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确不是。”
红毛被他那带着薄薄怒气的娇甜嗓音激得尾椎骨一麻,感觉身体都要酥了,“我早就看出来,赛班斯在你面前的架子是装的。”
临出发前打扮成那副骚包模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谁敢多看罗荔一眼,赛班斯立马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一样怒不可遏。
刚从溶洞里上来的时候也是,都快被王蛇开膛了,还惦记着先去找罗荔。
谁都知道,他是担心罗荔遇害,才一定要和王蛇死缠到底的。
罗荔听得有点发愣。
这些事……他完全都不知情。
“我……就是嫉妒赛班斯。”
红毛双拳攥紧,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凭什么他总能当国王,逞英雄,凭什么他永远顺心顺意?”
等他带着下溶洞的队伍成功回来,再把罗荔感动一通,俩人又好得如胶似漆……这可不是红毛想看见的。
正好罗荔离开了营地。
他肯定是去和别的男人偷情了。
他必须是背叛了赛班斯才行。
“我其实,知道。你那么乖,肯定不会出轨。”
红毛一步一步向着罗荔靠近,他的双手攀在岩石的边缘处,胸腔剧烈起伏着,“……我就是妒忌。我……我心里其实希望,能和你偷情的人,是我。”
说出这句话,好像有什么重担一下子从肩膀上卸了下来,红毛感觉畅快了不少。
但是下一秒,王蛇高度硬化的胳膊就飞速伸了出来,五指钳住了他的脖颈。
青年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很快就发紫了。
罗荔轻喝了一声:“快松开。”
“不要救他。”
王蛇的嗓音低沉诡谲,叫人不寒而栗,“是有人,故意……要这家伙掉下来的。”
他布满黑翳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捕蝇草吗?”
小小的捕蝇草,散发出甜美诱人的气息,生长在密林里。
那些饿极了的蝇虫都会闻着味儿过来,争先恐后地奔赴这个甜蜜的源头,自以为找到了食物,实际上是掉进了陷阱。
这一方水潭,多么像是捕蝇草的内部。
而罗荔就是散发出甜蜜气味的根源。
有的人现在就在坑洞外面,故意撤去了防护,让捕蝇草暴露在太阳底下,等着一只又一只无头苍蝇掉进来,再也出不去。
罗荔听不懂他话里的暗语,但是看着红毛已经快要窒息了,还是抱着王蛇的胳膊,着急地劝:“还是别杀他了,反正他也已经被污染,估计活不长了。”
王蛇低笑了一声,松开手指。
红毛摔在岩石前,匍匐着身体凑近罗荔。
牵着他的衣角祈求:“我都……把实话告诉你了。你,你能不能给我……水。”
罗荔随便指了指四周:“这儿有那么多水。”
红毛眼底已经红透了。
“不是。”
“我要的不是这个水。”
他颤颤张开唇瓣,扬起脖颈,探出舌尖。
刚刚王蛇怎么从罗荔这里索取的水源,他都看到了。
他也要一样的。
但是罗荔不喜欢这个人,心里不舒服,不想满足他。
红毛没有气馁,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接近他。
他不指望能像王蛇一样光明正大地和他接吻,只要能捡一口剩的就行了,哪怕只是让罗荔啐他一口……
男孩小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好半天以后,才从王蛇的怀里挣出来一些,迟钝片刻,抬起了足尖。
雪粉色饱满可爱的足趾,上面晃着一层晶莹漂亮的水光。犹犹豫豫地将小腿试探着往红毛这边伸了一下,又被王蛇给按住。
“别信他的鬼话。”
怪物在他耳边低语着,“他只配,给你舔.脚。”
罗荔觉得这有点太羞辱人了。
红毛听见了这句话,浑身一个激灵。
妈的。
一定要羞辱他啊!他愿意被羞辱啊!
男孩一个深呼吸,下定了决心似的,小声道:“好吧,那你给我,嗯……舔……”
话音未落,红毛就已经要捉住他的足踝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碰到罗荔的皮肤,忽然被一个强劲的力道一巴掌拍开。
那力道是从后方来的,不是王蛇。
红毛快被这一下干吐了血,捂着胸口咬牙回头,嘴里的脏话还没来得及脱口,就看见一个满身戾气的挺拔男人怒气冲冲地趟过潭水,抢在他面前,握住了罗荔纤细的脚踝。
护食一样,将男孩那两只湿哒哒的小脚丫抱在了怀里。
……红毛愣愣抬头,那位一向盛气凌人的、逼格超高的国王赛班斯,发了疯一样将罗荔强行搂住,一枪把王蛇也逼退了十几米。
他公主抱着罗荔,活似一头疯狗,见谁咬谁。
枪口戳着红毛的脑袋,恶狠狠道:“你他妈算哪根葱?”
“只有我能给我老婆舔.脚,你算什么玩意,你配吗?”
第89章
阿伽门农站在水潭坑洞上方,垂目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有士兵来报:“元帅,有一位偷猎者,已经打探到了污染源的消息,眼下正在赶来。您看,要不要阻止他?”
阿伽门农神色平静。
“不必。”
基地内的情况依旧风平浪静,他们对污染源的存在一无所知。
围墙之后的人们,如今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大少爷赛班斯在社媒上最新发送的那条消息。
罗荔是谁?他们不停地扒着这个男孩的相关信息,但是都注定一无所获。毕竟赛班斯背后的科技集团以信息网络发家,他想藏住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阿伽门农也很少见到自己的侄子这副模样。
每个领域都有天才,赛班斯是商业领域天才中的天才,他爸对他寄予厚望。
在这个智械拥有绝对优势的时代,天才更需要被保护。
如果不是出现了这一桩事,阿伽门农不会任由他闯入那个水潭。
但是很可惜……
眼下,赛班斯注定要被他放弃了。
随身携带的通讯器中传来一阵提示音,阿伽门农打开息影,好侄子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堂叔,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放任这么多人掉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这个地形只要掉进来,几乎就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出去吧?”
青年的声音掺着极度不善的怒气。他肯定是已经看出了真相,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阿伽门农淡淡道:“放任?这样的环境,三岁小孩都知道危险。可你们,不也一样前赴后继吗?”
“那罗荔呢?”
赛班斯直截了当道,“是你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吧?!”
阿伽门口指骨抵着额角,垂眸不语。
他和赛班斯凭借息影隔空对话,屏幕上的画面异常清晰,能够看清楚赛班斯滴着水珠的发丝,脖颈上一根根凸起的青筋。
但他的目光完全没有一寸放在侄子身上。
阿伽门农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怀中的男孩所吸引了。
罗荔攀着赛班斯的肩膀,窝在他的臂弯间。赤.裸的小腿颤颤巍巍地翘着,泛红的膝弯卡在男人肌肉分明的胳膊上,不知所措地朝屏幕望了过来。
浸了水雾的杏眼睁得圆圆的,唇瓣揉进一抹暧昧的红意。他的两只小手攥紧了放在自己的胸口,看起来真是弱小无助,一个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的洋娃娃。
那张脸被息影放大那么多倍也挑不出半点瑕疵,反而更凸显了那让人震撼的美貌。
“阿伽门农!”
赛班斯直接大逆不道地喊了他的名字。
阿伽门农猛然回神。
整理了一下语气,说:“……你把罗荔放在那里,我派人救你上来。”
“你做梦。”
赛班斯立刻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