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指挥官,我先告辞?”看向神色有几分皲裂的贺琛,文毅一本正经问——院长随时可能回来,这屋他毕竟不敢多待。
“嗯,慢走。”贺琛凭惯性,威严而稳重答。
但文毅出门前,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你们院长,是什么时候发明的这个什么矩阵?”
“院长惊才绝艳,这套理论和方法,在他本科期间就已经成型了。”
然而贺琛跟陆长青认识的时候,陆长青都已经读研了。
也就是说,他从来都没有得过依赖症??
“贺指挥官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不过,今天我们聊的事,还请文医生保密。”贺琛答,面色镇定。
可在楼下陪着贺乐言的大狼,却已经“呜嗷”一声,羞愤地把头扎进沙发缝里……
已经走出门的文毅,本着好人做到底的精神,在答应贺琛保密之后,忍不住又提醒一句:
“不过,那位治疗师没有特别注意边界,而是屡次和您「朋友」近距离接触的话,极有可能,也是喜欢您「朋友」的吧。”
“贺指挥官不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他是不是特别关心您,特别在意您?”
“哦,我是说,您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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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狼:坏了,我竟然没病,那岂不无药可治[药丸][裂开][可怜]
院长:你逻辑真是满分[摸头][摸头][摸头]
第51章 开窍的第一天
“还没睡?”
蓝星时夜晚十一点多, 陆长青敲响贺琛房门。
“嗯。你才回来?”贺琛问了句,视线有些游移。
“确定新院的建筑方案耽误了些时间。”陆长青说着,看向贺琛:“现在给你做治疗?”
“今天不用做。”贺琛回避陆长青视线, 走到书桌前坐下, “我状态挺好, 而且我今天也忙。”
“忙什么?”陆长青问。
贺琛给他看一眼自己手中平山基地的资料。
“身体为重。”陆长青说。
“我知道。”贺琛说,话格外简短, 心格外浮躁。
陆长青站在他背后, 贺琛看不到他, 但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能感觉他的手落在他的椅背上, 视线越过他的肩膀。
心跳有些快,贺琛忽然“噌”地一下站起来, 走到饮水机旁,给陆长青倒水喝。
陆长青在他身后看着他,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气血浮动?”
“啊?”他表现这么明显吗?
贺琛正攥紧水杯发愣,陆长青伸手摸上他额头,贺琛立刻感觉到他的手很凉,不, 准确说, 是自己的额头很烫。
“坐下,看看眼睛。”陆长青说。
贺琛已经明白过来他在怀疑什么,老实坐下, 抬起脸来, 任陆长青掀开眼皮检查,呼吸节奏很稳,只是耳根莫名发烫。
都是毒素害他。
毒素……等等, 不是依赖症,他最近种种反常,会不会是这玩意惹的祸?
贺琛起了念,但很快又打消。
他虽然在这事儿上略微迟钝,不至于分不清自己对陆长青的朦胧感觉,是出于心还是出于欲。
嗯,应该不至于?
贺琛心头混乱,又不想陆长青察觉,主动开口:“这东西发作间隔好像越来越短,乐言——”
“乐言不会有事。”陆长青说着,指腹一痒:贺琛眨眼,睫毛扫过他指腹。
陆长青忍了忍,手指向下,轻轻捏开贺琛下巴:“看看喉咙。”
为什么要看喉咙?贺琛没明白。
但生病有医生看,在流浪儿的潜意识里是件很有安全感的事,所以他乖乖张嘴,没提出疑议。
“之前发作时你喉咙有充血,虽然不严重,还是要密切关注。”陆长青倒是给他解释了句。
解释完,他手指再度向下,落在贺琛颈侧动脉上,安静数他脉搏。
贺琛一动不动坐着让他数,只是因为陆长青手指贴在他皮肤上,贺琛越发不自在,心跳跳快了两拍。
师兄检查这样仔细,是像文毅说的,特别在意他吗?
“偏快了点儿。”过了片刻,陆长青终于松开手。
“我刚运动过,心跳比较快,脉搏可能也——”
“你不是在看资料,什么时候运动的?”陆长青问。
“我……边看资料,边运动。”贺琛镇定答。
陆长青跟他对视一眼,看起来像信了他的话:“你在暴动期,体内又有毒素,需要多休息,弦不要绷得太紧,会断。”
“不会。”贺琛答。
他还没到休息的时候,案子还没翻,仇还没报,现在又跟贺家明刀真枪对上,他要操心的事还很多。
想到这个,他躁乱了一晚上的心,倒忽然坦荡不少。
他就不应该想那些有的没的。
贺琛看向陆长青:“之前那个实验,现在能接着做吗?”
他惦记着趁自己毒素发作,继续实验逼出毒素、或者抑制毒素的办法。
“不能。”陆长青严肃下来答。
“你精神域的情况我们还没沟通过,问题比你想得严重,这个时候,你不要雪上加霜再想实验的事。”
“我精神域,什么情况?”贺琛皱了下眉。
“我们构筑精神图景是为了锻炼和稳固精神力,不是为了刺激精神力,你不应该把持着过去不放——”
“我构筑那里,就是为了稳固精神力。”贺琛打断陆长青。
“曾经也许是。”陆长青语气沉静,“但你一直沉浸下去就不是了,是饮鸩止渴。”
“我没有。”贺琛答,手指攥了下。
“我相信你没有,”陆长青默默吸口气,换了种更温和、更谆谆善诱的语气,“因为你很勇敢,从不逃避现实。”
“你不会把幻象当真实,你只是纪念他们而已。”
听到前一句,贺琛还没什么反应,听到后一句,他忽然埋下头去。
“……你又在臆测我。”他低声说。
“抱歉。”陆长青说。“我是你的治疗师,要对你的病情负责,所以越界了些,如果哪里不对,你提出来,我们探讨。”
原来,只是因为要对治疗负责吗?
贺琛想好要坦荡,却不知为何冒出来点儿失落,但他很快压下这不该有的情绪,礼貌道:“谢谢师兄,我暂时不想讨论,我不会混淆幻象和现实。”
“但是——”
陆长青正要开口,背后传来贺乐言迷迷糊糊的声音:“爸比?”
贺乐言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坐起来,困倦揉着眼睛:“爸比来和我们一起睡吗?”
“不是。”陆长青看一眼脸红起来的贺琛,示意他不用动,自己走向床边,“爸比和爸爸说说话,你接着睡。”
他说着,把贺乐言放倒,拍拍他的背,释放出一丝精神力,让小家伙重新进入梦乡。
人形安眠药。
贺琛心道。脸上的热意缓缓消退。
但“安眠药”回头向他看过来时,他还是回避地转开视线:“谢谢师兄,我也要睡了。”
陆长青看了眼时间。
夜确实已经深了,贺琛又在发烧,不过,他有件要紧的事不得不现在就跟贺琛说:
“星都那边,因为血晶分配闹得有些乱,各大贵族世家都在互相检举揭短。”
贺琛支起只耳朵:“我听说了一点。”
“我今晚刚得到情报,有人打算拿三年前汉河的事攻讦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