:“这……”
“再不济,你可以现在亲口问一问你的师兄,我有没有用下作手段偷袭他,害他重伤?”
谢折衣看向楼观鹤,眉眼微挑,朝他露出一笑。
他可没说谎,虽说他确实趁楼观鹤不备偷袭咬了他一口,但后面楼观鹤自己圣体反噬重伤可不关他事。
所有的事,旁的人皆起于猜测,唯有他二人自己知道事实到底如何。
凤朝辞小心翼翼看向楼观鹤,“……师兄。”
所有人亦跟着看向最中间的楼观鹤。
楼观鹤目光扫过众人,轻飘飘,微冷凉意掠过,最终落在谢折衣面容上。
少年五官俊郎,脸上虽添些血痕,但他眉梢轻挑,乌黑的眸子带笑,反而更为散漫恣意。
楼观鹤盯着他,准确的说,是盯着谢玹脸上那道血痕,那是拂雪剑气所伤。
拂雪剑气凛冽,那道剑痕不深,却极难愈合,哪怕是方才有闻清瑕输送灵力,此刻仍在微微渗血。
楼观鹤抿唇,心绪闪过一丝烦躁,面上毫无表情,握着拂雪的手却慢慢收紧。
又来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但他隐藏的极好,没人能察觉他的异常。
至少在凤朝辞看来,楼师兄仍旧一如既往的冷漠。
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受伤与谢玹没有关系。至于今日之事我自会如实向掌门与两位山主禀报,无需再争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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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李白
东海一楼一境灵感来源于这句诗,感觉很美。
感谢什宝、窈窕还有一个不知名天使的营养液啊![粉心][粉心][粉心]
第11章
谢折衣又躺回了床上。
既然楼观鹤已经说了不必再论,自会向掌门山主如实禀报,闻清瑕等人也就不好再拦着不放。
毕竟楼观鹤到底是一山首徒,即便是定罪,也该是由掌门山主来决议。
回到青山,闻清瑕在为谢玹蕴养灵脉之后,听闻楼观鹤已经前往主峰,心下不放心,叮嘱燕溪山好生照看谢玹后,也跟着去了掌门所在的主峰。
说来也是好笑,上次受的伤才好没多久,出去蹦跶不过半天时间,就又躺回来了。
谢折衣伸出手,摸了摸脸上那道血痕,仍能感受到隐隐刺痛,拂雪剑气凛寒至极,即便之后又敷了上好的伤药,那股寒意却如附骨之疽萦绕不去。
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没能取到血,还遭了千机的反噬。
一旁的燕溪山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安慰道,“老大你放心,这次楼观鹤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出手,山主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谢折衣恹恹低眸,敷衍地应道:“哦,希望吧。”
他没太指望楼观鹤能被重罚,毕竟这家伙确实在最后莫名其妙的收手了。
本身又是被寄予厚望的少年天才,再加上有莲山山主的倾力相护,此事最后多半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谢折衣想过楼观鹤会禁闭,会罚抄,但唯独没想到……这火还会烧到他身上来。
在听到闻清瑕带回来的消息时,谢玹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等等,什么叫罚我去关禁闭?!”
闻清瑕也是一脸不能理解,语气犹豫,“楼观鹤已经被罚去思过崖禁闭一月,但是掌门与两位山主在得知事情经过之后,都认为是小玹你先去莲山挑衅才招惹事端,所以也罚你要去主峰三清殿反省一个月。”
“不是,有没有搞错,我都受伤了还罚我去禁闭?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吧,我爹呢?我爹没反对?!”
闻清瑕为难地看他一眼,“师尊也同意了,而且还特意吩咐让燕师弟和……”
谢玹见他欲言又止,眼皮一跳,“和谁?”
闻清瑕:“和莲山的凤朝辞凤师弟一起去三清殿看住你。”
谢玹:“……”
好了,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就凤朝辞那目中无人的炮仗精。
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三清殿里,他、燕溪山还有凤朝辞三个人该有多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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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大殿。
掌门看着谢从安,道,“你这次倒是舍得,不怕待会儿你家小崽子来闹腾你了?”
谢从安:“舍不得也得舍得,最近时日不太平,那小兔崽子又是个惹事精,我若在宗门内还能替他收拾收拾烂摊子,可这次下山,多久能回来……能不能回来都不太好说……把他暂时关起来也好。”
掌门动作一顿,抬头,“你还是决定下山?”
谢从安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朝窗外看去,外面一丛野花探头,摇曳生姿。
“无论如何,谢氏前任家主确实曾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对我伸出了援手,如今主脉嫡系只剩下两位女君,若认真算起来,她们还应当算是我的侄女,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掌门还是不太赞同:“虽说如此,可云阳城遭罗刹围攻,里面的情况外界毫无所知,云阳城有云阳谢氏,本身又是一块是非之地,此行……凶多吉少。”
不过谢从安天生是个固执的人,他对着掌门摇头,“我意已决,您不必再劝,只是谢玹那小子,就拜托您照看了,三清殿那个地方,有那位在,是个清净之地。”
“不过谢玹那臭小子就是个活祖宗,天生闲不住,”谢从安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把溪山和凤朝辞叫过去给他作伴,也省的他无聊。”
掌门听到这里,也稍微露笑,“逐游凤氏那小公子脾气可不小,你这真不怕给你那小祖宗又找了个祖宗?”
谢从安:“啧,就该得有人治治那臭小子的脾气,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没人能一直惯着他那狗脾气。”
掌门微微一笑:“你若真想叫个人治治,我怎么倒觉得有个人更适合。”
谢从安懂了掌门的意思,表情瞬间一黑,“您是说楼观鹤?还是别了,姓楼的那小子从小就冷心冷肺,也不知道对我家玹儿哪来那么大敌意,把他俩放在一起,谁知道他到时候能做出什么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