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236)

2025-10-25 评论

  铁横秋:……我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实在没听说过出闲置是出本命剑的。

  铁横秋盯着那柄惊愁剑,十分踌躇:即便月薄之不使梅蕊剑法了,但我记忆里,月薄之使血梅剑法的时候也是要用此剑的。

  虽说自魔域一路行来,月薄之从未出剑,往往只是袖袍轻拂便击退来敌,但那或许只是因为对手不入流。

  若真遇上强敌,他手中无剑,岂非大大不利?

  月薄之见铁横秋迟疑,也大概明白铁横秋在担心:剑修没了本命剑,风险很大。

  月薄之却只想说:再好的剑,也不过身外之物。你方是我的本命!

  但他这张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是冷冷说道:“休要推辞!你的配剑不趁手,赢不了大比,无法夺得净时莲心,受害的还是我。”

  这话说得生硬,却反而最击中铁横秋的心坎。

  他缓缓点头:是了,事分轻重缓急。眼下最要紧的,是夺得净时莲心,治好月薄之的暗伤。

  剑道大比,非赢不可!

  他不再犹豫,郑重向月薄之道:“既然如此,我便暂借尊剑一用!”

  月薄之轻哼一声,语气稍缓:“这还差不多。”

  看着这光芒耀眼的剑,铁横秋又皱眉:“只是,惊愁剑名动天下,我若提此剑上台,只怕……大家都会有疑心。”

  “天下又有几个人知道惊愁剑真容?”月薄之反问。

  铁横秋一怔,再度细看那剑——只见它通体笼罩在如霜似雪的白芒之中,剑身形貌确实难以辨清。

  月薄之问:“你可知道此剑为何叫惊愁?”

  “不知道。”铁横秋摇头。

  “梅蕊剑法变幻莫测,讲究灵动飘逸,剑自然也以轻、柔为佳。”月薄之娓娓道来,“‘惊’是‘翩若惊鸿’之‘惊’,‘愁’是‘细雨如愁’之‘愁’。故而此剑极轻极薄,出入无痕,难觅行迹。”

  说罢,他握住剑柄轻轻一振,剑身白光应声散去,露出真容——那竟是一柄极细极长的剑,形如寒针,清光流烁,似有还无。

  铁横秋难掩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神兵,真不知是何等造化方能铸成……”

  月薄之并未多言,只手腕轻转,惊愁剑如流光般倏然刺入铁横秋手中的青玉剑。

  那青玉剑曾以月薄之心头血淬炼,与惊愁本出同源;此刻感应相通,竟毫无阻滞,任其没入。

  铁横秋清晰感受到自青玉剑身传来的细微震颤——这本是他的本命剑,惊愁刺入的刹那,灵识相系,怎会不觉?

  然而,铁横秋凝神定意,强压下本命剑的悸动,不容它生出半分抗拒。

  二人本命剑相融之际,神识难免交缠相触。虽初时似有异物侵入般滞涩,最终却渐趋调和,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与和谐。

  片刻之后,双剑彻底合一,化作一柄青玉般莹润、细长如柳的新剑。

  铁横秋握紧手中新生的长剑,只觉如置梦中,怔怔望向月薄之:“这剑……竟真的融合了?”

  月薄之眼底掠过一丝满意,颔首道:“不错。”

  铁横秋却蹙起眉头:“那你今后……岂不是再无本命剑可用?”

  他本来只是想暂借神剑,应付过这次大比,却没想到……

  月薄之却淡然一笑:“既然已经相融,你的本命剑,不也就是我的本命剑么?”

  铁横秋心口一热:“也是,无分彼此。”

  他捏了捏剑柄,却道:“只是,此剑也该取一个新名了。”

  月薄之仔细一想:“这倒不难,就从旧剑各取一个字,叫‘青愁’如何?”

  若是从前,月薄之说什么,铁横秋都只会拍手叫好。

  此刻,铁横秋却自然而然地摇头。

  月薄之不以为忤,只抬眼看来,淡淡问道:“你不喜欢?”

  铁横秋道:“既然是你我双剑合璧,倒也不要叫什么愁不愁的,听起来不吉利!”

  月薄之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朴素的理由,但这个理由,一下就击中了月薄之的心!

  月薄之恨不得当场起一个“百年好合”“年年有余”“早生贵子”之类的名头,但是的确太俗气了,有些说不出口,只能等道侣来说了!

  铁横秋眼珠一转,朗声道:“此剑形如细柳,不如就叫‘长柳’。亦取‘长留’之意,如何?”

  月薄之唇角轻扬,却装得淡淡的:“就依你所言吧。”

  铁横秋挥动长柳剑,只觉剑身轻灵飘逸,如臂使指,招式流转间愈发顺畅自如,剑意也随之节节攀升。

  他练得专注,直至晚间小厮照例送来饭食,仍浑然未觉,未有停歇之意。

  月薄之却在一旁淡淡开口:“你既不用,我却要用的。”

  铁横秋闻言收剑,拭去额间薄汗,温声道:“那你先用,不必顾我。”

  月薄之轻哼一声,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布菜?”

  铁横秋:……你白天不是还自己摆饭了?

  不过,铁横秋还是明白了月薄之的意思,便停下手中剑,和他一同用饭。

  月薄之虽嘴上说要他布菜,可待他进屋时,饭菜早已摆好。

  饭后,月薄之甚至还沏了一杯清茶,静静置于铁横秋座旁。

  铁横秋笑着接过,捧茶饮下。

  见气氛正好,铁横秋索性试探道:“说起来……其实……我……唉……”

  语未尽,意先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月薄之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铁横秋只好放下茶杯:“实不相瞒,其实,我在白光遗阵里,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情……”

  月薄之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脸上却仍强作淡然:“想起什么了?”

 

 

第165章 铁子翻旧账

  铁横秋运起毕生演技,霎时间脸红耳赤,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起来……你……你说……”

  月薄之见他这般情状,心中反倒一定:“我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是不是幻觉……”铁横秋咬着筷子头,声音越来越低,“你说……我们可以成为道侣?”

  “原来是这个。”月薄之心内微跳,但语气平淡。

  铁横秋一怔:“什么意思?难道真有其事?”

  月薄之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铁横秋无语:又是这种不得劲的反问吗?

  就是你这样子,才蹉跎十年都没办法俘获我的芳心啊!

  铁横秋抿了抿唇,别开视线。

  月薄之自然是对这样的反应不满意的。

  铁横秋也知道,就是故意戳他一下:气死你吧!

  月薄之冷哼一声:“你果然觉得不可能,是么?”

  铁横秋托着腮,转回头望向月薄之,故作卑微道:“当然啊,这怎么可能呢?”

  月薄之气死了,但他不说,只是一味地冷哼。

  看着月薄之这样,铁横秋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便又脸露安抚之色:“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真的成道侣了,我怎么会成为魔尊,还把你霸道虐囚爱呢?你说是不是?”

  月薄之面无表情,淡声道:“入魔之人神智昏乱,岂可以常理度之。”

  铁横秋:……你是在自我介绍吗。

  铁横秋便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初你的确说了我们可以做道侣?!那后来我们怎么就不成了呢?”

  月薄之语气冷淡:“自然是因为你心不诚。”

  铁横秋:……好啊,你又把锅扣我头上了?

  老子也不是一个软货,还是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铁横秋立即一脸彷徨:“不会的,我怎么会心不诚呢?我的心里明明就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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