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文医生,我没有不舒服。”贺琛站起来,揉揉贺乐言脑瓜,走向陆长青,压低声音问,“你去哪儿了?乐言烧怎么退的?我怎么睡这么久?”
“问问题要一个一个来。”陆长青带他走进旁边自己的办公室,语气镇静说。
好吧。“乐言怎么退的烧?”
“自然退。”陆长青示意贺琛坐在沙发上,取了水杯,到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昨天测试什么方法了吗?”贺琛又问。
“测了,几种生物和化学吸附的方式都不起作用,下次活跃期再尝试。”
“下次活跃期?”贺琛蹙眉。
“乐言可以自然退烧,身体各方面机能也没受影响,问题不严重,你不要过度紧张。”
陆长青坐到办公椅上,看一眼贺琛……头顶毛绒绒支棱着的兽耳,移开视线,解开一粒领扣,开始查阅光脑里的什么文件。
“测了几种方法?是完全不起作用吗?”贺琛有些焦躁地问。
“还有,打个商量,以后不管什么事,能不能不催眠我?”
“这让我很焦虑,乐言什么情况还不确定,我怎么能睡?”
“乐言有我看着,你在暴动期,如果情绪太紧张,可能引起暴动。”陆长青解释,话到一半,看一眼贺琛神经紧绷的样子,停下来,“我知道了,下次不会。”
“谢谢。”贺琛要的就是这句。他身体明显放松了些,神经也是,放松之后,他不由琢磨了瞬陆长青的话,“所以您是怕我暴动,不是嫌我啰嗦?”
陆长青顿了顿:“兼有。”
“……”
“乐言身体真的没受影响?”贺琛又问。
陆长青没废话,直接发给贺琛一份报告。
贺琛低头看完,心又安定不少。他看一眼陆长青,见他专注光脑没注意自己,悄悄伸手到自己头顶摸了摸:
!
果然又冒出来了……
“咳,师兄很忙吗?能不能找人继续实验,我应该还在活跃期。”
放下手,贺琛严肃正经问。
正经得仿佛头上的狼耳并不存在。
“昨晚你身体里注射过药物,要等它代谢掉,才能做新的实验。”陆长青平静说。
“哦。”贺琛应了一声,扶了下头——昨晚后来发生什么,他没有一点印象。
“药物可能有不良反应,这两天你不要乱跑,有不舒服随时跟我说。”陆长青补充。
“好,我就待在家里。”贺琛十分配合。他哪儿都不去,等药代谢完了,可以立刻做新的实验。
“那我不打扰了。”贺琛站起来。他看陆长青很忙的样子,但,不知道——“师兄休息过、吃过早餐了吗?”
陆长青抬头看他:“还没有。”
嗯?刚走进屋的贺乐言怔了怔:爸比不是跟他一起吃过早饭了吗?怎么又变成“没吃”了呢?
“嘘!”文毅拉住要出声的贺乐言,“院长,正好贺指挥官也没吃,我让人送两份早餐来吧?”
“好。”陆长青看向文毅,神色严肃——但已经全无压迫感,“乐言很久没回来,你顺便检查检查他功课。”
文毅点头:“是,我明白!”
第39章 真相(一)
明明只有两个人, 文毅不知怎么想的,让人送上来很多早餐。
贺琛不喜欢浪费食物,但他胃口莫名不是很好, 吃得比平时要慢。
“哪里不舒服?”陆长青问。
“没有。”贺琛下意识答。
“用了药, 有什么反应要说实话。”
“哦, 那,胃口不太好, 头有点沉。”贺琛说着, 少见地、认真关注了片刻自己的身体, “还有,心率稍快?”
心率?陆长青压住他手腕数了数脉搏, 又松开:“确实快,和你发烧也有关系, 吃完饭继续休息。”
他说着,拿走了贺琛面前不好消化的糯米卷,给他换成一碗粥。
“谢谢。”
贺琛看着粥碗出了瞬神,才拿起勺子,低头喝粥。两只狼耳乖巧立着,文文静静。
“师兄在忙什么?昨晚一夜没睡, 不是要紧的事, 还是晚点再处理吧。”
喝了两口粥,贺琛忽然抬头。
陆长青转开一瞬看他的视线,平静道:“算是件要紧的事。”
“兽化人的出处, 找到了。”
兽化人?贺琛精神集中起来。
“他们从哪儿来的, 背后真有人控制?在星都这种地方,他们怎么藏得住?”
贺琛问着,看一眼陆长青平静的面色, 忽然有些尴尬:忘了,问题应该一个个问。
好在陆长青没说什么,逐一回答:“在露营地不远处发现一个地下实验室,有拿兽化人做实验的痕迹,不过找到时他们已经逃走了。”
陆长青说。
贺琛暗暗点头:这一点和他让宁天暗中查到的倒是一样,陆长青没骗他。
“那个地下实验室是很多年前建的,位置很隐蔽,也有干扰设施,开始没有发现,另外——”
陆长青顿了顿,看向贺琛,“查证发现,这实验室跟当初谋逆的楚建华有关。”
楚建华?贺琛顿住勺子。
这个名字是皇帝的忌讳,在星都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但贺琛当然知道这是谁。
皇帝的亲兄弟、曾经的亲王,谋夺皇位落败而亡,自己的父亲,据说就是他的幕僚。
“实验室,是他建的?”贺琛问。
“地皮是他的,手续上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地皮和手续——”贺琛顿了一瞬,抬起眼来,虽然发烧,眼神却并不迷糊,“师兄已经查到这一步,不是今天才发现实验室的位置吧?”
的确不是。事情跟楚建华、甚至跟贺琛带所谓“父亲”有关,所以陆长青一开始才没告诉他。
“事关重大,线索我移交了巡防局,是他们在查。”陆长青平静解释。
“不过有一件事我确实好奇,所以派了人追查。”
“什么事?”贺琛问。
“楚建华和手下基本已经被剪除干净,是谁还在供应这间实验室运转?”
对啊,是谁?贺琛皱皱眉:“这种事恐怕不好查,对方一定做得很隐蔽。”
“如果大海捞针,确实不好查,锁定范围就好查很多。”陆长青说着,把一碟小菜放在贺琛手边,示意他喝粥,嘴上继续解释,“那天对方出动兽化人,不是针对我,就是针对你。”
“还有可能是针对乐言!”患有“被害妄想症”的贺琛补充。
陆长青没有反驳他,而是顺着他说道:“谁会针对我和乐言,并不明确,但谁会针对你,倒是不难猜。”
“针对我?”贺琛拧拧眉心,“贺家?”
“可是我演得挺好,他们应该没发现我在针对他们。”
“恶人作恶,不会等你先动手。不过我说的不是贺家,因为你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但,贺家有个人除外。”
“有个人,不管你是对、是错,有害还是无害,都对你充满怨怼,巴不得世界上没有一个你。”
“你是说——”贺琛攥紧手指,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