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过去一趟,说不定就能解开这个谜团,搞不好,还能趁机窃走他的商业机密。
到时候,生命循环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了。
他越想越心动,挂断电话前回了句“我考虑一下”。
手机里传来忙音,S拿指尖拎着晃了晃,轻嗤一声蠢货,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他在一间昏暗的房子里,半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衬衣血淋淋,往两边敞开。
腹部的位置裂开一个大口子,里面像肠子一样粉红的东西流出来,还有一大团粘稠蠕动的红肉,一直垂到地面,正覆盖在一具尸体上进食。
这个肉团被拉扯的细长,一鼓一鼓的,空气里全是血腥气,和黏叽叽咀嚼的声音。
S躺着没动,眉头紧皱,偶尔轻抽一声冷气,看起来是疼的。
“好了没?”
静躺了会儿他没耐心的问,地上那一团不明物体做出了个抬头的动作,从口器里吐出半截人的手骨,开始蠕动着往回缩。
顺着S的腿爬上去,一点点钻回他腹部的那个缺口里,连带着他流出来的肠子一起收回去,接着红肉里分泌出蛛丝,将他的伤口粘连。
他看了下地上剩的小半个身躯,吩咐等候在门外的手下:“拿去喂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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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一时半会儿没有要停的趋势,但路薄幽已经听不清雨声了,他只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在摇晃。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晃的好像古老的钟摆。
“老婆,你这些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肚子扁扁的呢。”
陈夏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沙哑着,轻声说话,方寸间的呼吸暧昧。
可路薄幽太累了,连环着他脖颈的胳膊都快抽出不力气,声音比他还要轻:“废话!”
听起来像软糯的撒娇,但压根不是什么好话,话音落下还得喘口气才能补充:“本来就是扁的。”
这些天因为他的事,没休息好,是清减了几分,但自己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也没瘦多少。
他拧着眉不服气,陈夏却偏过头,笑起来的气息拂着他耳根:“现在不是了~”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路薄幽搭在桌边的腿骤然绷直,发不出声音来。
陈夏的背上多出来数道抓痕,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等待妻子的呼吸缓过来些,一把将人捞起,抱着往楼上走。
他记得参加猎人比赛那次,妻子突然惧黑症发作往外面跑,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
路薄幽湿淋淋的摔倒在外面,被他像这样抱回来,两人身上的湿衣服在楼梯上淌了一路的水。
今天楼梯上也是一样的画面。
不同的是妻子整个人软乎乎的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正在他耳边小声啜泣。
身体还有些发抖,像是害怕,过了会儿细细碎碎的开口:“够了。”
怪物正好抱着他回到卧室,把人轻轻柔柔的放下来,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试图让他明白:“老婆,我在繁殖期,是吃不饱的~”
“……”
路薄幽根本没机会听清,意识涣散也根本没听明白。
天什么时候亮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暗的也不清楚,只迷迷糊糊记得陈夏抱着他去洗漱,又抱着他下楼,来到冰箱前,问他吃过泡芙吗?
他当时努力的睁开眼看了眼冰箱,里面放着几个精美的纸盒子,好像是从邻居家收到的小点心。
因为觉得太甜了他没有吃,全部放进了冰箱里。
除了泡芙还有冰淇淋夹心蛋糕,和史蒂芬太太出品的超甜曲奇。
“老婆,你吃过吗,什么味道?”陈夏好奇心旺盛,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拿起其中一个纸盒。
“我听说咬下去里面全是奶油,好吃吗?”他咬着纸盒撕开,没有像以前那样把纸盒嚼碎咽下去,而是和正常人类一样吐掉,一脸期待的问路薄幽。
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来着,好像是骂他让他闭嘴,路薄幽不太记得清了,总之最后又一次被他抱着喂吃的。
做成小小一个的泡芙吃完一个又往他嘴里塞一个,然后用指尖蹭掉沾到嘴角的奶油,又黏黏糊糊的索吻。
简直奇耻大辱!
一连五天!
巨木镇的雨也连续下了五天,空气潮湿的不得了,路薄幽醒过来时依旧很恍惚,时间上的错乱令他一时半会儿分不清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乌黑的眼睛呆呆的盯着某个地方,好半天才眨了眨,缓缓的坐起身。
“嘶……”
一动整张脸都煞白了,全身肌肉无比酸痛,令他想起双腿被折叠压向胸口的时候,脸瞬间烧红,没忍住低声骂了句“混蛋”。
这是陈夏的房间,路薄幽记得后面几天他几乎没出过这间房。
床单被套是新换的,干净舒适,没有被泡湿的皱巴巴,自己身上也被清理过,衣服是自己常穿的那套睡衣,只是稍微撩起点袖子,就会被吓一跳。
那上面全是各种吻痕,就连手指尖上都有几个小小的牙印,更别提衣领无法遮挡的锁骨和脖颈。
路薄幽在洗漱时从镜子里看到,真的很想掰开陈夏的嘴看看,到底是哪个牙齿这么尖,能把他的脖子咬出几个小血坑来。
不过他光是站着双腿就在微微发抖,像那种连夜爬山看日出然后没有任何休息直接徒步下山后的感觉,随时会软的站不住。
腰也是,这导致他下楼时,得很缓慢的迈腿,小心的扶着栏杆。
厨房里有动静,他在楼上就听到了,只是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吃的,家里现在,全部都是白鼠尾草的气味。
拐过拐角才能看到厨房那边,折腾他好几天的男人精力依旧充沛,正在单手往锅里打鸡蛋。
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肩背宽阔腰线窄,下身穿着一条灰色的休闲裤,整个人充斥着浓浓的居家人夫氛围,又因过于性感的身材而显得野性十足。
像一头刚进食过的猛兽。
他身上每道肌肉线条都清晰又好看,只是如今被数不清的红色抓痕打断,仔细看还能看见肩肌处有好几个牙印,比起自己锁骨上的更加严重。
路薄幽站在楼梯上,脸烧腾的厉害。
等等,我什么时候把他咬伤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慢慢的下完最后一个台阶,刚松开扶手陈夏就转过了头,看到他出现,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个笑:“老婆,你怎么就醒了,我还想做好早餐端上去喂给你吃呢~”
他毫不避讳的就把自己的私心讲出来,说完忍不住回味:“老婆吃东西的时候真的好乖~好可爱,还是个小骗子,一直骗我说吃不下了,其实贪吃的咬着不……”
“咳咳!”路薄幽被他不要脸的话呛到,面红耳赤的停在原地。
他赶紧关了火过来帮他拍拍背,“怎么了?”
陈夏反省了下自己过去几天的表现,有些心虚:“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中途虽然确实……偶尔失去理智,但是也很注意的,我刚才下来前还看了……”
“咳咳咳!”路薄幽咳得更加厉害了,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一口气缓过来:“好了!不许说话!”
“嗯嗯!”陈夏亲着他的掌心点头。
路薄幽收回手,往厨房那边看了眼:“你在做什么?”
“唔唔,”他抿着嘴,低懒的嗓音轻哼两声,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路薄幽又抬手碰了碰他的唇:“说吧。”
“煎鸡蛋,还烤了吐司,老婆你还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