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容谢笑着推了一下沈冰澌的肚子,“让开点,你下面挤到我了。”
说完这句话,容谢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能感觉到他们贴在一起的部分,有什么灼|热的东西突然变得很有存在感。
沈冰澌目光一沉,捏住容谢抵在他肚子上的手。
危险的信号在彼此目光接触中传递着。
容谢咽了口唾沫:“不行。”
不是没收拾好的问题,而是,现在,这个时机。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容谢感觉形势严峻,已经骑虎难下了。
沈冰澌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容谢的手,从桌边走开。
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身上尚带着凉凉的水汽。
容谢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卧房。
春夜里的花香气酝酿着,两人并排躺在松软的被子里,容谢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在自己床上舒服……我讨厌御剑飞行,这两天累死我了。”
“当然,以后还是坐我的剑吧,”沈冰澌双手背在脑后,望着床顶,“等我恢复了灵力,我们就去蓝塬,把家当都搬回来。”
“等等,”容谢也望着床顶,“谁说要搬回来?”
沈冰澌猛地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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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距离完结还有一次大战(
十一月绝对完结了![鸽子]
第194章 雄心消
“你不打算搬回来?”沈冰澌紧紧盯着容谢, 目光灼灼,好像要把他的脸烧个洞。
“是啊,”容谢轻松地说道, “其实在蓝塬挺好的, 一个人自由自在, 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很方便,离盛京还近。”
说着, 容谢期待起来,面色也变得容光焕发:“我搬到蓝塬去, 离盛京那么近, 还没去过盛京呢!赵队长和陆应麟几次邀请我,我都没去,那时候我忙着凑钱赎剑, 开源节流,一点多余开支都不敢有,现在不一样了, 剑回来了, 我也有积蓄了,蓝塬那栋房子,我可以买下来,王管事那里的活儿, 我也上手了, 只要每旬固定时间过去开个会,其他时间可以自由分配,我还有很多想去的名胜古迹呢……”
容谢越说越兴奋, 完全没注意一旁沈冰澌的表情,直到沈冰澌发出干咳声,打断了容谢的幻想,容谢才注意到沈冰澌正侧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紧紧抿着一张嘴,唇线向两边拉成直线,不满地看着他。
“干什么?怎么这副表情?”容谢疑惑,“你对我的计划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我呢?”沈冰澌指指自己,“你的计划里,我在哪儿呢?”
容谢想了想,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你的计划,当然你自己来定呀,你想参加我的计划,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我们的计划有重叠的部分,那就一起去做,有分开各自要做的事,比如修炼,执行任务,和寻宝队一起探险,那就分开去做呀。”
沈冰澌意外地望着容谢:“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很真。”容谢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离开涣雪山庄这段时间,我发现我好像更合外面的生活,要再回来,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呆在山庄里,虽然也很舒服,但太无聊了。外面的世界很大,海州、盛京、鎏金城……有那么多有意思的地方,没去过实在是太可惜了。等我学会御剑术,我就要一个人周游五洲四海,我想看看世界的尽头在哪里,是什么样子,那些会御剑术的人怎么能一直憋在一个地方练功呢?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是我的话,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在天上飞……”
沈冰澌没想到容谢会一下子说出这么多关于未来的畅想,显然,容谢不是一时兴起才这样说的,他在心里规划过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眼下两人安定下来,拥有了一段悠闲的时光,容谢才会倾吐出来。
这和沈冰澌设想的不一样。
……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容谢脸上开心的笑容是真的,眼中憧憬的光芒也如此生动,这就是沈冰澌想看到的容谢,自由自在、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的容谢。
“好吧。”沈冰澌长出了一口气,目光垂下来,似乎正在做艰难的决定,“既然你的计划是这样,那我的计划……”
容谢睁大眼睛,等待聆听沈冰澌的远大志向,作为命书中的主角,拯救世界的龙傲天,沈冰澌肯定会有些非同凡响的计划,从无情道改修他道了,也不会让他停下修行路上前进的脚步。
“就是和你黏在一起。”沈冰澌大喘气结束,抬起头,笑吟吟地看向容谢。
“嗯……嗯?”容谢以为自己听错了,“和我黏在一起?”
“对,”沈冰澌点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去盛京吃喝玩乐,我也去盛京吃喝玩乐,你住蓝塬,我也住蓝塬,反正现在我也不是什么无情道的希望了,师父的衣钵和镜宫的职位我都继承不上了,无事一身轻,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回轮到容谢诧异了。
虽然,他也很希望沈冰澌和他在一起,但他也不想强迫沈冰澌改变自己的计划,现在,他们都是拥有很长寿命的修真者,不必再像凡人那样一定要在几种生活里选一种,他们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腻了,就再换一种,反正有的是时间。
“怎么,你不想和我一起?”沈冰澌等了半天,没等到容谢的回答,忽然焦虑起来。
“不,我只是在想……难得除魔剑圣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该以提升修为、斩妖除魔为己任吗?”容谢笑道。
“这也不妨碍啊,我可以一边和你黏在一起,一边提升修为、斩妖除魔。”沈冰澌说着,手指卷起容谢的头发,“而且,我还可以带你提升修为。”
容谢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不由得耳尖发热,推了他一下:“我发现你自从摆脱了道心反噬,嘴上说话就越来越没有把门的了。”
“其实,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变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沈冰澌坦然道。
容谢低头看着他,心想,是啊,这就是他熟悉的沈冰澌,别人可能觉得他这样直言不讳很令人难受,可容谢就喜欢这一点,这个世上能直言不讳的人太少了,言行如一的更是少之又少。
沈冰澌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坦然无碍,如同晴夜的月光。
夜明珠的微光中,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同样的念头在两颗心中浮起,无论前路如何,得此一人而此生无憾。
翌日早起,沈冰澌早早收到云峰的来信,信上告知他大长老祭典的举办时间和地点,叫他做好准备,奠仪不用他主持,有薛宗主和大长老的大弟子主持,他只要出席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沈冰澌不知道普通人是怎么参加葬礼的,云峰长老还特别提醒他去问一问容谢,或者其他人。
沈冰澌一边看信,一边走出卧房院子。
刚出来,三个小的齐声叫道:“大庄主早上好!欢迎大庄主回来!”
沈冰澌吓了一跳,看向道路一旁,每两棵树之间都挂上了绳子,晾上了昨天收下来的被子,容谢已带着三个小的洗完了被子,这会儿正在一件一件往绳子上搭被子。
“呃,”沈冰澌看着他们三个,点点头,“早上好。”