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77)

2025-10-25 评论

  那面华彩珐琅折扇也利落回到何处觅掌中。

  傀儡全部倒地,流觞居掌柜脸色煞白。

  铁横秋挥出三尺青锋,何处觅轻展华丽折扇,两人一左一右,夹击掌柜的。

  掌柜断喝一声,负隅顽抗。

  铁横秋迅速出剑,剑锋已抵住掌柜左胸。

  掌柜竟不躲不闪,任凭心口绽开血花,惨白面容上反倒浮起诡异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掌柜五指成爪,直掏何处觅咽喉要害!

  何处觅瞳孔骤缩,折扇险些脱手。

  铁横秋突然意识到什么,剑锋陡转,劈向虚空。

  寒芒一闪,一道偃丝断裂。

  掌柜如同断线木偶,直挺挺栽倒在地。

  铁横秋抿了抿唇,靠近掌柜的尸体,单膝跪地,小心掀开掌柜衣领——后颈赫然蜿蜒着半截偃丝。

  铁横秋喉咙发紧:“他……也是傀儡……”

  何处觅见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月薄之和霁难逢却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看着他们二人的脸色,铁横秋明白过来:他们一定是一眼就看穿了掌柜也是傀儡。

  怪不得呢,方才月薄之那般动怒,扬言要宰了那个偃师,可看到掌柜时却又瞬间没了兴致。

  看来,月薄之一眼看出这掌柜不是真正的偃师,不过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傀儡,根本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月薄之举目四望,感受着空气中的灵力变动,对霁难逢确认道:“背后的偃师,已经跑远了?”

  霁难逢颔首:“跑得还挺快。”

  铁横秋看着月薄之和霁难逢:碰到你们两尊大佛,换我我也跑。

  何处觅回过神来,便转身对着铁横秋拱手,说道:“多谢铁兄弟方才仗义出手相救,若不是有你,我这条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铁横秋忙摆手:“哪里哪里。”

  他方才在何处觅面前出了剑,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生怕会被对方认出身份。

  然而,何处觅看上去却丝毫没有起疑,神色如常。

  这也难怪。

  铁横秋暗自思忖:我的青玉剑经过月尊淬炼,模样大改,他是认不出来的。

  而且,之前还不觉得,如今出手了,才发现自己修为剑意都变化了许多,与记忆中的自己大不相同。

  大概,肌肉的记忆还是比脑子的记忆要更深刻的。

  何处觅目光落在月薄之身上,脸露疑惑:“这位是……?”

  铁横秋正要开口,霁难逢就抢先一步,笑道:“这位是铁兄弟的夫人。听说他夫君逛青楼,就气冲冲地杀过来了。”

  铁横秋一噎:“都是误会。”

  何处觅赶忙顺着铁横秋的话说道:“自然是误会,铁兄弟不过是来这儿吃了些东西、喝了点酒,行事极为守节自持,还望尊夫人莫要误会了他才是。”

  月薄之勾起唇角,却并未言语。

  何处觅接着又说道:“此处出了事,实乃我招待不周,又承蒙铁兄弟仗义出手相助,我实在是感激不尽。若几位不嫌弃的话,我想邀请几位到我山庄下榻,还望务必赏脸。”

  月薄之并无说话,只是看着铁横秋,一副把选择权交给铁横秋的架势。

  铁横秋一下愣住,怕自己选错了,会惹恼月薄之。

  倒是霁难逢笑得格外爽朗,大手一挥道:“那敢情好啊!就这么定了吧。”

  铁横秋素来以“老好人”面目示人,自然就被“半推半就”地拉到何氏山庄去了。

  月薄之却不以为然。

  铁横秋能骗过别人,可骗不过月薄之。

  他太了解铁横秋了,这人看似软和温顺,实则骨子里就像一把锋利的剑。

  他此刻装作勉为其难,不过是设计。

  月薄之心中暗下判断:他果然和何处觅情分不同。

  在这城中偶遇就乐得去别人家里喝花酒,见这何师兄被围困就不管不顾出手,现在又乐不可支地到别人山庄做客。

  呵呵。

  真是好感情!

