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魔见了我都要掉头走!
回到了寝宫,夜知闻早在旁边等着了。
看到铁横秋回来,夜知闻忙上前来:“尊上回来了?”
铁横秋看着夜知闻,叹了口气:“只有你不怕我!”
夜知闻:…………
铁横秋又问他:“这十年里,我是不是很凶啊?”
夜知闻咳了咳,说:“魔域凶险,魔修大多性情暴戾,若无雷霆手段,难以镇压。尊上需树立威严,这是必然之事。”
铁横秋听了,沉默片刻,苦笑道:“话虽如此,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倒也觉得无趣。”
夜知闻微微一笑:“尊上若有心事,属下愿随时聆听。”
说罢,夜知闻给铁横秋奉茶。
铁横秋接过茶盏,轻啜一口,茶水的温度与味道都恰到好处,正是他习惯的口感。他心中不禁更加确信,夜知闻确实侍奉自己多年了。
而且,他确实对夜知闻颇有亲切感。
他拍拍椅子,说:“你也坐吧。”
夜知闻并未推辞,直接坐了下来,神情自然,显然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他隐隐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曾经发生过,甚至可能不止一次。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挺熟的啊。
铁横秋暗自思忖,自己失忆后一觉醒来,见到夜知闻时竟没有半点戒备心,反而觉得他格外亲切。
对于夜知闻说的话,他也愿意相信。
他心中不禁感慨:估计我们俩的关系,真的还不错吧。
铁横秋又说:“我到底是怎么把月薄之抓来的,你知道吗?”
“那个时候,卑职并不在场,不太清楚细节。”夜知闻答。
铁横秋皱了皱眉,继续追问了一些其他事情。然而,夜知闻虽然一一作答,但所言之事大多无关紧要,未能勾起铁横秋的任何记忆。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夜知闻见状,低声安慰道:“尊上不必心急,记忆之事或许需要一些契机才能恢复。若有需要,属下愿随时为您效劳。”
“记忆的事情就算了,我的功力呢?”铁横秋说道,“按你说的,魔域要靠雷霆手段镇压的话,我没有雷霆,就只能首断了!”
夜知闻:……雷霆手段?雷霆首断?好烂的谐音双关。
夜知闻说:“尊上这个时候还能玩谐音双关,足见心胸之开阔,心智之坚定,实在令卑职敬佩不已!”
说着,夜知闻拿起茶杯:“卑职以茶代酒,敬您一杯!祝您千秋万载,福寿连绵!”
铁横秋:……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会拍这些不走心的马屁!
铁横秋咳了咳:“话虽如此,但魔域凶险,若无足够实力,终究难以安心。你可有办法助我尽快恢复?”
夜知闻沉吟片刻,答道:“属下已为尊上准备了一些灵药和功法,皆是针对您的情况精心挑选的。只要尊上按部就班地调养修炼,假以时日,定能重回巅峰。”
铁横秋闻言,神色稍缓,语气中也多了一丝信任:“好,那就依你所言。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夜知闻很快将准备好的灵药和功法恭敬地奉上。
铁横秋接过来仔细查看,发现这些灵药和功法确实都是针对自己的体质和需求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恰到好处,毫无多余。
他不禁满意点头道:“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忠诚可靠的能人啊。”
夜知闻答:“尊赏谬赞了,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夜知闻心里却在想:这些功法药物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得安抚月薄之啊。
夜知闻摸了摸发凉的脖子,犹豫片刻,又低声问道:“只是,尊上打算怎么处置月薄之呢?”
听到他提起月薄之,铁横秋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叹气:“我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说着,铁横秋揉了揉额角:“我今天看他好像比从前还虚弱了。”
夜知闻连忙说:“尊上既然心疼他,就多多补偿他,多给他关心爱心,他一定会被感动的!”
“月薄之岂是能被关心爱心感动之人?”铁横秋没好气地瞥了夜知闻一眼。
夜知闻噎住:……这个可真是反驳不了。
铁横秋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仿佛透过层层云雾,看到了那座孤寂的百丈峰。
他低声喃喃道:“他恨我,恨我幽禁他十年,恨我毁了他的骄傲。这样的恨意,又岂是几句关心、几份补偿能化解的?”
夜知闻站在铁横秋身后,默默听着,忍不住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尊上的意思是?”
铁横秋看着远处的月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握拳捶了捶桌子:“我要放他走,放他自由!”
“什么!你是要和他分了?”夜知闻震惊得几乎失声,眼睛瞪得老大。
“分了?”铁横秋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我们算在一起过吗?”
夜知闻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好歹也算是同居了十年,怎么不算呢?”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吧。”铁横秋语气无奈,带着一丝苦涩,“就当是,我要和他分了吧。”
听到铁横秋居然决定要和月薄之分手,夜知闻膝盖一软,吓得几乎当场要跪下来:“尊上三思啊!”
他又打算拿出那一套“你舍得吗”的说辞。
却没想到,铁横秋把手一挥,把心一横:“我心意已决!”
夜知闻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被铁横秋一个眼神制止。
铁横秋转过身,目光坚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强求不得。与其让他恨我一生,不如还他自由,也算是我对他最后的补偿。”
夜知闻心乱如麻,他知道,如果铁横秋真的跑去跟月薄之提分手,那可得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夜知闻也顾不得扮演忠诚下属尊敬尊上了。
他抓住铁横秋的臂膀,晃了晃:“哥们,你要不再想想呢!!!”
“不用再想了!”铁横秋一脸沉痛。
夜知闻嘴唇发干:“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说?”
铁横秋蹙眉:“我去说?我怎么去说?他根本不想见到我,我说什么,他都不信。”
话虽如此,铁横秋真实想法却是:这里老觉得不太对劲,还是让我这个干将去探探路吧。
铁横秋最会表演老实人,便露出苦笑,满目苍茫地摇摇头,把手搭在夜知闻肩上,重重地拍了拍,“你如此可靠,还是你去吧。”
“……我、我去?!”夜知闻双眼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第9章 你想要我
打发走了夜知闻后,铁横秋便打坐修炼。
铁横秋阖目将金丹含入口中,霎时四肢百骸涌起融融暖意。
趁着这股劲儿,他盘腿坐在雕满盘龙纹的鎏金宝座上,吐息一番,让真气在体内流转一个小周天。
座下传来细碎的灵力爆鸣,震得他灵台激荡。
——这就是魔尊宝座的力量吗?
这般天地至宝,原是他摸都摸不到的东西,现在却垫在他屁股底下。
这真的叫他很难想象。
毕竟,旧时记忆还历历在目——他蜷缩在主峰山脚的漏风茅屋里,裹着满是补丁的衾被,一枚一枚地数着为数不多的灵石,计算着应当用这些钱去吃饭穿衣,还是换一枚炼丹峰打折出售的过期灵药?
仅仅十年……
仅仅十年,他就拥有了这一切了吗?
难以想象。
但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按照他的性情,要是好东西落到手里,必然要马上吞到肚子里,化为己有,谁也抢不走,他才安心。
这是他过去岁月里磨灭不了的刻印。
生活让他养成了这种野狗般的习性。
醒来之后的一切其实都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