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78)

2025-10-25 评论

  铁横秋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却不敢开口。

  倒是月薄之大发慈悲打破沉默:“还记得我在那密室里说什么了?”

  “您说……”铁横秋脑子里混混沌沌:说了好几句话呢!也不知他讲的是哪一句!

  不过,看着现在这架势,铁横秋福至心灵,立即想到了——

  回去再跟你算账。

  铁横秋咽了咽:要……要算账了?

  算、算什么账?

  铁横秋身子下意识地紧绷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然触怒了月薄之,可究竟是哪一处惹得对方不快,他却是一头雾水。

  无奈之下,他只能强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磕磕绊绊地说道:“是……是我哪里做得有失妥当,还望……”“夫人”二字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暗自思忖,此处四下无人,本无需再伪装,可又怕自己言语轻佻,愈发惹恼了月薄之。

  于是,他赶忙接着说道:“还请您不吝明示。”

  月薄之冷哼一声:“你如此聪明,还须明示?”

  铁横秋心里美了一下:诶,他说我聪明诶。

 

 

第56章 生气,然后蛊毒发作

  铁横秋咳了咳,垂下脑袋,更显顺从:“我实在是怕自己自作聪明,到头来反倒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犯了糊涂。”

  月薄之闻言,神色微微一凝,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像是被这番话所触动。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嘴角微微勾起,不冷不热地开口道:“你倒是向来如此。难得肯自省一回!”

  铁横秋:……我向来如此?

  月薄之广袖一挥,径自在一张官帽椅上落座,神色冷峻:“你不洁身自好,是要存心羞辱于我吗?”

  铁横秋一顿:……果然!就是为了我误入青楼这事!

  铁横秋也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月薄之是在吃醋生气。

  想来想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铁横秋和月薄之被缠情蛊连接着,况且那蛊勤奋得跟什么早起的鸟儿似的。

  铁横秋当然要洁身自好,否则对月薄之而言的确是莫大的羞辱啊。

  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一个传染俩啊。

  弄明白了症结,铁横秋一下也有了解题思路。

  他知道,不能先解释,不然显得很像推卸责任,跟夫人道歉,得先处理情绪,再摆明事实,最后再升华总结,方可圆满翻篇。

  于是,他顺着月薄之的语气,满脸懊悔地说道:“我误入那等污秽之地,实在是我大错特错。还连累您这般如谪仙般的人物,也不得不踏入那腌臜贱地,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

  月薄之微微挑眉,目光审视地看向铁横秋。

  铁横秋重重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但我去之前,的的确确不知道那是青楼。我若知道了,就算姓霁的那厮用刀拿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的!”

  月薄之只是轻哼一声。

  铁横秋接着说道:“我在那青楼里,当真什么都没干,也就是吃了些东西填填肚子。那地方鱼龙混杂,我不过是不小心闯进去,当时又饿得厉害,才吃了那么几口,别的啥事儿都没发生,您可得信我啊。”

  月薄之依然不语。

  但铁横秋已看出月薄之神色稍缓,便“唰”地一下举起三根手指,满脸急切,信誓旦旦地说道:“您若是不信我,我当下便立誓——”

  “行了。”月薄之不耐烦地打断他,仿佛看腻了这场闹剧,“身为修道之人,赌咒发誓岂能如此儿戏。”

  铁横秋也乐得收回这三根指天的手指头,对月薄之说:“说的也是,只要能得您的相信,谁管老天爷呢。”

  月薄之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儿,又快速压下,依旧是那个刻板的清冷仙君样子。

  铁横秋怕月薄之是不假,但爱他更是真的。

  铁横秋觉得这十年纠葛,对他而言,既是困境,却也是机缘!

  到底因为这份纠葛,以及那勤奋得有点儿太过头的蛊虫,铁横秋有了和月薄之亲近的契机。

  铁横秋自感: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在不被他砍死的前提下,努力俘获他的心!

