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238)

2025-10-25 评论

  但大比在即,他自感应该倾尽所能、全力以赴,所以还是想把缓解蛊毒这事儿给停一停。

  于是舞剑之际,他有意显出几分力不从心,步伐凝滞,腰腿酸软。

  月薄之目光一扫便注意到了,开口问道:“你的腰怎么回事……”

  “你说呢?”铁横秋埋怨地白他一眼。

  月薄之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似乎想起什么难以启齿的画面,只微微别过脸去:“你的体术倒是退步了。”

  铁横秋:……这也怪我?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铁横秋真想跳起来给月薄之骂两句。

  但又不可以,他要是真那样跟月薄之说话,后果很严重!

  这个严重的后果就是——月薄之一定会觉得“小五果然不爱我了!”

  不过,铁横秋已经不是原来的铁横秋了!

  现在的铁横秋,脑子一转,就是一个法子。

 

 

第166章 万籁静大鸡胸

  铁横秋只好哼哼一声,扶着腰身,苦笑道:“你不用担心!无论是大比练剑,还是缓解蛊毒,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我白天练剑,晚上解毒,完全是可以的!大不了就不眠不休,只拿这一条命去拼罢!”

  月薄之闻言,微微一怔,半晌吐出一句:“谁要你拼命?蛊毒也不是天天都要发作的。”

  铁横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得了月薄之这一句,铁横秋就知道这蛊毒这几天是发作不了的。

  他也安心了些,但如果现在立即变得生龙活虎,那这司马昭之心也太路人皆知了。

  于是,他先盘膝坐下,假意调息片刻,方才起身再度挥剑起舞。

  铁横秋在院中练了整整半日的剑。

  而月薄之也就在那张藤椅上,静静看了他半日。

  从前,若在月薄之注视下练剑,铁横秋必定会过度紧张——既怕自己班门弄斧,又忍不住想将每一式都舞到极致,好叫他多看自己一眼。

  如今,他挥剑时心无杂念,并未刻意去思索月薄之的目光。

  但这并非不在意他。

  月薄之坐在那里,就像院中那棵最稳的树,一朵最美的花。只因他在,这寻常庭院,便有了更深的意味,一切都愈加沉静、圆满。

  掌灯时分,山庄的小厮如常送来晚膳。

  铁横秋收剑归鞘,与月薄之对坐共餐。

  高阶修士本无需进食,铁横秋却始终未戒掉这口腹之欲,才仍旧日日用饭。他暗中留意过,月薄之并没有一日三餐的习惯。

  大抵因为月薄之在仙门长大,刚启蒙就辟谷,不似铁横秋是凡人,从小习惯了饿了要吃饭,从食物里吸取养分和快乐。

  月薄之只是静坐一旁,偶尔啜一口清茶,或用几筷时蔬、几片鲜果。

  铁横秋也不劝食。

  修士若沾染五谷荤腥,还需运气化浊,反倒不如不食。他初入云隐宗时,带教师长便明令禁绝饮食,再嘴馋也只能暗自忍耐。

  不过,月薄之倒从不劝他绝食。

  自从铁横秋来到百丈峰起,这里的每日用度中,便多添了荤素膳食,与一瓶化浊丹。

  铁横秋想起这些,也是十分感慨。

  当初,他还以为是汤雪师兄留心,替他备下了。

  如今想来……

  汤雪就是月薄之,月薄之就是汤雪啊!

  月薄之轻声问:“你想什么?一脸怅惘的。”

  铁横秋此刻也不敢说自己在想汤雪。

  他便转移话题:“我在想,你说大比在即,云思归这老贼肯定要想办法给我们使绊子。这事儿让我很悬心。”

  月薄之的思绪果然被他引开了,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铁横秋这种生于忧患的人,很难同意这个策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铁横秋而言就是“爱咋咋地”。

  他是不能爱咋咋地的。

  根据以往经验,他要爱咋咋地,他就活不过十二岁!