  但月薄之这是猜对了开头,得错了结论。

  铁横秋确实是在假装勉为其难,实际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要借此机会接近何处觅。

  但他要接近何处觅,当然不是因为他想和何处觅哥俩好。

  他只是好奇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何处觅显然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一行人从这暗舍出来。

  守候在外的侍卫们,瞧见何处觅一身狼狈模样,皆面露讶异之色。

  何处觅神色平静,三言两语向侍卫们简述了暗舍内发生的情况,随后沉声下令,即刻封锁这流觞居,并安排人手仔细探查,定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氏产业遍布天下,在白光山上就有一处庄园。

  这山庄风景明秀,进了门便是两株百年梨花树,夹着一条九曲回廊,依山势而建。

  何处觅引着众人往一个粉墙黛瓦的院落里,一丛紫藤顺着墙头蜿蜒而上,垂下的花穗足有丈许长,风过时簌簌地抖落几片花瓣,正巧飘在月薄之肩头。

  铁横秋目光凝在那儿,想要伸手去拨,又恐惊动天人。

  犹豫一会儿,却见月薄之已自行拂去花瓣。

  铁横秋心下好笑: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流觞居那边的事情还没收尾,何处觅寒暄几句就走了。

  霁难逢指了指西厢房:“我住这屋。”

  说完,他抬腿就要去。

  却在这时候,霁难逢袖中飞出一直小山雀——正是夜知闻。

  霁难逢好笑道:“这小家伙总算醉醒了。”

  夜知闻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一瞧这完全陌生的院落,又看到铁横秋和月薄之正站在一旁,顿时惊得吱吱喳喳,左顾右盼。

  月薄之神色平静,声音清冷地说道:“这院子倒也宽敞,足够这鸟儿栖息了。”

  夜知闻一听就懂:就是让我住院子,不许我进屋呗。

  懂了,吱吱。

  说得我稀罕进你们那屋一样,喳喳。

  鸟类的眼睛是很重要的!

  很怕长针眼,好吗!

  霁难逢笑着朝夜知闻伸出指尖:“可下雨怎么办?要么进哥哥的屋子来,自有好吃好喝的。”

  夜知闻绿豆眼里写满戒备,不客气地啄了霁难逢手指两下。

  霁难逢却也不闪不躲,任由夜知闻啄着,只是笑着摇摇头:“小没良心的,若不是我,你在流觞居就被做成烧鸟了。”

  听到这话,铁横秋也有一阵后怕:流觞居里的事情,的确令人心惊!

  如果不是及时捏碎玉简,他自己怕也……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铁横秋忽然问霁难逢:“看起来,纪大哥似乎并没有着了他们的道儿?”

  霁难逢爽朗一笑:“可不是像铁娘子说的一般,我年纪大,钻研旁门左道多,那些个魑魅魍魉的手段,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铁横秋顿了顿:“如此说来,你那个时候倒下,不过是装样子。”

  “只是好奇他们想耍什么花样罢了。”霁难逢的言语里有些百无聊赖之感。

  以铁横秋从话本里的了解,霁难逢的寿命起码有一千年,这般长生不老,又难逢敌手,想必平素最是寂寞。偶尔遇到些新鲜事,便如同猫戏老鼠般陪他们玩玩,倒也合乎常理。

  这般性子,怪不得会【】狗呢……

  在二人谈话间,月薄之已转身走到东厢房门前站定,见铁横秋未动,便转头看向他。

  铁横秋原在几步外,忽觉那道清冷目光扫过来,蓦地一紧,慌忙趋步上前推开门。

  看着这一幕,霁难逢闷笑出声:“尊夫人果真柔弱非常啊,连门都推不开。”

  一边调侃着,他还不忘一边用随手折下的草茎逗弄小山雀。

  铁横秋尴尬地干笑两声。

  月薄之却没理会,径自抬步进房。

  铁横秋慌忙侧身跟上,把门掩上。

  门扇合拢的瞬间,屋内光线骤暗。

  月薄之立在阴影里,压迫感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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