  铁横秋瞅准时机就要献殷勤,趁势坐下来,从芥子袋里拿出了一个冰魄莲蓬。

  月薄之看见,眼神微凝:“哪儿来的这东西?”

  “我在路边摊上看着的。”铁横秋笑着说,“想起您爱吃这个,就带回来了。”

  说着,铁横秋已掰断茎秆,垂首处理起莲蓬。

  他的动作相当熟练。

  这也是当然的。

  十年前,在百丈峰的那段日子里,他为月薄之剥过无数次这样的莲子。

  一颗颗的,从他掌心滚落。

  散落在金盏上,发出利落的叮咚声。

  恰如当年。

  盏里的冰魄莲子撞作一团,像心思一样转成漩涡。

  铁横秋刚要再剥一粒,手腕就被扣住。

  月薄之的手指修长却有力,迫得铁横秋五指并拢,刚离壳的莲子便从指缝间骨碌碌滚落。

  “月——”铁横秋的声音未完,身体就被拉向月薄之的方向。

  下一瞬间,二人面对面叠坐在官帽椅之上。

  月薄之稳稳坐在官帽椅上,呼吸纹丝未乱。

  铁横秋踉跄着跌坐下去,膝盖抵着月薄之腿侧,抬头正对上对方垂落的目光。

  滚落的莲子在桌下静默无声。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月薄之衣襟上的清冷气息混着冰魄莲子的寒香,将铁横秋牢牢困在方寸之间。

  铁横秋抬眸,看到月薄之银灰色的眼睛。

  那双惯常冷漠的眸子,此刻却泛着欲色的涟漪,仿佛寒潭映月,晃得人眼晕。

  他头一两回见的时候,真似天光乍现,让铁横秋心神失守,又爱又怕。

  但现下却是一回生两回熟了,铁横秋竟是胆大包天地涌起笑意。

  嘴唇即将贴近的刹那,铁横秋促狭心起。

  他把一枚莲子放到了即将碰触自己的唇边。

  “我可剥得很辛苦的。”铁横秋低声说,“夫人。”

  莲子尖顶着那抹淡色唇瓣,像是叩门一样,把那张总是紧抿的嘴唇敲开。

  珍珠白的牙关打开,慢慢扣紧,却不只是咬下那枚冰魄莲子,还有某只不安分的手指。

  铁横秋指尖蓦地一痛,倒抽着气要抽手,月薄之却先松了牙关。

  铁横秋垂头,看见指尖残留着牙印,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再抬眼时,月薄之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碎莲子,随着喉结滚动,吞吃入腹。

  这神态倒是怡然。

  他真的该以为月薄之此刻,心底无风,眼底无波……

  如果不是铁横秋坐在他身上,能最直观地感受到那份硬挺的炽热。

  “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铁横秋好似担忧地蹙起眉心,膝头似有意无意蹭过月薄之大腿。

  月薄之瞳孔里银灰愈深,掌心忽地扣住那乱动的膝头。

  铁横秋下意识要挣动,对方的手掌却已顺着膝弯内侧的软肉滑了上去。

  月薄之手臂发力,将铁横秋的腿弯托举而起,稳稳搭在雕花扶手的弧面上。

  官帽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窗棂外,光影移换。

  转眼到了晚间。

  铁横秋伏在床上,盖着一层锦被。

  他迷糊中一翻身,被子滑落半截,露出肩头几道新鲜的红痕,在昏暗中泛着浅淡的红。

  月薄之眼见,正要伸手去替他拉一拉被子。

  这时候,铁横秋睫毛颤动,便是要醒过来了。

  月薄之倏地收回手,任那抹绛红又隐进昏暗里。

  铁横秋睁开眼,朦胧中看见月薄之雪白的背影。

  铁横秋眨眨眼,扶着酸软的腰肢坐直,见月薄之仍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正慢条斯理地剥着新鲜莲子。

  铁横秋揉了揉肩膀,心想:怎么我一副身体被掏空了的样子,他倒还是那么正襟危坐肃然清冷啊?

  到底谁才是中了蛊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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