  他咳了咳,说道:“这话说的,咱们还是得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啊!”

  “哦?”月薄之挑眉问铁横秋,“你有什么高见?”

  铁横秋只说道:“云思归这老贼啊,论修为不足为患!”说完这句话,铁横秋都觉得自己很膨胀:云思归是法相期魔头,杀我跟杀鸡似的!如今仗着月薄之在侧,我便这般大放厥词,真真儿是狐假虎威了。

  不过,月薄之倒是表示同意:“的确。”

  铁横秋继续道:“他的优势,是在于他在暗处,咱们没有办法直接对他出手,还得提防他出些什么阴招。要说到阴招啊,咱们都比不过他的。”

  月薄之微微点头:“你既这样说,想必已有应对之策?”

  铁横秋哈哈一笑:“尽力一试罢了。”他略作停顿,又道:“不过此事,还需先请万籁静相助。”

  “呵,”月薄之表情立即转冷,“你的大师兄好法子多,你多和他商量商量,自然是好的。”

  铁横秋:……我就知道你要阴阳怪气!!!

  铁横秋心下无奈,脸上却也跟着冷冷一笑:“呵呵!什么大师兄?老子可是魔尊,谁配当我的大师兄?给面子我叫他一声大师兄,不给面子我叫他大鸡胸!”

  月薄之微微一怔,没想到铁横秋突然如此适应魔尊这个新角色。

  铁横秋摩挲下巴:“人间此地乃正道修士的地盘,我们正可借他们的力,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岂不快哉?桀桀桀桀桀……”

  月薄之听到铁横秋突然这样,因为太过吃惊而顾不上吃醋了。

  正道的大比,和魔道是不一样的。

  虽也有展示实力、震慑四方之效,但更讲究点到即止、以和为贵。更多时候,这场盛会承担着联谊交游之能。

  大比开始之际,各类交流往来层出不穷。

  身为云隐宗镇山大师兄的万籁静,反倒不及铁横秋这等散修自在可潜心修炼。他不得不辗转于各派之间,应对诸多俗务,其中一项,便是设宴款待各派精英,以维系情谊。

  这天,他便在小竹楼设宴招待,各派之人都能来到,一些散修也可以进入。

  本来何处觅也在受邀之列,但他正潜心恢复剑骨,便婉拒了邀约。万籁静早有所料,并不以为意。即便知道对方八成不会赴约,但请柬该送还是得送的,这是礼数所在。

  而铁横秋和月薄之则以散修的身份混入了这其中。

  群英混杂的小竹楼里,铁横秋只是一身朴素的青灰色剑袍,身边带着一个病弱的美人,和这宴会也是格格不入。

  有人瞥见他们,不禁勾唇讥讽:“云隐宗真是今非昔比了,如今连无名散修也能踏进这小竹楼茶会。”

  “那可不是么?这十年间,云隐宗是一落千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你没听说啊,月薄之和云思归都死了!”

  “啊?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怎么就突然呢?月薄之不是有先天心症状么?早有传言他活不过两百岁了。”

  “月薄之英年早逝也罢了,那云思归却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冲击法相境失败,遭了反噬。一直说是闭死关,却连命灯都封存起来……定然早已陨落,只是云隐宗无人能挑起大梁,只得秘不发丧罢了。”

  ……

  听着四周的低语,月薄之与铁横秋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十年间,关于云隐宗的传闻甚嚣尘上,其中最占主流的传言就是月薄之和云思归都已经陨落,云隐宗已经没有化神大能坐镇了。

  然而,尽管传言纷纷,却始终无人能够证实。正因如此,各派虽蠢蠢欲动,却仍不敢轻易进犯。毕竟,但凡月薄之和云思归有一个活着,云隐宗便绝非旁人所能轻易触犯之地。

  在这样的局势下,这次大比对万籁静而言,意义非同小可。

  如果万籁静能力压群英、夺得魁首,云隐宗的威望必将大为巩固,宗门地位也可借此重回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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