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荔揉了揉酸红的眼眶,跑了过去。
等他到达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条幽深的台阶,通往之前没见过的地方。
【隐藏地点:顶楼(已开启)】
【支线任务“养父的秘密”已接收,宿主可自行选择是否探索支线。注:支线任务完成情况不影响最后结算成功】
罗荔踌躇片刻,踏上了面前的台阶。
……
一条幽暗小径,通往某处锈迹斑斑的铁门。
罗荔顺着台阶走下去,隔得很远,就闻见了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被干枯藤蔓环绕的铁门顶端,是几个腐蚀到模糊的字。
“……陆军军事……实验室……”
这里是……
政府的军用实验室?
罗荔将铁门推开一线。远远的,好像看见里面摆放着许多仪器设备,还有一些闪着蓝色荧光的冷藏柜。
“在看什么?”
低沉男声从背后传来,罗荔浑身一颤,连忙把手背到身后。
身着军装的男人站在树荫下,远远望了他一眼,“走这边。”
为他指了一下另一条道路。
罗荔跟在他身后,需要把头仰高才能看见男人的后脑勺。他那身漆黑的大衣又很厚重,衬得整个人相当魁伟,像一座威严塑像。
真的很吓人哦……
推开最后一扇门,面前出现了一道露台。透明的穹顶上盘爬着碧绿葱茏的藤萝,角落的花圃种着含苞待放的红山茶。
大雨冲刷着穹顶,整个露台都回响着雨声,却并不觉得寂寥,反而有一种温馨色彩。
左手边的落地窗自己打开了,阿伽门农回过头来。
少年的长发乱糟糟的,一张脸哭成了小花猫,腿上也脏兮兮,病号服的扣子都掉了一颗。
“去洗澡吧,洗完以后出来吃饭。”
罗荔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去了。
浴室内的洗漱用品都是准备好的,他也没多想,打开热水,泡进浴缸,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等到要出来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没有准备要换的衣服。
“咚咚咚。”
浴室隔间的门被敲了几下,雾气弥漫的玻璃上,勾勒出男人高大的身影。
“衣服。”
罗荔连忙把门打开一条缝,从他手中接过衣服,“谢谢……”
那是一套雪白的家居服,舒服又合身。等他换好走出,才发现阿伽门农居然仍旧站在浴室门外,敛目望向他。
自己洗澡的时候……他就站在外面吗?
小少年穿着短裤,半截莹润小腿露在外面,粉红膝盖轻轻并拢。发丝还没有完全吹干,弯弯发尾贴在纤细脖颈上,衬得脸蛋愈发娇小。
“你怎么,一直都在外面呀。”
阿伽门农抬手,拭去他耳垂下的一颗水珠:“你想让我进里面去?”
“啊,不是……我,我是说……”
怎么莫名觉得这话怪怪的。
罗荔有点脸红,若无其事清了下嗓子,自顾自地拿着毛巾擦头发。
擦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又对上阿伽门农的目光。
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沉默地望着自己。
罗荔用毛巾遮着半张脸蛋,努力不去在意这目光。然而一抬头,看见一条粉红色的毛巾叠在角落里,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把那条粉色毛巾拿过来,对比了一下手里这条。
糟、糟糕。
好像用成别人的毛巾了。
可是自己已经用这条毛巾擦过身上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拿错了……洗干净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没关系。不用洗。”
阿伽门农上前一步,捉着毛巾一角,为他擦起长发。罗荔闭着眼睛,感觉有热气洒在自己的额心,紧接着,腰就被人搂住了。
军人暗绿色的眼睛沉沉注视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罗荔抿了下唇瓣,试探呼唤:“先、先生?”
“院长?”
阿伽门农高挺的眉峰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
“去吃饭吧。”
罗荔松了口气,小心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桌上的菜肴可谓丰盛,牛排煎得滋滋冒油光,培根卷上淋了芝士,草莓和芒果都切成丁,拌上酸奶盛在漂亮的玻璃碗里。还有许多罗荔叫不出名字的坚果点心、名贵刺身,不知多少好吃的,他连见都没见过。
少年两眼放光,舔了舔牙尖,挽起袖子狼吞虎咽起来。
阿伽门农就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罗荔吃得忘我,不知过了多久,才从热雾里抬起一双熏出薄雾的眼睛。
“你……怎么不吃呀。”
男人双手交叉,淡淡道:“我不饿。”顿了顿,很轻地勾了下唇,“别担心,晚饭里没有下药。只是我不饿而已。”
罗荔小小哦了一声。他想阿伽门农都带他到顶楼了,应该也不会多余害他,所以放下心来,把桌上的好吃的一扫而空。
阿伽门农见他吃完晚饭,将一间卧室门推开:“来吧,我买了新的故事书,今晚读给你听。”
啊……?
这个卧室……
不是阿伽门农的卧室吗?
罗荔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房间瞄了一眼。粉红色的门,那应该才是他的房间吧。
“你已经很久不睡那间房了。你说你怕黑,要和我一起睡,忘记了吗?”
罗荔当然没有印象。挣扎片刻,还是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阿伽门农将外衣卸下,从书柜中挑了一本,随后,搂住了罗荔的腰,让他坐进自己的怀里。
罗荔看到,那是一本希腊神话。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那个,我已经十九岁了。”
早就不用听什么睡前故事了。
阿伽门农垂下暗绿色眸子,“是吗。”
他瞳孔中的失落转瞬即逝,把书放到一旁,帮罗荔把颈后的长发理顺,“那不讲了。你如果喜欢,明天起来以后可以自己读。”
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荔荔。”
罗荔怔了片刻,等挨着男人坐下,还没完全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阿伽门农和报纸上说的完全不一样。报道中称他是个人面兽心、色欲熏天的畜生,收养俘虏的敌国稚子根本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可事实上,这个人严肃到有些古板,像个保守至极的老父亲。
罗荔甚至怀疑照片上激吻养子的那个人根本不是阿伽门农。
少年呆呆倚着床头,好半天才躺了回去。纤瘦脊背背对着他,长发滑下去一些,露出雪腻白皙脖颈。
阿伽门农撑肘注目,过了一会儿,他翻过身来。尖尖小下巴抵着被子一角,浓密睫毛潮湿乱翘,躺在床上,分明就是只更大一点的洋娃娃。
男人起身,为他拉上被子,把被角掖好。
而罗荔却又再次睁开了眼睛,清澈瞳孔在黑暗里显得亮亮的,怯生生抬起来望着他,像是有话要说。
阿伽门农摸摸他的额头:“嗯?”
罗荔看他把被子掖好就直起身体,心里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而这一点心理变化也没能瞒过阿伽门农的眼睛:“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那暗绿瞳孔里是能看穿一切的掌控感。
罗荔不知不觉就说了实话:“我还以为,你要给我晚安吻。”
以前住院的时候,他没有双亲,医院里的护士姐姐都会在给他掖被角的时候,笑着给他一个晚安吻。
刚刚看见阿伽门农也俯下身子,他就下意识觉得……
却听一声轻笑,随后,唇瓣便被人堵住了。
眉眼冷峻的军官压下身来,舌尖顶开他的唇肉,含吮起他的软舌。
看着像一杆冷枪似的男人,体温却异常之高。熟练地换气、吮咬,侵略起他敏感湿软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