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小枝的意志还在主导合欢花妖的行动?”
“不错!”容谢眼睛发亮, “若非这个解释,没有其他理由能解释合欢花妖为什么大费周章折磨尚乾,它完全可以一次弄死他, 却分了几次,这样很容易失手,毕竟袭击一次容易,再二再三就难了。”
“你说得对。”沈冰澌思索片刻,表示同意。
一想到小枝的意识还在,容谢便心情振奋。
“但也不一定,”沈冰澌思忖道,“小枝最想报复的人不应该是陆应麒么?为什么只听说尚乾受折磨,没听说陆应麒有什么事呢?”
“呃,”容谢不知道该怎么说,“小枝对陆应麒的感情很复杂,应该不仅仅是想报复……”
放在以往,这件事根本没办法向沈冰澌解释,毕竟他长了一副无情道的死脑筋。
这一次,沈冰澌却很快觉悟了:“小枝对陆应麒还有情。”
“没错,”容谢想了一通的解释还没说出口,沈冰澌就悟了,他肯定地拍了拍沈冰澌的手臂,“想的很好,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沈冰澌恍然,“余情未了是这么个感觉。”
“……嗯,是啊。”
说话间,两人走进涣雪山庄大门,天色已晚,院子里没人,龙梅开了一半,粉白热烈的小花仿佛堆雪,沿着盘虬般的垂枝一直延伸到点灯的窗边。
三个小的已经吃完晚饭,歇下了,窗户上还映出龙少野手舞足蹈的身影,不知道在跟另外两个讲什么。
容谢上前,想敲一敲窗户,给他们个惊喜。
却被沈冰澌拦下了。
沈冰澌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
容谢疑惑地看着他。
沈冰澌拉住容谢的手,鬼鬼祟祟地往前冲,从窗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溜过去,不惊扰任何人地穿过前院,在夜色的掩护下穿过中门,来到后院。
“吱——”
卧房的门打开,外面的月光透过门的空当洒落在脚前。
沈冰澌和容谢站在门前。
这是容谢的卧房,已经大半年没有人住了,房间里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小桌子静静放在床榻中间,一颗夜明珠吊在床帐子下面……
不对。
容谢抢到床前,发现被子摊了一床,分明是某些人起床时随便一掀的形状。
“你睡我床了?”容谢扬起头,不敢相信地盯着沈冰澌,“还不叠被子?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床被子,是莲花镇上张师傅打的棉花,可蓬松了!”
沈冰澌挠了挠头:“别担心,等我灵力恢复了,用火灵烤一烤,保证和以前一样。”
“可是……这些也没有收拾,落灰了很难清理的,”容谢一边说,一边冲到床边开始收拾,一边数落沈冰澌,“等你灵力恢复,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明天太阳出来了,就搭到院子里去晒一晒,还有这些褥子,全都要洗了,拿出去晒。”
容谢说着,将被褥都卷起来,叫沈冰澌去拿洗衣盆。
沈冰澌去拿了洗衣盆回来,看到容谢已经搂起袖子,在久未住人的卧房里大干特干,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沈冰澌不由得蹭了蹭鼻梁侧面,他本来还想着好不容易从剑上下来了,没有了碍事的舒阳,可以干点别的呢。
“一定要现在干吗?”沈冰澌来到容谢旁边,帮他拉住新被子的两只角。
“要不然呢?”容谢责备地说,“就是你出门前没有整理好,现在我们才没办法直接休息。”
“……我错了。”沈冰澌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但是,等到容谢收拾完床,又开始擦洗地板、擦拭桌面,并且大有擦一遍不行擦两遍之势时,沈冰澌感觉不太对。
“容儿,别干了。”沈冰澌拉住容谢的手,“该休息了。”
“怎么休息?”容谢指着看起来很干净的地板,无奈道,“这上面都是灰,一进来就呛得慌,在这里睡觉,总该把环境打理好吧?”
“哪有灰?”沈冰澌觉得自己瞎了,凑近桌面看看,什么也没看见。
“你仔细看看。”容谢凑近桌面,举着夜明珠,照给沈冰澌看。
“哪有?”沈冰澌大睁双眼。
“这不就是。”容谢又凑近一些。
忽然间,沈冰澌转过脸来,与容谢呼吸相闻,两人之间只隔着咫尺之距。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将彼此的眼睫照得清楚,连眼底倒映的自己都能看见,沈冰澌凝视着容谢,目光中有些令人喘不过气的东西。
“我可以亲你么?”沈冰澌直视着容谢的眼睛问道。
容谢愣住,接着,耳朵一下子烧起来:“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就问出口,连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容儿,我很想你。”沈冰澌继续说道。
“我……不就在你眼前吗?”容谢稍稍躲开他直白炽热的目光。
“你走了很久,”沈冰澌轻声道,“在这间房子里,我想了很多……我不能没有你。”
容谢垂下眼睛,望着自己抓住一块抹布的手:“那你亲吧。”
砰砰,砰砰。
容谢感觉到沈冰澌靠近,先在他脸上蹭了一下,然后才压上来,温热的唇瓣覆盖在他唇上,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两个人衣服穿得好好的,胳膊还撑在桌边上,状似随意的亲吻,却让容谢快速膨胀,上升,好像一只亮澄澄的孔明灯,轻盈地飘荡在甜蜜的晚风里。
不知何时,沈冰澌搂住容谢的腰,将他压在桌前,继续深入这个吻,容谢上身往后仰,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他不得不抓住沈冰澌的肩膀以维持平衡。
啧啧水声在空气里传播,容谢难以自持地耳朵发烫,他还从来没有和沈冰澌深入到这种程度,这让他有些害怕,他一直以为只有双修才会这样,没想到只是亲吻也可以……
容谢下意识的推拒,让沈冰澌更加狂热地席卷进来,两人深深的纠缠在一起,好像连灵魂都注入彼此的识海。
不知不觉间,容谢倒在他刚刚擦了一遍的桌面上,沈冰澌护着他的后脑,不让他撞到桌子上。
“呜。”容谢眼中溢出泪水,双手挂在沈冰澌脖子上,他快要喘不过气了,一阵阵窒|息的晕眩令他浑身瘫|软,不知身在何方。
慢慢地,沈冰澌减轻了亲吻的程度,为他留出呼吸的空间,完全退出来之后,轻吻着他的脸颊、鼻尖和眉眼之间的皮肤,然后与他鼻尖轻触,注视着咫尺间渲开薄红的容颜。
容谢的眼皮都红了,好像刚刚哭过一般,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稍微动情,便是一副薄霞覆雪的美景,眯成一条线的眼睫缓缓分开,露出琥珀色的眼睛,眼里仍然水汽茫然,怔怔地朝向沈冰澌。
沈冰澌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睫。
容谢回过神来,轻轻地推了一下沈冰澌仍然压在他身上的胸口:“起来了。”
沈冰澌支撑起上身。
“嘶……我的腰。”容谢侧过身去,一手揉腰,试图从桌上爬起来。
这个后仰式下腰到桌面的亲吻姿势实在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人,还好他筑基时强化了体魄,否则这一下非给他弄折了不可,沈冰澌也是太过分,刚才还彬彬有礼地问亲一下可以么,得到答复以后完全就是鲸吞虎咽,亲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你的腰没事,”沈冰澌一脸镇定地说,“这种程度的活动,它可以承受,毕竟它已经筑基了,如果感到困难,说明缺乏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